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蔽了半边天幕,黑夜笼罩下整个林子有如死亡般寂静,树叶沙沙作响,有人朝这个方向跑来。身形瘦弱看似一名妙龄少女,喘着粗气,惊恐万状,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追赶一样。
她原本她是山下樵夫的女儿,陪父亲上山砍柴,谁曾想误入这片森林,便似中了什么迷障,怎么走也走不出去。后来,她遇到了…
:“啊!”女子一声惊叫,被树枝绊倒在地,背后那团东西已经追了上来,濒临死亡的惊恐让她开始手足无错,撑着地往后瑟缩,口中念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那双血红色的眸子像是盯着一道美味的晚餐,饥饿的他哪里还听得进这番求饶,黑色的雾障缠住少女的身体,越缠越紧,慢慢升至半空,少女失控的又哭又叫。雾障由身体部位升至脖颈,她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再也叫不出声。
娣雅紧追着祁越赶到时,看到的却是这样一番景象。少女被缠在半空,迎面对着她的男子张着尖利的獠牙,眼睛血红绕着魔气,披散的长发随衣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浑身散发着死亡的黑气。
她捂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不敢相信,对面的人会是祁越。
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她问着自己,哪怕知道他是魔君,她也相信他尚存着不坏的本性,可此刻的他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哪见得几分理智。
见他张开獠牙要咬向那名少女,娣雅大惊,凝聚法力出手阻止祈越的行为。
白光斩断缠绕女子的黑障,女子坠落在地,从恶魔手中脱险的她惊魂未定,挂着泪珠瑟瑟发抖。
:“还不走!”娣雅飞过去挡在她面前,回望她一眼,那女子显然吓得不轻,反应过来赶忙连滚带爬跑出森林。
到嘴的晚餐丢了,祁越眸中血光更盛,他被激怒了,霎时林中狂风大作,卷起枯枝落叶漫天狂舞。
见那女子跑远,娣雅总算松了口气,还好阻止了他,没有看到他滥杀无辜。
一回头,迎面却被祁越尖利的爪子扼住了脖子,提至半空。
:“找死!”狂怒之中他已经丧失所有神志,娣雅抓住他的手,呼吸困难:“祁越,你睁大眼睛看看我,咳咳…我是娣雅…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已经完全认不得她,脸上写满了狰狞,是娣雅从未见过的暴怒,她心底蔓延一丝恐惧,企图挣脱,祁越更加加紧了手上的力量,想要将她的脖子拧断一般。
:“祁越…咳咳…祁越…你醒醒…你醒醒…我是娣雅…咳咳…呃…”
她不断重复自己的名字,企图换回他一点神志,结果皆是徒劳,他血红的眼珠中只渴望一样东西,那便是血,只有血…
空气越来越稀薄,她只能紧紧抓住祁越的手,抢夺那一点点的空气,剧烈的喘息。
终于,天空有几片乌云飘了过来,那轮圆月钻进了云层里,没有月光的天地恢复一片黑暗。
他眼中的血红消减了一些,像是找回了一点神志,见手中捏着的娣雅已经快要失去呼吸。他赶忙松开手。
:“咳咳…”得以顺畅呼吸的娣雅捂着脖子一阵猛咳,她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祁越,为何现在的他又变了,仿佛刚才的那个他只是她的错觉。
:“你为何变成这个样子?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祁越逃避开她的眼神,背转过身,低头又是闷哼,捂着胸口隐忍着痛苦,那里,仍有千万只蚁虫在噬咬,只不过现在月光暂时被遮蔽,他得已找回一点神志,一旦乌云移开,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想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更不想去伤害她。
:“你快走!”
他声音已经沙哑不堪。娣雅看出他很痛苦,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离他而去:“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或许我还可以帮你!”
娣雅过来想要拉他,被他一把甩开。
:“你快走!不要管我?你帮不了我,没有人可以帮得了我!”
身体里的东西正在侵夺他的理智。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如果她不离开,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趁我现在还有一点清醒,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
娣雅依旧摇头,眼泪在眼眶中转动:“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告诉我我看到的不是真的,这不会是你!这不是是你的样子!你到底怎么了?”
:“好!你想知道是吗?”祁越像是下定了决心,转过身来,眼睛开始由黑变为红:“我身体里中着魔蛊,每逢十五都会被它控制,需饮少女之血才能抑制,正如你眼睛所看到的,我是个魔头,吸食人血的魔头!”
:“不…不可能的…”娣雅不可置信的摇头。
:“这几百年间,在我手中惨死的生命不计其数,就是因为这样,这几百年间,哪怕我知道你在哪里?我也不敢来找你,因为我怕你看到这样的我,会反感和厌恶,直到我看到那个孩子…看到他的第一眼我便觉得他眉眼中虽有几分泽尧的影子,却更像极了我。算了算他出生的时日,那时我便知道悦儿是我们的孩子,我才想要不顾一切带你走,不管你讨厌与否都要带你走,给你一个名份。弥补对你的亏欠。”
:“这些话你为何不早说?为何不早说…”娣雅顿时哭得泣不成声,原来他真是有苦衷,而她一直误会于他。
:“祁越。”她想要上前一步,抬头看乌云移开,露出了月亮的银光打在他身上,他眸子霎时转为血红,又露出那般狰狞的模样。
:“快走!快走啊!”祁越扭曲的面孔催促着她,比起体内的折磨来说他最恐惧的是娣雅还站在他面前。
娣雅反而平静下来:“既然已经如此,我更加不能在这时候离开你了。”
:“你想做什么?”祁越一惊,脸色不断变化,他在拼命克制自己,挣扎着抑制体内的蛊毒发作,这让他极度痛苦,那种痛苦快要将他撕裂一般。。
:“我的血乃龙女之血,能解你身上的魔蛊。如果能让你摆脱控制,那么我这样做。值得!”娣雅抬手,没有丝毫犹豫划破自己的手腕,殷殷簌血顺流淌下来,那血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想要保持理智,狰狞的咆哮,咆哮完已经完全沦丧,抓过娣雅的手,恨恨咬了下去,剧烈的疼痛感让娣雅咬紧了下唇,不让自己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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