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之上几点人影兀立视线之中。洛可期牵着柒儿的小手,眼中落下泪来。
小姑娘举起衣袖快速抹去热泪,见着几人平安抵达,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陈九儿抱着两只水运龟也笑了起来,“我就说顾长洲没事这家伙命硬。”
顾长洲几人走近之后,他们才发现少年一身鲜红的伤口,触目惊心。那一道道贯穿伤,伤口仍在流血。温仑与阿柠更是昏迷不醒。
走到近前顾长洲整个人才完全放松下来,身子一下垮了下来,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身处一座别院,院落四周皆是铁甲守卫,金武笔直的立在院门口。
顾长洲撑起身子起身,疼痛依旧剧烈清晰,他担心阿柠与温仑的伤势。推开门天光一下打在脸上有些刺眼。
陈九儿正在一侧的石桌上摆弄着两只水运龟,听着动静歪过脑袋眉开眼笑道:“顾长洲你可算醒了,我们都快急死了。”
顾长洲摆了摆手,略有几分苍白的脸色担忧地道:“阿柠与温仑如何?”
陈九儿的脸一下沉了下来,“温仑一双手骨骼尽碎,不过金将军已经派人救治,好生修养会好的。阿柠……。”
陈九儿突然不知如何作答,脸上的表情有些自责。
顾长洲大抵猜到,上前拍了拍陈九儿的肩膀,“会好起来的。”
陈九儿苦着脸,“如果我能分担一点阿柠就不会遭这罪。”
“不用自责,现在的结果已经不错了,至少保住了命。”顾长洲说道。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求金将军派人送信给我姐,风雪城的天才地宝仙家灵药多的是,应该能好起来的。”陈九儿说道。
顾长洲点了点头,便同陈九儿一道去看看温仑与阿柠。
这时大宋边界一人按落云头,却因护国大阵无法御剑飞行。“这大宋王朝真是好大的决心。”
此人正是如今的龙泉剑宗宗主南泽阳。“我倒要瞧瞧这阵法的厉害。”
南泽阳正准备尝试剑开法阵,庭院门口的金武已经落于视线之内。“南宗主大宋境内已禁飞,你若摆出山上宗门的优越感枉顾规矩,那我这双拳头也不是轻易可以停下的。”
金武乃大宋武道第一人,多年前便跻身大有之境,武道八境,顺天休命,一双赤拳若是行走江湖世间也少有人能撄其锋。十二境巅峰修士倘若被贴近身也必定负伤。
南泽阳收手望着金武笑道:“想不到多年不见金将军境已是迈出半步之人,可喜可贺。既是大宋新规自然是客随主便。”
金武悬于半空与南泽阳对望,“南宗主来大宋有何贵干?”语气是颇为不善。
“金武我就不能来大宋转转散散心?”南泽阳下地一步一晃缩地成寸没多久便立与城门之前。
古朴城门高悬二字“瓮城”。南泽阳抬头一看苦笑道:“当真是请君入瓮之意。”
“金武我这次来是找顾长洲有事,别无他意。”南泽阳入了城。
南泽阳很快便来到一处别院门口,大摇大摆的往里走。守卫的铁甲拔剑阻拦,南泽阳如入无人之境径直便穿了过去。
数位铁甲大惊失色连忙请援,金武出现道:“不必了。”
“将军此人是谁。”有人问道。
“龙泉剑宗如今的当家人。”金武说道。
“前些日子听说龙泉剑宗两座神秀峰被人一剑崩碎,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金武问道:“你们几个也知道此事?”
“当然知道,山下民间都传开了。”
金武笑道:“他得罪的不是别人,正是顾先生。”
那几人的神色再度转变为震惊,窃窃道:“将军这顾先生究是什么来头竟有这等手段,年岁不大心性却是极为坚韧。”
“对啊!那日身受重伤竟然挺了过来,就是我们这些人也未必能做到。”
“顾先生可是文脉贤者孟先生的关门弟子,岂能是一般人。”金武说道。
“孟先生?是谁?很厉害?”
“六贤之一,文脉祖师你们说如何?”金武淡淡说道。
“什么……那岂不是比宋大人的辈分还要高。难怪将军都称他一声先生,这辈分是挺高的。”
南泽阳进了别院,没花多少功夫便找到了顾长洲的位置。
陈九儿正闷头带路往阿柠与温仑的房间去,走着走着“砰”撞了一个倒栽中。
陈九儿揉着额头骂骂咧咧一通胡骂,“白日撞鬼,真他娘的背。喂,你谁啊你!好狗不挡道……。”
南泽阳也不生气,沉默,很久的沉默。
顾长洲感觉得到这人很危险,举步挡在陈九儿身前。“先生见谅,陈九儿素来跳脱不拘礼数,若有冒犯晚辈替他道歉。”
南泽阳望着面色微白的少年,穿着略微不合身的衣裳,彬彬有礼,颇有几分读书人的模样。
“你就是顾长洲?”南泽阳开口。
“晚辈正是。”
“你可知我龙泉剑宗两座仙峰被毁皆因你而起,这笔帐如何算。”南泽阳气势凌人的问道。
陈九儿一愣,“喂!老人家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顾长洲何时去过龙泉剑宗,况且摧毁两座仙峰你当他剑仙啊!再说就算他是剑仙去龙泉剑宗也不至于只毁两座吧!怎么着也得夷为平地啊。”
沧海天涯之上的长右,忽然笑道:“果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
南泽阳气得双眼发毛,脚掌一用力脚下便是一道巨坑,整个人悬于坑道之上。
陈九儿被唬了一跳,一个蹿跳躲到顾长洲身后,探半截脑袋出来,“喂!大欺小,癞疙宝。”
南泽阳没搭理他,径直丢了一个袋子向顾长洲。
顾长洲接过来之后一看,怔了半天,“这是……神仙钱。”
顾长洲连忙推辞,“前辈这是何意?”
“你应得的,费什么话。顾长洲一入江湖再无退路可言,你已经身处漩涡。”南泽阳问道。
顾长洲根本没听进去南泽阳的话,心里只想着这么大一笔钱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收。“还不知前辈何人,这笔钱晚辈不能收。”
“你必须得收,这是长右托我带的。这家伙没道理可讲一剑崩了我龙泉剑宗两座仙峰,这笔账迟早会算清楚。”南泽阳语气冷淡,转身踱步而去。
没行几步又停了下来,“道基被毁还能够踏入一境,你的确与众不同可惜无力回天,真不懂那老家伙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南泽阳消失之后顾长洲并不在意他的话,捧着手上的一袋子神仙钱,愣了愣,“这就是有钱人的感觉……。”
“卧槽!顾长洲你发财了,大户人家啊!往后可别忘了我啊!”陈九儿在旁边贼眉鼠眼的说好话。
顾长洲无奈摇头拿这小子一点办法没有,“别贫了,走吧!”
陈九儿跟了上去,“对了顾长洲你干嘛总是闭上左眼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着说着便来到温仑与阿柠的房间外,方庭恺几人刚好也在。
一见顾长洲醒来,大家都笑了起来。柒儿直接蹦了起来,开心的跳到顾长洲身上,“长洲哥哥行了,你都睡好几天啦!”
顾长洲抱着柒儿冲方庭恺点头致意,洛可期一双小手相互攥着骨节微白,只是笑了一笑。
“怎么样了?”顾长洲问道。
方庭恺就坐在一侧,“温仑的断骨已经接上,好生休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阿柠……她……。”
方庭恺吞吞吐吐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洛可期忽然起身,“阿柠身体并无异状,气息平稳,只是无法醒来,御医也瞧不出问题。”
顾长洲深吸了一口气,想着或许与失去尺木有关。“我去瞧瞧。”
顾长洲推开门,阿柠安静的躺在榻上,脸上血色不减并不像重伤的模样。顾长洲想起那个围着自己转悠一口一个师傅的绿绡裙小姑娘,心疼的说不出话。
顾长洲坐了很久才起身出门,“我要去一趟大宋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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