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妹妹能处,说造反她真造反

185.那没事了

    
    灯火缱绻,李琅缳拉着秦晔站在桥头,看着一盏又一盏的河灯漂浮,两人都心生静谧之感。
    好半天,李琅缳才笑着开口:“小叶子,你会不会嫌弃我脸上的疤痕?会不会觉得我丑?”
    秦晔愣了愣,而后皱眉道:“你怎会有这样的念头?你……分明是天底下最美的女郎。”
    李琅缳眉眼一弯,捏了捏秦晔的手指头:“正是这个理儿——在我眼里,你也是这天底下最俊俏、最好的郎君,我就要嫁给你。”
    秦晔被吓了一跳,他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怎么能一样?”
    李琅缳笑道:“怎么不一样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我如今也三十六了,只想同心爱的郎君一起共度余生。”
    顿了顿,她压低声音问:“你从前可曾听宫里人说过,我无法生育这件事?”
    秦晔只觉得今天受到的冲击实在有些太多了,他恍惚道:“我……不曾听说过。”
    李琅缳“啧”了一声,而后笑道:“那你现在知道了。”
    秦晔回过神,有些心疼地看着李琅缳:“是谁暗害了娘娘?”
    李琅缳无奈道:“怎么又叫上娘娘了?缳娘、昭昭,随你怎么叫。”
    秦晔却有些焦急地看着李琅缳:“娘……缳娘,我在同你说正事儿呢!”
    李琅缳“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你怎么还叫我娘?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秦晔当真有一些生气了,他略微加重了语气,喊道:“李琅缳!”
    李琅缳敛去了脸上的笑意,而后挑眉道:“是我自己给自己灌了绝育的药。”
    秦晔愕然。
    李琅缳的眉眼在星星点点的灯火中显得有些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我不想有孩子拖累我,更不想生下陆秩的孩子,你明白么?”
    秦晔抿了抿唇。
    他明白。陆秩是娘娘的仇人,她不愿意生下仇人的孩子,也不愿叫这个孩子到世间来受罪——若有一个祸国妖妃作为生母,那孩子不见得能够有多好过。
    再者……娘娘若有了孩子,难免会因此善待陆秩几分,更有可能为了孩子屈膝讨好陆秩,以娘娘的心性,怎甘如此?
    李琅缳见他想得差不多了,便笑了:“你瞧,你不能有孩子,我也不能有孩子,我们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秦晔看着李琅缳娇美的脸庞,感受着手里微暖的温度,他忽然觉得自己很矫情。
    娘娘不在乎,那他有什么可纠结的?再说了,能陪着娘娘,这不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么?
    想到这里,秦晔没忍住微微一笑:“好,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
    八月二十七,秦晔、李琅缳到达盛京,大家只知道这二位是收复百越、平定滇南的将军与军师,只有少部分人知晓,他们是从前的昭贵妃与九千岁。
    新帝虽是女郎,但却手段凌厉、心思深沉,已有不少前朝权贵在她那儿碰了钉子,更有打量着商少言是女郎、觉得好欺负好拿捏的那起子人上蹿下跳,全部被商少言杀鸡儆猴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回旋的余地了,关于“牝鸡司晨”的风言风语也算是平息了一些。
    李琅缳和秦晔刚前脚在盛京中安顿了下来,后脚商云岚就到了盛京。
    商云岚第一时间入了宫,见了商少言就笑着行了礼,口称“万岁”。
    商少言笑着睨他一眼,无奈道:“咱们快来说正事儿,别整这些虚礼。”
    商云岚颔首,而后找了个位置坐下,从怀里拿出一叠厚厚的记录,递给了商少言,叫后者一边看一边听自己说。
    “南陈如今已经被我们捏在手里了,最安分、最忠心的,便是西北七州、蜀州、滇南、杭州。其余的倒也不必担忧,只消叫手底下的人去一趟,恩威并施一番,自然没有什么大碍。”商云岚慢条斯理地讲,“南陈还不算太过民生凋敝,只先前的饥荒、水灾损失了不少。当务之急是稳住南陈内部,北周那边儿变数多,咱们急也急不来。”
    商少言点点头:“是这个道理。陈朝后头这几位皇帝都是个贪财的,我又把不少大贪官给抄了家,如今国库充盈,大可以将其中大半拿来改善民生。”
    商云岚笑了笑,继续说:“再有便是朝堂,现在那些清流世家动不得,还须得咱们提拔一些官员,待局势稳定之后,再着手提拔寒门、开设科举,改九品中正为三省六部,另设鸾台,这些后头再讲也不迟。”
    顿了顿,他道:“南陈目前看来也就这些事儿,其余的你也不必过于担忧,我会办好;现在难搞的是北周。”
    商少言笑了笑:“正是如此。虽然我与乔瑜约定,叫他传位于乔琢,但乔琢能不能坐稳那个位置还是个未知数,恐怕他坚持不到我调整好南陈后入主北周……再者,北周那些权贵、臣子,岂会将北周江山拱手相让?”
    顿了顿,她喟叹道:“兴亡皆是百姓苦,若我率兵攻入北周,胜算能有十成,但遭殃的只会是百姓。”
    商云岚沉默片刻,道:“这件事却是非做不可,但我们大可以徐徐图之——先蚕食北周南陈边境的小城,再分裂北周内部,最后攻入北周皇城,叫乔修玉退位让贤,一统南北。”
    商少言笑了:“我何时说过这件事不做?要想成就大业,就不能过于仁慈,你且瞧瞧古往今来的开国君主,有哪个不是铁血手段?乱世之中,要坐稳天下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若没有强硬的手段,如何能够服众?阿兄只管放心,我没那么拎不清。”
    思考片刻,她又挑眉道:“我倒是觉着,待我登基后三个月,便可以举兵北上,你留在盛京摄政,这是我能够想到的最稳妥的方法。”
    商云岚玩笑道:“就不怕我将你的天下拿走?”
    商少言眼睛一亮:“还有这种好事?你什么时候拿走?最好快一些,我要当公主,你给我拟一个好听的封号!”
    商云岚:“……”
    他抹了一把脸:“那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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