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墨司寒阴沉的脸黑得吓人,眼神所到之处凉飕飕的,莫名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佣人们见到少爷回来了,紧张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最近这段时间,墨司寒的脾气变得很暴躁。
佣人们如履薄冰,好像她们无论做什么都会被骂。
收拾孩子的房间会被骂,做的饭菜不合口味会被骂,说话声音大一点也可能会被骂。
墨司寒在她们眼里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暴君,好几个佣人忍受不了都辞职不干了。
「看,那不是少奶奶吗?」佣人们的表情又惊又喜,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少奶奶,你总算回来了。」
佣人们热情欢迎祝无忧回家,好像她回来了,她们就能得到解放似的。
身后,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吵死了,都给我安静点!」
屋子里瞬间鸦雀无声。
直到墨司寒的身影消失,众人这才如释重负。
祝无忧的身上刚淋了雨,全身湿漉漉的。
佣人们纷纷过来献殷勤:「少奶奶,你的衣服怎么都湿了?」
「少奶奶,你先上楼冲澡换身衣服,一会再下来喝姜汤。」
「少奶奶,你回来真是太好了!」
虽是三言两语,也能从中感受到最近家里的氛围很不好。
「不必麻烦了。」祝无忧勉强笑了笑,转身上了楼。
待祝无忧走后,佣人们眼中的那股兴奋劲还没过去。
「少奶奶回来真是太好了!」
「谁说不是呢?我原本还打算辞职不干了,现在看来不用了。」
……
祝无忧直接去了孩子的房间洗澡。
谁知门一开—
祝无忧不由地惊了一下。
墨司寒刚刚***衣服,身上不着一缕。
祝无忧反应过来,急忙将视线转向别处,表情略带尴尬:「我不知道你在这洗。」
墨司寒镇定自若,不动声色地拿来一条灰色浴巾围在腰际线上,挡住了重点部位。
「我去隔壁房间洗。」祝无忧说话的声音很镇定,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没那么淡定。
墨司寒脸色阴沉,男人冰凌般的声音:「祝无忧,我只给你二十分钟时间,洗好澡过来和我谈谈。」
祝无忧神经一凛,迅速逃离了房间。
墨司寒收回目光,露出了肌理分明的肌肉线条,慢条斯理地走进了淋浴间。
隔壁房间。
二十分钟的限定时间,祝无忧只用了十分钟就冲好澡出来了。
镜子中的她眼圈有些红,看上去好像受了什么委屈。
现在的墨司寒看她的眼神冷漠、责怪、还带着不屑,对她说话的语气也很恶劣,祝无忧难免会多想,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祝无忧用冷水怕了怕了脸,提醒自己要打起精神来。
离限定的时间还剩最后一分钟,祝无忧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床上,疲惫不堪的墨司寒竟然歪头睡着了。
最近这段时间,墨司寒成宿的不睡觉,偶尔才会勉强睡上几个小时,看来他是真得累坏了。
昏黄的床头灯的映衬下,墨司寒深邃的眼睛紧闭,平日里的严肃和冷峻悉数褪去。
他被柔化,透着一股难以说明的温柔。
他的呼吸轻浅,眉头紧蹙,像是陷入了可怕的梦魇,睡得一点都不踏实。
怕是又梦到孩子了吧?
本能驱使下,祝无忧伸出手轻轻抚摸墨司寒皱起的眉头。
不一会,墨司寒眉间的阴郁散的干干净净,眉头也跟着舒展开来。
祝无忧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连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她一直在暗示自己,她和他之间的纽带断了,就不会再有交集。
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从刚才两人的对话中可以看出,墨司寒绝无可能轻易放开祝无忧的手。
那她呢?她自己就真的能做到对他绝情吗?
一路走来,满是荆棘,可他和她冥冥之中就像被千丝万缕的线缠绕着,扯不断理还乱,紧紧交织。
屋子里安静得连绣花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到,祝无忧坐在床边茫然若失。
祝无忧环顾了一下房间,一切还是熟悉的样子,可房间的主人却不在了。
闭上眼睛,祝无忧觉得这间屋子里的空气都是痛的,她连一秒钟都不愿意再待下去。
突然,一只男人修长有力的手将她的手腕扣住,像是在寻求某种安慰似的。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睡梦中的墨司寒的嘴里在呓语。
看着那张消瘦的、憔悴的脸,祝无忧于心不忍,打消了出去的念头。
渐渐地,身体的疲惫感随之而来,祝无忧的眼皮子越来越重,重得她再也睁不开。
祝无忧脑袋一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
两个小时之后,墨司寒突然睁开了眸子,近在迟尺的是祝无忧熟睡的脸。
墨司寒专注的看着她,像是探究物品一样,眸中放出略带凉意的暗光。
她瘦了,一张脸虽是素面朝天,却依然好看。
墨司寒故意离她近了几分,一双深邃的眼睛像是要将她看穿似的。
逃兵,可耻的逃兵,要她这种人上战场,就该枪毙掉。
「哼!」墨司寒不自觉地冷哼一声,带着莫名的火气和不屑。
祝无忧本来睡得就浅,听到声响本能地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接,祝无忧的心口一悸,下意识的离了几分。
墨司寒却不许她退,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肩上,轻轻一扣她就不能动了,被他碰触的地方有种滚烫麻痹之感。
祝无忧顺势抬头,空气里两人交融的呼吸离她很近,鼻息间全是男人清冽的味道。
那股压力离她越来越近,温热湿润的呼吸铺洒在她的耳根处,引起本能的颤栗。
紧接着,低沉的男性嗓音传来:「祝无忧,最近你睡得好吗?」
「你明知故问。」女人清冷之声响起。
墨司寒眸光猝然一黑,眼底的冷漠如淬了冰,宛如被侵犯了领地的猛兽。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紧紧攥住了她,声音嘶哑道:「祝无忧,当逃兵的滋味如何?见不到孩子最后一面,你会心痛吗?」
「你说呢?」祝无忧侧着脑袋回他。
「我看不会。」
灯光打在他冷静而黝黑的深眸,她清楚的感觉到他体内的愤怒。
算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祝无忧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争论。
许是她好看的睫毛和小青团的太像了,这莫名的激起了墨司寒的火气。
孩子的骤然离世加上经常性的失眠,现在的墨司寒情绪很不稳定,失控只在一瞬间。
下一秒,墨司寒翻身为上,一把撕开了祝无忧身上的衣服,冷硬而凌厉的下颌抵着她的额头。
祝无忧脸色一白,眼中的惊慌一览无遗。
墨司寒重重的喘气,声音又冰又冷的砸过
来:「祝无忧,没有我的允许,你逃不掉的。一个孩子没了,你就给我再生一个。」
祝无忧感受到了危险,声细若蚊:「你不是说要和我谈谈的吗?我们好好谈好不好?」
女人那双清澄干净的眸子如受惊的小动物,双手被对方牢牢扣住根本挣脱不开。
「床上谈吗?」墨司寒黑脸,不用想都能知道他的眼神是有多么得嫌弃和不耐烦。
两人面对面的身体紧贴,祝无忧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滚烫……
耳边响起能攻击人心脉的魔音:「有那闲工夫,墨太太不如想想自己的本分到底是什么?」
即便是大病初愈,墨司寒那方面的需要还是很强。
反正他做什么都是理直气壮,天经地义。
女人的体香萦绕而来,墨司寒埋头啃着她的性感锁骨,像是饿了几天的狼。
屋子里想起了靡靡之音,持续了好久……
*
次日。
阳光从落地窗大片的扫过来,卧室的地板上斑斑驳驳。
床上,薄薄的夏被滑落至男人的腰间,肌肉纹理若隐若现,展露着男人线条的流畅性感。
墨司寒慵懒地睁开了星眸,顺势瞟了一眼旁边,位置空荡荡的,显得有几分讽刺。
墨司寒瞳孔狠狠地一缩,披了件丝质睡袍就下了楼。
「少爷,早!」
墨司寒凌厉的眼神迅速扫视了一下客厅,嗓音不悦道:「少奶奶呢?」
佣人被墨司寒的怒气震慑道到,战战兢兢道:「少爷,少奶奶她出去了。」
墨司寒火气直冒,咬牙切齿道:「看来,我真该拿副手铐铐住她。」
佣人惊了一下,小声开口:「少爷,少奶奶出门前给你熬了山药粥。」
墨司寒一愣,体内的怒火迅速降温,干干应了一声:「知道了。」
门口,燕青从外面走了进来:「墨总,早。」
「知不知少奶奶一大早去哪了?」墨司寒转过眼看着他。
燕青回答:「刚才少奶奶出去的时候我问过她了,她说她要去看她妈。」
墨司寒劈头盖脸骂过去:「那你怎么不跟着去?怎么做事的?」
「墨总,我派三力跟过去了,我现在马上打电话给三力。」
墨司寒转身上楼,顺便吩咐:「准备好车,我换身衣服就来。」
「好的,墨总。」
「少爷,那山药粥……」
「打包,我在车上吃。」
「好的,少爷。」
少奶奶回来了,少爷果然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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