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在容井胧的注视之下,他变成了怂包蛋,低着头不敢再发一言。
“收拾一下随我去吧。”
“啊?”子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容井胧耐着性子提醒他,“换身朴实的衣裳。”
“好嘞。”子宁面上一喜,转身出去捯饬。
他所言无错,商桑眼下还不能出事。
更不能在浔阳出事。
她若在府邸备受压迫,说明她是个软性子,也不可能寻机告状。
可偏偏她生龙活虎,像一只好斗的狐狸,不安分得紧,也不知道暗地里在容家埋了多少陷阱。
若是出事容井胧也未必能应付得来。
子宁回来时,容井胧也换好了衣裳,刚好也是一身浅灰色的装束,与商桑的打扮极为接近。
俊朗之姿,子宁看了也不禁慌神。
估摸过了半刻钟,马车才驶出城门。
就在三人乘坐的马车离开后,由容家附近跟出去另一辆马车也一同驶离。
紧随其后的还有骑着马儿的数名大汉,均朝同一个方向去了。
马车内南枫已有所察觉,不动声色地在商桑手背上拍了拍,提醒她小心些。
商桑没心没肺笑着。
出了城,西郊是她的地盘。
如何她也吃不了亏,只是有南枫跟着反而让她不好发挥。
吴硕若是想坑骗她出去,要对她抹脖子,那吴硕的下场也不会好过。
马车轱辘猛然一停,似乎是撞到了石头。
“夫人下车吧。”吴硕邪笑一声,自己率先跳下车。
南枫想伸手去钳住他,刚好碰触到他的袖子,被闪过得一道冷光怔得缩回了手。
此刻马车外已围了乌泱泱一群人。
一道道影子,投向马车内,形成一片阴影。
商桑坐在马车内岿然不动,她清了清嗓音。
“我乃今上御赐县主,我倒要看看今日谁敢动我。”
“县主大人国色天香,老奴一定不会让你死得难看,你若是求我,兴许还能给你个痛快。”一想到能将高高在上的商桑踩在脚底下,宣泄这几日所承受的压力,他便克制不住内心激动的情绪。
“县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容家毕竟会被牵连,届时你也别妄想能有活命的机会。”南枫出言警告。
吴硕笑得越发放肆,“这点我自然料想到,县主应当知道我这些年在容家捞了不少好处,这几日我将能贱卖的物品已全部贱卖,收获颇丰,换个地儿我也能当一回上等人。”
吴硕今天寻借口找两人出来,一是对商桑起了歹心,二来是打算卷铺盖走人。
他已安排好了一切,他今日会和商桑一同‘死’在西郊的贼匪手中。
留下片衣裳破布做出死亡假象,让官府的人无法查证。
他一个奴才贱命一条,不会有人上心。
“此刻你还能承认自己过去贪赃枉法,亦是极好的,虽然有些迟了。”商桑点头表示赞赏。
吴硕以为她吓傻了,搞不清楚状况。
“县主请出来吧,让大伙儿也欣赏一下县主的美貌。”
那群人也开始起哄。
“县主这般矜持,难不成等着兄弟们拆车门?”
随即哄笑声四起。
商桑轻笑一声,不顾南枫的阻挠,自顾自地钻出马车。
她面相平静,丝毫不显慌乱。
恬静美好的模样,就好似娇养在一处的鲜花,让人见之忘俗。
一阵清风吹拂过她的面颊,撩起她额前的发丝,飞飞扬扬地给她增添了几分缥缈之感。
许是太过白皙,一眼望去朦朦胧胧的不真切,却美得让人窒息。
在一片寂静之中,商桑跳下马车,走到吴硕跟前。
她身形娇小,只能仰视吴硕。
就这小小的身板似乎蕴藏着强大的气魄,迫使吴硕不得不正视她。
“难怪能陪伴君侧多年,果然不同凡物。”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叹。
男人们的声音狎笑而起。
“放肆!”南枫怒喝一声,由马车内飞出,如同忽然乍现的一道光,见血封喉。
在她落地时抓起商桑的手,将其护在身后。
几乎是在同时,一道血痕飞溅。
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去,就这么瞠大眸子,直直的栽倒在地面上。
其余人一阵惊诧,纷纷拔剑而上。
吴硕见状退到一旁。
商桑抽出袖中匕首,吩咐南枫,“他们人多势众,你专心应付,他们还不舍得伤我。”
她一副我精着呢的模样。
那些男人眼中迸发的邪光,商桑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已被美色冲昏头脑,忘记她是一朵带刺的小花。
“夫人自己当心。”南枫来不及劝说什么,只是勉强同意,身子却一直挡在她前头。
商桑只会些三脚猫功夫,拿着匕首挥来挥去的样子,着实引人发笑。
南枫倒是带着一股狠劲。
她已许久未曾见过血光,一双血红的眼睛带着嗜血的光芒。
商桑看了暗暗吃惊,那人留她在身旁给自己当个婢女着实屈才。
眼前满是血光,商桑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这样的场景。
仿佛回到永定城,进了那扇镶嵌金玉的大门。
举着用鲜血染红的旗帜,踏着遍地的尸骨,一步步逼近权欲的中心。
直到那个人出现,他披着银色战甲,一路长驱直入,气势如虹,没人敢挡住他的去路。
他守住了永定,也守住了心心念念的滔天权势。
他有天下君主的霸气威武,也有如同黑洞能吞噬一切的野心。
“县主小心。”南枫推了她一把,一把剑落下,正好削断她鬓角飞扬的发丝。
商桑缓过神来,反应极快地躲开。
一个鹞子翻身,寻着空隙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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