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值冬日,天黑的早,长安城中唯有几家灯火还亮着,其余入眼皆是一片漆黑。
记得前世之中,有人曾经说过,说万家灯火这般景象也是盛世的一种展现。当时李珏还不以为然,在他的想法中:盛世就是国家富强,威加海内兮而独尊。
但是评判盛世的基准就是国家富足,百姓殷实,如此看来,万家灯火,其乐融融,才是最美的风景。
当然走在街道上的,李珏心里暗暗立誓,当为百姓谋福,可这并不是说说就能实现,盛世尚未实现,同志仍需努力啊!只是转眼又叹了口气,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呢,眼前的难关有点难过哦!
李珏的思维很乱,虽然在前世经历过教育,对于政治方面的事有着自己的见解,但这不影响他脑中的思绪搅成了一团。就在刚才,他想起了两个致命的问题,很严重,严重到让他此时开始纵马往家赶。
李珏的骑术不错,得益于他家还是有些资产的。所谓穷学文,富练武。想想,买一匹马就得多少钱,一般人根本消费不起。
此时的他也顾不得,胯下马儿的嘶鸣,只是尽可能的将身体伏在马背上,以减少迎风的阻力,手中的马鞭也时不时的往马屁股招待一下。
问题很严重,心态很焦急。李珏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这几日他来回奔波,就是为了布局。对于今日收复郭嘉很高兴,刚刚还在兴奋想着给郭嘉安排一个合适的官职,然后就悲催的发现自己竟是白身,身上并无任何官职。
这几天,他都是以府尹公子的名头来办事,这个问题看起来可以不大,但实际很严重。此时的天下,还不是日后给朝廷打个招呼,随便传承基业,现在许多要职都要表奏天子。且没有官职,他就不能聚集势力,更不能为麾下之人谋福利。
越想越着急,李珏狠不得再挥两鞭子,但看着马儿撒着蹄子不断喘粗气的样子,终是没忍心下得去手,而且家门口的大狮子已经肉眼可见了。
又过了几息,看到大门越来越近,李珏松了口气,只是吱呀一声,嘭嘭的两声吓了他一跳。
嘶~啾~,马的嘶鸣声想起。
在街道行驶,突然旁边传来的声响让李珏心中一惊,前世经常习武所练出的反映极快,一手猛拉缰绳,将马儿顺势也拉的前蹄扬起,李珏双腿紧驾,右手已是反手抽出长剑。而后后面几骑赶到,看到李珏严阵以待的模样,都将腰间的刀抽将出来。
“公子,没事吧?放肆,何人敢冲撞我家公子?”一骑上前关心道,随即手中长剑一指旁边的那群人。
早在李珏抽抽出长剑的同时,眼中已经是扫视八方了,眼前的一幕着实把他雷的不轻:一老头手持着长棍,高高扬起,几欲落下。一长相秀丽的女孩在后面面色焦急,手拉着老头衣裳。家奴仆从都围在周围,想动手的想拉架的,皆有。而地上躺着一中年男子,一手护着面部,一手护在胸前。
咦?奇怪?他们两家不是关系极好吗?这盖顺不是一直是舔狗吗?呸!一路护送蔡家的嘛,不过盖顺眼光着实不错,这蔡文姬长的挺不赖啊,都比后世很多大明星长的还要好啊,怎的大庭广众之下,竟大打出手。莫非其中有诈?李珏如是想。
没错,眼前持棍者就是蔡邕,在蔡邕后面拉扯阻挡的是蔡琰,地下躺的就是那位盖大公子了。
李珏不想管着破事,怎奈刚才一阵马鸣人叫,早已惊动了人家。尤其是那个侍从,纵马跑到人家面前大声呵斥,早将目光吸引到他们身上。
李珏心中暗骂,这他娘的都叫什么事,想一走了之,但三人的目光都在望着他,无奈只能将手中长剑还回鞘中,翻身下马:“混账,不认识这是谁吗?都把刀放下!”
做完样子后,李珏缓步来到那群人面前,弯腰躬身施了一礼:“蔡伯父。”
“啊,是贤侄啊,今日你父亲饮酒过多,怎未在府中见到你在旁伺候?”蔡邕手上的棍子还没放下来,对于李珏打断他有些不满,语气也有些严厉。
“伯父,手不累么?”李珏有些无奈,承受这无妄之灾,却还是回到:“城外难民越聚越多,珏恐有不法之徒行不义之事,也怕城中豪强有欺压百姓之举,因此奉父亲之命,在外巡视。”
“嗯?嗯!好孩子!”蔡邕也感到手累,便随手交给了身边仆从,只是嘴上不嫌累的连夸几声。
“珏儿,年纪轻轻便心忧天下,泰康兄有一个好儿子啊,这也是我大汉之福啊。”原本也没啥,只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盖顺都已娶妻还天天往自己家里跑,坏自己女儿的名声。而李珏心忧天下,为百姓奔波。
这两相对比之下,蔡邕越来越喜欢眼前之人,脑中也浮现出宴席上,盖勋的提议。将女儿嫁给李珏倒也不失是一件美事,只是要多多撮合。
“来,琰儿,这是你李叔的儿子,叫李珏,年轻有为!”说干就干,蔡邕直接将女儿推了出来。
“见过李家哥哥!”少女眼波流转,微降玉体,施了一个万福,充满好奇的大量这眼前俊秀少年。
“珏儿,这是伯伯的女儿,名叫蔡琰字昭姬。”
“蔡妹妹!”李珏眼中并没有太大的波澜,不是因为蔡琰不好看,相反,佳人极美胜似天仙,只是李珏心不在焉尔。
“好了,今日,你二人今日也算相识了,不若珏儿随我回府,畅饮一番。”蔡邕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没完了还,李珏心内有些着急,脸上却挤出笑脸拱手道:“蔡伯父,今日天色不早,小侄与父亲还有要事相商,改日小侄一定登门拜访。”
眼见李珏着急离开,蔡邕也不在坚持,开口道:“好,那明日伯伯就在家中等你光临了。”只是他将改日变成了明日。
“遵命!”心中一叹,看来是逃不脱了,李珏施了一礼。
蔡邕带着人回去了,连看都没再看盖顺一眼。
见他们终于离开,李珏转身伸手,口中唤了声兄长。
盖顺却打掉了李珏伸过来的手,他心痛欲裂,尤其是在看到蔡邕带一种人回府,蔡琰转头看李珏的表情,他就感到心已经碎了。他不知道,那是蔡琰只是好奇而已及对李珏心忧百姓的赞赏,他也不知道蔡琰对他一直是以兄长之礼对待,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现在他更是认为是李珏抢走了他的蔡琰。
盖顺自己从地上爬起,也不理李珏,只是经过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径直向远处去了。
无奈耸了耸肩,这件事他没放在心上,强则强,弱则亡,国是如此,人也一样。
李珏回到家中,对着身后侍卫说道:“长街行凶者,何人?”
身后侍从上前抱拳道:“公子,已查明,当时那群人是杨府之人,那为首之人正是长安县令杨党。”
“哦?不过一个长安县令而已,就敢如此目无法纪?”李珏眯眼问道,只是他忘了自己身无官职。
“公子不知。”对于眼前这位以前只知道习武,却从不理人情世故,不知政事的公子突然变了性格,家中老仆还是极为高兴:“长安县令杨党是中常侍之子。”
“呵,那还真是巧了。”李珏想起了高佑。
“且有消息称,其与弘农杨家也有不清楚的关系。”仆从谨慎的说道。
“一宝压二身吗?还真是有趣!”李珏轻轻笑道。
“公子,而且这杨党与咱家也不对付。”
“哦?”
“其和京兆几家豪强,还有几个主事、功曹关系很好。”
“叫韦钧明早过来,我有要事找他!”
“诺!”
经过这么一通,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李珏息了招李靖的想法,喊侍女端来热水,泡上脚,脑中思考明日的计划。
韦钧、父亲、蔡邕、郭嘉都要见,有点麻烦,想着想着困意来临,竟是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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