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心中虽有太多构想,但并着急说出来,郭嘉刚醒身体还很虚弱,精神状态也还不是很好,本就看了挺长时间的书,再加上为李珏这一通分析,长时间脑力劳动会使得他身心疲惫。
再说了,英杰已入麾下,只要不自寻死路自己做作,还能跑吗?时间还长,要懂得细水长流,方为上策。
关了屋门,李珏路上边走边想,心中又是放心不下,再次回头对着走出房门正在送自己的王五嘱托道:“府内若有什么良药补品,一并弄来熬成汤。还有看好了这家人,对了,也看好了奉孝,在他养病期间莫要让他饮酒。”
“遵命!”王五看到自家少主如此重视此人,不敢怠慢,弯腰应诺道。
“走,回家!”看到王五严肃的脸庞,李珏满意的点点头,回头对其他人说道。
“哎,对了,殴打奉孝的是哪一家?”李珏忽的想起:“怎么,你等还未查清?”
身后几人中走出来一人,开口回应道:“公子,已经查出来了,只是此间人多…”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周围。
“嗯,那便回去再说。”李珏应了,只是内心一动,看来此人背景非凡呐。
李府西唐房
这不是家宴,在场几人也并非好友。
只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人聊着自己所遇的趣事,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
刚刚才和盖勋、蔡邕他们喝了一顿,李靖的脑子早已有些迷醉涨裂。
“来,二位,所谓一笑泯恩仇,昔日恩怨尽在酒中,饮完后,万不可在伤同僚之情。且请满饮此杯。”李靖端起酒樽,想以此杯结尾。
前面的酒劲尚未过去,现在又多饮了几杯。李靖感觉再喝就真的撑不下去了,实际上,他即将失去了思考能力。
两人不过是今日争吵,他却说成昔日。杜畿是汉中府丞,高佑是京兆主事,两人相隔数百里,虽同属大汉官僚体系,却难称同僚之情谊。就算有些交情,也不过是上月杜畿辞官,应李靖邀请处理事物而已。
时间越久,露出的破绽就越大,上司是不能在下属面前露出这般模样的,容易遭到轻视,不利于日后驾驭。这也是御人之道所需要注意的观点之一。
高佑今天来也是报了必死之心的,自己在“旧主”的儿子前疯狂的拍着“新主”的马屁。巨大的反转,让他的心如同大海上的小船般跌宕起伏。
因此,高佑被李靖派人叫来之时,就已显露死志,脑中也已经想好了后事。
那些事情断不能说出来,不能透露半点风声,若不然,则家小不存。
即使在开宴吃席的时候,高佑也没咋滴认真听另外两人讲话,只是在不停的吃菜喝酒,不过偶尔在谈及到他的时候,也才回应两句。
高佑的想法很简单,做个饱死鬼。胡吃海塞之下,竟喝的也有些痴了。
相比之下,只有杜畿心事重重,吃的少喝得也少。
“干!”三人共同拿起酒樽,仰头同饮。
“二位,尽情吃喝,莫要拘束,吾不胜酒力,便先下去休息了。二位随意。”李靖放下酒樽,摇晃着往出走去。
“府尊且慢,畿有一事相求,还望恩官应允。”见李靖要走,杜畿急忙开口道。
“时候不早了,今日也都喝了不少,头有些晕眼也有些花,伯侯若无要事还是等明日你我酒醒,再来寻吾吧。”李靖眼中闪过一丝怒去,却还是停下对杜畿说道。
“恩官,某有要事相求。”杜畿抱拳开口道。
“伯侯喝醉了,送他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李靖挥手喊仆从搀扶杜畿。
“恩官!”杜畿眼含热泪,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回去!”李靖怒吼出声,声音响彻整间屋子。
高佑想努力睁开眼睛看看发生了什么,可是酒精麻痹了神经,使他看到的世界在不停的旋转的,听到的声音也是忽远忽近。
李靖再次挥手,让人把他搀扶着下去,只是这次的搀扶对象却换成了高佑。
待到室内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李靖缓缓走到了杜畿的身边。望着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中年人,李靖眼中一片恍惚。
他甚至看到了二十年前的场景:两人初次相识,自己资助杜畿。再到后来两人一起举孝廉,一起做官……
杜畿的幼年过的非常艰苦,他的母亲去世很早,父亲续娶了一位凶狠的后娘。后娘到家没多久,杜畿的亲爹也去世了。年幼的杜畿便由后娘一个人照管,后娘不仅时常打骂于他,甚至不给他吃饱饭。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杜畿依旧捕鱼卖柴,攒下一些财帛,买下许多书,读书认字知心明理,后来就遇到李珏的老爹李靖,资助杜畿学习,资助家用,后来杜畿像坐火箭似的一路高升,先后做到京兆功曹、郑县令、汉中府丞这背后都有李靖的推波助澜。
“伯侯,你不要在劝了?我意已决!”望着杜畿一脸决然的模样,李靖有些不忍心,将他从地上掺起来。
“恩官,如今局势,你不是不知道,外有董贼等觊觎,内有杨党、吴谦等祸国殃民。此地,实在不易久居。兄长,我等一起离开。”杜畿手握李靖双手,动情道。
“我答应过他,不会丢下长安!伯侯,你带令堂离开吧,去荆州,刘表还是有些能力,那里也相对安定。”李靖闭着眼睛,努力不让泪水跌落。
“恩官,可他已经死了啊!恩官为他牧守西方,劳苦功高,如今就算离开,也没人会说些什么。盖勋不是要当京兆尹吗?让给他不行吗?如此以来,恩官既有大义之称,家内也会安康。”杜畿急道。
“住口!”猛地出口打断,但见到杜畿一脸为他着想,心有渐渐软了下来:“我受他之托,镇守长安,今他虽死,昔日之言犹在耳旁!其棺舶尚新,何忍背之!何况岁中,董贼从此过,我也未将其拦住,以致国威蹉跎,天威沦丧。如今我不愿在丢弃昔日血气,况长安父老皆在此,更不愿丢弃他们而求生。”
杜畿幼时并不幸福,因此对长安并没有太大的归属感,而李靖不同。
只是李靖这个自揽污水真的不怎么高明,没拦住董卓?这不很正常,再说了,你京兆尹凭什么拦人家凉州刺史的军马,且不说人家比你高一个等级,而且人家是奉了大将军何进的军令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后面会发生那么多的事,何进、十常侍、丁原、董太后皆死,袁绍、曹操、袁术、鲍信等皆逃出洛阳,仅剩董卓的西凉军,一家独大。
“好,既然恩官心意已决,那某也不走,势与恩官同在!”杜畿开口表态,声音不大,但很决绝。
“此事万万不可,你若在长安,令堂又该怎么办?我已知你之心,但你我实在不一样,我肩负着那位之托,你也有令堂之孝未尽。还有与高佑争吵是故意所为吧?”眼见杜畿还要再说,李靖顿感头疼,他的心自己已然知晓。
“我有一策,你也见过犬子,感觉如何?”李靖转移话题,实在不想在此事上面折腾。
“公子人中龙凤!”杜畿回忆起在城楼上那个耀眼的少年郎。
“这样,此时他就在府中,你速去寻他,但若你能说服得了他,我便听你的,我等一并前往荆州,寻一处世外桃源,潇洒快活一生又有何妨?”还以为李珏正在后院懊恼的李靖,毫不犹豫的将杜畿指派过去,他到想看看两人会擦起什么样的火花。
同时心中也在暗想:臭小子,你有惊天之志,此人乃世间大才,人我是推给你了,收不收得了,可就看你小子的本事了。
“恩官,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个大男人的手重重击在一起,动作迅如闪电,但却谁都没有喊疼,就像二十年那样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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