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男子微眯着凤眸,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让你失望了?”
莫念不置可否,转过身来,继续往屋子里走去,轻飘飘地说道:“我困了,改日聊。”
男子却不肯善罢甘休,一个纵跃跳下围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扯,将她拉到跟前,凑近她的耳畔,暧昧地呵着热气,一字一顿道:“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
莫念一掌拍开了他,低声呵斥道:“小声点,别被人发现了。”
“你害怕了?”男子挑眉一笑。
“你有什么诉求跟我说,我一定会尽力满足你。”莫念板着脸,小声说道。
江如眠听到外面传来动静,连忙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匆匆走到门口。
男子见状轻笑道:“后会有期。”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中。
江如眠走到院子里,问道:“这么晚还不睡啊?”
“马上,晚安。”莫念嘻嘻一笑,迅速钻回屋子里。
江如眠狐疑地皱起眉头,总觉得今晚的莫念怪怪的。
次日一早,丁成礼便来到了法司衙门。他得意地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数十根红绳。
“都齐了?”江如眠瞥了眼袋子,淡淡地问道。
丁成礼嘿嘿一笑,道:“启禀大人,当年大部分参加过诗词大会的人的红绳都在这儿了,说是为了留个纪念。还有几个嫌晦气的,早已把红绳扔掉了。”
“扔了?”江如眠微微蹙眉。
丁成礼连忙补充道:“只有七个人的扔了。”
江如眠站起身缓缓走向他,念叨着:“丁大人呀,丁大人。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丁成礼心虚地后退了两步,一副惶恐的样子。
“扔了就让他们找回来,你就算造假也要给我把这些手绳补齐全了。”
“造假?”丁成礼一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江如眠勾唇一笑,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三年都过去了,谁能分清这手绳是真是假。”
“这······”丁成礼有些傻眼了,“这么做,不会被怀疑吗?”
“听着,我不是要用这手绳来找凶手,而是让凶手无法狡辩。懂吗?”江如眠一字一句地解释道。
“你是说,风······他是凶手!”丁成礼一下子反应过来。
“猜测,还只是猜测。毕竟只有他和苪逊最了解案子走势。”
“那大人,我侄子啥时候能出来!”他急切地问道。
江如眠无奈地轻笑一声:“你们叔侄俩怎么一个样。”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风府,书房内。
风屹正在准备科考,可是心却一直静不下来。一闭上眼睛,就是那晚上的场景,他只觉得脑仁疼。
这时,门房来报:“公子,江大人求见。”
风屹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犹豫片刻,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江如眠走了进来,身着一件淡灰锦袍,身材高挺修长,温润如玉。他笑意盈盈地施礼道:“公子,好久不见了。”
“江大人此次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江如眠神色淡然道:“没什么,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了一个吊坠。经调查发现是你们参加诗词大会时的手绳上掉下来的。我就想着把大家的手绳都拿过来做对比,现在就剩下公子你的了。”
风屹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故作淡定地说道:“这都过去三年了,我早扔了。”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江如眠轻轻摇了摇头,“别人都是把手绳留下来作为纪念,偏偏公子你的丢了。”
“不过是一根手绳罢了,有什么好纪念的。你是在怀疑我吗!”风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耐烦与愤怒。
江如眠仍然不忧不恼,他抿了口茶,轻笑道:“公子不要什么罪都往自己身上揽,这儿也没人说你是凶手呀。”
风屹沉默不语,脸色阴晴不定,额上的青筋隐约浮现。
这时,一旁的书童连忙站出来解释道:“江大人,我们公子所言句句属实,我们公子那天回来就让我把手绳扔掉了。”
“我还没说是哪天呢。”江如眠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
书童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低下头,不敢吱声了。
风屹心中一紧,沉声道:“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那么多,如果你真有证据,直接抓我就是,如果没有,就不要血口喷人。”
目的实现,江如眠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公子别激动嘛,还是科考要紧,我先告辞。”然后微微拱手行了一礼,转身离去了。
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风屹心里有些发慌,一股寒意自脚底窜起,直冲头顶,让他不由打了个冷颤。
莫念在法司衙门等候多时,待江如眠一回来,就迎了上去。
“大人,李楚问过风府的家仆了,他确实在徐光启死的当晚出过府,据说回来的时候像丢了魂一样。不过风家把消息锁死了,统一口径是他当晚在家读书。”
“消息锁死了,李楚又是怎么知道的?”江如眠笑着反问。
莫念眨眨眼,神秘地笑了:“那就是他的本事了。”
“对了,你去找风屹有什么收获?”
江如眠轻咳一声说道:“风屹的手绳确实掉了,而且他身边的小书童恐怕知道点儿什么。”
莫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笑眯眯地说道:“那剩下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了,我先撤喽!”说罢转身大步朝外面行去。
“诶诶,你去哪啊?”
莫念脚下的步伐丝毫未减,头也不回地说道:“茶铺!”
“给我捎一盅梅子青!”
“知道啦!”
漠河边,枯草丛生。
莫念刚走到河边,忽觉背后寒意袭人。
只见一白衣男子执剑刺破长空,剑光凛冽、剑芒闪烁,一抹凌厉的杀气直逼她的胸口。
莫念心中一凛,身体猛地向旁边侧了过去,那剑尖险之又险地贴着她的衣服掠过,削落一块布料,差点割开皮肤。
莫念心中升起一阵惊悸,拔出佩剑防身,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男子再次挥剑此来,莫念连忙举剑抵挡,兵刃相接,发出锵的一声脆响。
男子轻笑一声:“我可是默屋第一刺客。”
说罢,又是一招杀招。剑锋闪烁,直取莫念咽喉。莫念大吃一惊,连忙向后跃开。
“你怎么退步了。”男子嘲讽一笑,身形快如鬼魅。
莫念勉强抵挡,嚷嚷道:“知道还不快停手。”
男子手腕一翻,一柄软剑飞射而出,化作一道流星般的寒芒朝着莫念的胸膛刺去。
莫念不敌,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男子伸剑直直地指向她的脖子,冷冷地笑道:“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骗人。”
莫念拍打拍打身上的泥土,狼狈地站了起来,一边喘息一边问道:“长庚,话不能乱讲,我骗你什么了?”
长庚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复杂的神情,他沉默片刻,才幽幽地说道:“你个骗子,说好回来救我,却再没踪迹。”
“当时情况紧急,我必须要把图纸带出去。默屋规矩,任务至上,这你比我清楚。”莫念解释道。
“我以为你会不一样。”长庚语气苦涩,失望地看着她。
莫念看着他带着半张面具的脸庞,心中一阵酸痛,低声问道:“那场爆炸吗?”
长庚下意识地捂住面具,脸上的肌肉明显抽搐几下,他的嘴唇颤抖,双眼通红。
“我刚跑出窑洞那里就炸了,我以为你已经······”莫念的声音越来越低,她脸色变得惨白,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掐入肉里。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长庚脸色恢复如初,语气依旧冷漠。
莫念急忙说道:“我会尽一切补偿你的。”
“不必,我会像鬼魅一样纠缠在你的身边,搞砸你所有的任务。”长庚一脸玩味地看着她,仿佛屠夫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你要这样做,那我也没办法。”莫念耸了耸肩,无奈的摊手。
“你!”长庚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莫念狠狠地掰开他的手,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淡然地说道:“我说过了,一切以你为主。你我本就没什么交情,不过是临时搭建的草台班子一起做了场任务,别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长庚愤愤地一甩袖子,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莫念小声嘀咕道:“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这臭脾气还不改改。”
落日黄金,一切收拾得当,打算准时下班的江如眠忽然收到了风世英的口信,请他到茶馆一聚。
他心中暗笑道:“这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准时赴宴,包厢内只有风世英一人,江如眠微微行礼道:“拜见大人,不知今日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风世英笑着给他斟上酒,说道:“今日没有什么大人,只有你我叔侄俩。”
江如眠心中暗觉好笑,但面上却不露分毫,诚惶诚恐道:“这让晚辈如何担当得起。”
风世英摆摆手道,“你我之间不必客套。”
短暂寒暄之后,风世英说道:“永叔不愧是翰林出身,处理梁溪府的案件游刃有余。”
“大人谬赞了。”
“只是······呆在这小小的梁溪府,总归是有些屈才啊。不如这样,我有个同窗好友在浙江做总督,我给严阁老写封信,提拔你去那里。到时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岂不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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