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她蛇蝎为心

一百四十三章 大闹一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墨暖一身名贵鲛鳞纱,阳光倾洒在她的身上,身姿婀娜,气度荣华。
    皓白的手腕上带着一个翠绿的镯子,鬓发间是琳琅珠翠,眉目流转间,是令人惊艳的美。
    只是这样的美,却从头到家没有一处是宜室宜家的温婉可人,反倒是周身散发着有一种格外张扬的气场,让人不可小觑。
    她嘴边噙着一抹淡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微微上挑的凤眸甚至隐着几分凌厉,单单是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客位上的刘员外,就让他猛地打了一个寒战。
    她不甚在意的走到席面,看着满桌的酒菜和坐上宾,投去询问的目光,可眼中意味,分明是对这一切悉数了然的威慑。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都没有先开口回话的。最后还是墨册的媳妇,全场辈分最大的站了起来,挽着墨暖的胳膊就要往屋外走:“你这孩子,大人们为小辈议亲,你露面不像个话。”
    话音刚落,那刘员外悠悠起身,眉眼含笑,拱手作揖:“这位便是墨掌柜吧,早就听说墨掌柜的风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当得起女中豪杰。”
    墨暖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胳膊从墨册媳妇的手中抽了出来,转身闻声看去,含着似笑非笑的笑意,神态自若所有的一切都滴水不漏,跟往日一样的周全:“见过刘员外。”
    众人一听,脱口而出:“你认识他?”
    墨暖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认识,这两年给怡红院、红袖招、桂音班的行首、倌儿们送头油时,听过刘员外的名字。”
    刘员外当即脸色一讪。
    墨暖却浑然不觉对方的尴尬,继续道:“不知艳春姑娘如今可好?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她,当初我从波斯进的一批头油,还是她推荐给了行首们,才引得长安城里那么多秦楼楚馆都来订呢。”
    她笑了笑:“一直说要登门拜谢,可后来员外帮她赎身纳回了家,我恐冒犯打扰,也不好再去。”
    众人听见这话,脸色各异,那六婶娘最是机敏,当即查出话头不对,于是一笑:“今儿来时还说我院里有些东西要规整规整,我出来久了空下面的人弄不清楚,我就先回去看看。”
    话罢,放下筷子拉这墨暖的六叔就往外走,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墨册其实并不在乎刘员外纳过什么小妾,只要他在外风评尚可,墨家也能压得住,最重要的是只有财力没有权利,即便墨暖嫁过去,也没有什么夫家可仰仗,翻不出什么风浪,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心急着把墨暖嫁出去,可眼前的局面,只怕会激怒墨暖,闹出什么不可控的事端来,于是只能阴沉着一张脸,装作对刘员外不满的样子,冷声:“刘员外,我们墨家还有事,您先请回吧。”
    刘员外正欲编一编,一抬眼,看到墨暖漆黑的眸子里散发着骇人的冷意,明明是在笑着,却让他觉得脊背发凉。于是连忙拱手作揖:“在下告退,在下告退。”
    心中暗悔,这样一个有着泼天富贵的亲家,就这么丢了。
    然而刚迈开步子,一个胳膊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他一抬头,看见墨暖悠悠笑着,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墨家哪有赶客走的道理呢?”
    她缓缓拉开一旁的座椅,挑了挑眉,朱唇轻启:“请。”
    墨册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墨暖。”
    墨暖却恍若未闻,她莲步款款,走到主位旁,拉了个座椅悠然坐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不知刘员外,来墨府,议的什么亲?”
    此话一出,刘员外一怔,这才意识到这事墨暖并不知情,再看眼前的气氛,他的语气也慢了下来:“不知墨家诸位长辈,叫刘某人来,是议的什么亲?”
    空气中有那么一瞬的凝滞,墨暖纤纤玉指轻巧的剥开一个葡萄,送到嘴中,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见众人都没有言语,她兀的一笑:“我前些日子看了个戏文,如今倒是应景”她偏过头去,眼风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刘员外的脸上:“不知员外有没有兴趣想听?”
    那员外讪讪地笑着,不知墨暖到底是何用意,如坐针毡,也只能尴尬地点着头:“要得,要得。”
    墨暖纤柔的指尖捏着精致的玉叉,叉了一块一个琉璃碟上粉嫩的桃肉,悠悠送入口中,嚼了两下咽下。才不慌不忙的哼起了戏文里的调子,那声音明明是婉转动听,可听起来却是不阴不阳。
    只见她悠悠笑意如一汪春水荡开,声音缥缈似山水间的雾:“谁知那道也自痴心妄想,魂颠梦倒,分明是癞蛤蟆想着天鹅肉吃。”
    《平妖传》第五回。
    刘员外的脸色当即就挂不住,正要发作,却看见墨暖眉目间皆是厉色,她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给我打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刘员外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突然挨了一道重重的巴掌声,力道之大让他登时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定睛一看,竟然是个女使。
    柏酒怒目而视,手甚至都还没完全落下,仔细一看,掌心通红,可见其中力道。
    五婶娘捂着嘴:“哎呦我的天爷啊……”
    墨暖冷笑道:“刘员外,刘田见,若你以后还能在长安城待,我便不姓墨。”
    刘员外一惊,竟没想到墨暖知道他的名字,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极为恐怖,自己站在这里,却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可男人的尊严让他恼怒万分,顾不得理智,于是抄起一个碗碟就往墨暖的身上用力一扔,嘴里破口大骂:“你个搞破鞋的……”
    话还没说完,墨暖就那么直直的站在原地,连躲也不曾,一字一句:“听说你那病重的母亲很宝贝你那两个儿子。”
    刘员外当时愣在原地,寒毛炸起。
    而扔过去的碗碟,早就被柏酒上前一步护在了墨暖的身前,挡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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