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她蛇蝎为心

一百七十六章 墨隽的遗腹子

    
    这一问,墨隽的妻子哭的更加厉害,趴在桌子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柏酒终于追赶上,捧着鞋和袍子,跪在墨暖的脚边。墨暖就像浑然没了知觉般,任婢女伺候自己穿着衣物,麻木的做着动作。
    终于认清事实的这一刻,墨暖反而没了眼泪。她淡淡道:“照顾好夫人。”转身便要走。
    谷昭歌身边的婢女扑通一声跪下:“大姑娘!我们夫人有了身孕,求您劝劝夫人,叫她别难为自己的身子,她已两日滴米未进了。”
    墨暖猛然转身:“什么?”她的眼中有一丝希冀腾起,她颤抖着手扶起谷昭歌:“好弟妹,我要多谢你。”
    谷昭歌一把打掉墨暖的手,声嘶力竭:“若不是你,家主何以远去荆州!是你害死了他!”
    墨暖的手就这样顿在半空中,她怔怔地对上谷昭歌的眼睛,却只看到满目的恨意。
    “他不是你从小带到大的吗?墨家长辈害苦了你,可是和官人何干?在他心里,你是他永远的长姐,你可愿听他说过一句!!!”
    墨暖的手,颓然垂下。
    当夜,墨家几个长老就来了墨暖的院子。
    这一开口,竟是要求墨暖登上家主之位,但条件是必扶持墨隽的遗腹子为墨家下一任的继承人。墨暖顿觉可笑,却又不知心中做何滋味,竟答应了。
    墨隽的丧仪,墨暖以家主身份命其发丧,哀乐响起的那一刹那,漫天冥纸飞扬,引魂幡被风吹的作响。墨暖跟在柳木棺材的后面,一言不发。
    墨昭离她半步的距离,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三弟死的蹊跷,墨昭斗胆问长姐,可与你有关?”
    墨暖猛然转头,却看到一脸正色跟着丧仪队伍行礼的墨昭,她紧紧地盯着墨昭的脸庞,仿佛方才那话并不是墨昭所说,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丧仪结束,谷昭歌的娘家人就前来,说谷昭歌年轻,不愿她下半生守寡,更怕遗腹子成为女儿改嫁的累赘,言谈之中,颇有让其小产之意。来人是谷昭歌的的庶母,那女人绵里藏刀:“姑娘家的时间,最为值钱,容不得耽搁。”
    墨暖勃然大怒,命下人从自己的私库中拿出千两白银,“我弟弟尸骨未寒,坟前的土才刚埋,你们竟等不及将着欲他断后的歹毒心思说与我来听,诛我墨家人的心!”
    几个小厮将真金白银劈里啪啦的倒在谷昭歌娘家人的面前,惊得那小娘和舅舅说不出一句话来。墨暖拍案而起,指着谷昭歌的小娘:“等谷昭歌生下我弟弟的遗腹子,我八抬大轿把她送回你们家,将来她改嫁,一应嫁妆由我来出。断不会绝了你们敛财的路!这一千两白银,买她在我墨府怀胎十月的时间。柏酒,送客!”
    第五非明上门来看墨暖的情况,遇此情景,对着谷昭歌地娘家人冷嘲热讽了几句。墨昭冷眼看着谷家人被搞了个没脸,讪讪地离去。
    他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偌大的厅堂,只剩下红了眼眶地墨暖和第五非明。
    第五非明叹了口气:“你明知,那谷家人无非是想找个借口要点儿补偿费,给他们就是了,何苦生这样大的气。”
    墨暖心中苦涩,不愿再提起墨隽。她扭过头,不让第五非明看到自己几乎要流出泪地眼睛:“你的日子也不安稳,不必挂念我。”
    第五非明垂下眼睛:“没想到你操持丧仪,还能听到朝中的事。”
    这些日子,朝中请求削弱第五非明兵权地声音渐多,第五非明也是焦头烂额。她自备了一壶好酒,和墨暖对月当歌。
    今夜地风格外的凉,墨家满地都是冥纸,远处还有自灵堂传来的哭声,声声撕心裂肺,令人悲痛。第五非明叹了口气,倒不敢开口了。墨暖提起酒坛,仰着头悉数灌入喉中,好些酒顺着流出,打湿了她地衣襟也浑然不觉,第五非明默默的看着墨暖,漆黑夜色,孤鸦寒月,墨暖喝了大半坛才罢休:“你说就是。”
    第五非明接过那坛子,将剩下地酒一饮而尽,末了将坛子用力一掷,碎片四起。第五非明盯着地上的碎片:“你可知道,我父帅,母帅,皆是皇帝老儿地友人?”她嘴角浮起一抹说不清的笑意,眼底却宛若寒潭:“当年我父帅母帅皆因保护皇帝而死,皇帝有良心,将尚在襁褓地我收养。可名字起的奇怪。”
    墨暖点点头,此情此景,没什么好遮掩,她坦白:非明,非命。
    第五非明兀地一笑:“我早已暗中查明,皇帝忌惮父帅母帅,引他们入局而亡。可怜我爹娘临死前还都在为保护皇帝而战斗。”她擦了擦嘴角地酒:“许是良心未泯,皇帝将我收养,可这名字取得古怪,想来是为了将来一日我若明白真相,也能时刻记着他的恩情和威胁。”
    墨暖偏过头去看她:“宋樟……他曾跟我说过,你成名一役,本该是死局,却不想你破局而归,皇帝也无可奈何。”
    夜凉如水,墨暖一身素服,和第五非明席地而坐,彻夜而谈。第五非明将自己的身世和过往全然交托,墨暖心绪愈发沉重。
    那一轮孤月越来越高,就连灵堂地哭声也因为夜深而渐消,第五非明终于开口:“我知道,七王爷曾经找过你。”
    “墨鹤的死,你可满意?”数月前,七王爷将墨暖请到了墨府,没来由的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墨暖望着七王爷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睛,第一次感觉的,原来自己不过是一张铺天大网中的一条小鱼。墨暖站在七王爷的面前:“王爷不妨说的更明白些。”
    七王爷一笑:“墨鹤的死,你就没有怀疑过吗?”七王爷步步逼近:“你是个聪明人。墨鹤的死,是我当年送你的礼物。毕竟终有一日你会知晓你亲娘死去的真相。”
    墨暖一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紧紧地盯着七王爷这张笑面虎一般的脸庞。思及过往种种,她一身冷汗,宛若掉进被无数双手控制的戏台上,她声音发涩:“王爷,下了好大一盘棋。墨暖佩服。”
    七王爷丝毫不在意墨暖话语中的愤怒与不敬的语气,他拉起墨暖的手,将手中的热茶递到她的手中:“当日你我合作,说的是我大业完成后保住墨家的地位,如今你心境有变,若是想要报复什么毁掉什么,对我而言,宛若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寒风呼啸,吹的轩窗簌簌作响,墨暖猛然抬头,对上七王爷的眼睛。
    七王爷握着墨暖的手,迫使她拿住自己给她的茶杯,他缓缓一笑:“第五将军是女中豪杰,也是志诚之人。莫道女子非应物,墨掌柜的才能本王钦佩,你可愿意与本王共谋锦绣前程?”
    墨暖对上七王爷的眼睛,双唇抿成薄薄的一条线,一句话也不应。
    “你是高丽贵女,高丽王爷对你心怀歉疚多年,自想为你谋得一个好前程。”七王爷向前一步,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那姿势更是因为他的动作有意无意间徒增了几分暧昧:“你聪慧过人,非常人胆识,本王关注你远比你知道的早,一直没有娶正妃也是如此,墨暖,历朝历代,也不是没有外邦人为凤位的先例。”
    墨暖的瞳孔猛烈地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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