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乎...可我在乎!柯郎,我忘不了我是如何被夏遣强行拖入房中...又是如何被他暴打一顿,直到精疲力竭,无奈之下被他...”
殷丽娘哭着,揪着心口道:“柯郎,你可晓得...我初入夏府时,多么绝望多么痛苦?若非是你派人悄悄传信给我,告诉我你们一切平安,恐怕我早在得知柯宅被烧的那一天彻底发疯了!
这些年,为了你们的安全,为了让夏遣不再去找你们的麻烦,不让他发现蹊跷,我隐忍着背负这耻辱,曲意奉承、装柔妩媚...每一天活得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我就这么熬着,熬到了如今。纵然熬出了头,却也不想再与任何郎君亲近了。”
柯县令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有多苦,正是因为心里清楚,才会想要你跟我回去。你放心,若以后,你不愿我亲近你,我绝不会靠近你半步。我一定、一定敬你重你...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殷丽娘听着他的话,失落的低下眸,带着哭腔低声说道:“纵然柯郎你不嫌弃我,可以敬我重我...可府州县的百姓们呢?柯郎,夏遣的事情一了结,你既为官身,就算做不了县令,朝廷为了安抚柯家,也会安排你在县中任职。难不成...你要我成为你的污点,再次阻碍你的仕途么?你可以不在乎,君姑君舅都可不在乎我经历了什么。可...府州县人云亦云之下,百姓们的唾沫星子就能把我淹死。我怕我...受不了那样的侮辱。
我更怕,君姑君舅和你,因为我受到伤害。柯郎,你放手吧。且随我飘逐而去,让我去这天地之间自由前行吧?我不愿同你回府州县,也不愿留在这里。从此往后...妾与君,永生不复相见。”
柯县令怔神失色,连连后退,一个劲儿的摇头道:“不、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来这里,是带你走的,若我无法带你走,那我这些年的隐忍和等待算什么?丽娘,你不能这么狠心。小树他...他正等着你回家呢?他还等着他的母亲回去呢。”
他喃喃自语着,眸中含着的泪水“唰”的落了下来。
殷丽娘忍着心中不舍,闭上双眼,强行平复情绪道:“但请柯郎...替我照顾好小树。自此之后,便当我死了吧,不必来寻、也不必寄信。柯郎若是想要另娶妻子,丽娘也绝不会阻拦。”
柯县令不可置信的看向她,痛苦万分地说道:“我若是想要另娶,何必要千里迢迢赶来这一趟!”
他上前一步,殷丽娘便后退一步,刻意躲开,此刻心如针扎:“你本不必来这一趟!所以,我也不必同你一起回去!柯郎...我求求你,让我走吧?”
“不、不行。我等了这么多年,为得就是今日团圆...”
殷丽娘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你护不了我!就像从前一样...你无法抵抗夏遣的威势,被逼将我献出一样。若是以后,还出现这种状况,你还是会...会将我献出去,以此保住自己的性命。同样,若我跟你回了府州县,我不敢想象我会有怎样的结局。你会完全不顾城中百姓们的非议么?你会任凭他们说什么,都不在乎么?
柯郎,你不能!终有一日你会对我感到厌烦,会觉得我就是他们口中议论的那种女人,认为我是个浪荡妇。”
柯县令一时愕然,脸色仓惶,动动嘴皮,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殷丽娘了解他,晓得他虽然是个心地善良之人,却十分软弱唯诺,将来定不能护住自己,便索性快刀斩乱麻,彻底解决这桩剪不断理还乱的姻缘。
柯县令见她态度决绝,已是铁了心不愿同他回去,便不再恳求,落下一双眸,失望且伤怀道:“我知道...是我的过错,才会令你受了这么多屈辱。你不愿同我回去也罢。那、那...我这里有些盘缠,你且带着?也算弥补我心中的愧疚与不舍。”
说罢,他急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旧绸缎做成的钱袋子,向殷丽娘递过去。
谁知这女郎却直接推开道:“不必了。柯郎,君姑君舅还有小树,都要靠你养活。这些年我没做什么,怎能收你的钱。这些年,夏遣给了我不少金银首饰,我都拿去了当铺换来了钱两,钱财我并不缺。”
“你为何要用那恶贼的钱两?你不嫌脏么!”柯县令未想到她会这么说,立即愤然道。
殷丽娘一愣,忍不住哼笑一声,自嘲的摇了摇头道:“我为何要嫌这钱两脏?这些年,我在夏府过得是什么日子,你一无所知...我靠自己得来的钱财,一点也不脏。”
柯县令望着眼前女子,一时恍然,竟觉得有些不真实,他喃喃道:“丽娘...你变了?你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从前的你品性高洁,清冷自持,是那么的端庄...”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从前的殷丽娘早就在入夏府之后便死了,如今的丽娘已不是那朵不染淤泥的花了。”殷丽娘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愈发不愿同他多说。
这时,一直在旁默默看着的付沉,终于忍不住上前来打断这奇怪的氛围,他轻轻咳了两声道:“柯郎君。若丽夫人真的不愿同你回去,你就莫要为难她了。古来虽说男儿志在四方,殊不知女子亦可心怀九州风景、向往自由自在。你若真的喜爱她,不如放手随她远去。”
殷丽娘已背过身,不愿再理会柯县令。付沉的这番话令她一阵动容,忍不住酸了鼻子。
柯县令垂下头,长声一叹,无可奈何的说道:“我没想到,我们之间再无复原的可能。你说的不错,是我护不住你,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这郎君沉吟片刻道:“好、好,我放你走。丽娘,我不会再打扰你。从此,天高海阔,你我一别两宽、各居一方、不必再见。”
柯县令闭紧双眼,深呼吸气、努力调息道:“那,我走了。”
郎君恋恋不舍的转身,三不两回头的向殷丽娘看去。可那女郎却一次也没有转身,直到他彻底消失在黑夜中,殷丽娘也没有回头看去一眼。
付沉目送着柯县令离开,亲眼瞧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无可奈何的看向殷丽娘,问道:“到底是你的夫君,为何如此果决?”
那女郎才幽幽转过身来,苦涩一笑道:“夫君又如何?他待我,不过尔尔。从前便没觉得多好,如今更觉得不值。这样的郎君,只会让人在暗无天日里一味的隐忍等候。他对我,甚至还没有付大人您用心。他若真的想救我,这么多年早就想到法子救了,何必等这么九?不过是不敢罢了,说什么忍耐?”
殷丽娘清楚的知道柯县令不过是个懦夫,并不值得托付终身。她这些年受尽苦楚,自然不肯再同这样的郎君归家。只要将来一有祸事,他必定还会做出多年前那个夜晚一样的选择。
付沉点点头,明白她心中所想,便不再多问,而是轻声致谢道:“多谢丽夫人里应外合相助于在下...否则今夜,怎会如此顺利的将夏遣拿下?”
精督卫查出夏遣的私密事后,付沉便写了一封信,在半个月前托人悄悄的递给了殷丽娘,恳请她暗中相助。今日审官府堂上的一切
殷丽娘朝他弯唇一笑道:“付大人不必言谢,反倒是妾身要谢您的解救之恩。”
付沉看她脸上的凄凄之色,又见她唇角的笑意,便忍不住心疼起她的遭遇,正准备安慰几句,便听见审官府旁侧的小巷重传来了步履啪嗒啪嗒的声音。
廖云城从北边的郡都尉府赶了过来,在灯火阑珊的审官府门前,一眼便望见了付沉,于是高声喊了一句:“付大人,您交待给属下的事情,属下已经办妥了。余下那九人,统统招供了...”
他匆匆赶来,站在付沉身边气喘吁吁道:“您说的对,这十人的联盟果然不堪一击,各自猜度着对方的用意,又各自想把对方踩下去。属下按照您布置的那般,稍稍挑拨,他们便都露了馅,以为是对方举报了自己,纷纷作证证明十人的罪行,实在滑稽可笑至极。”
付沉略挑眉梢,淡淡一笑道:“他们十人算是彻底完了。接下来,便等着京城里的消息,只要廷尉府传来召集令,便可将他们十人送往京城审问,必定能将涪陵背后的密网查个一清二楚。”
廖云城展开笑颜:“付大人绝双妙计,果真聪慧至极。”
付沉瞥他一眼,摆了摆手,低声向他问道:“此事我已解决。眼看着就要过亥时了...码头的船只你可有准备好?”
廖云城悄悄贴耳答道:“属下已经准备妥当。只是...”
这武将稍有迟疑,付沉便好奇的追问道:“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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