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新月教?我也想离开新月教,…可是,可是我……”苏晚玉泪流满面,那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快挖掉他的心脏!不然,等到那混元之气流转全身,他便会生肌长肉,恢复如初!再想夺取木玲珑,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阎天罡双眼圆睁、神情肃穆,不难看出,他现在是既激动又紧张,生怕有什么突发的变故,会扭转这眼前的局势。
“我…,我…”苏晚玉抽噎着摇了摇头,那阎天罡明明说过,只要她扎伤叶风就行。可是现在,为什么又要逼着自己,去挖掉叶风的心脏呢?
他是人,人要是没有了心脏,那还能够活命吗?这个叶风也是的,不就是个木玲珑吗?你交出来不就行了吗?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干嘛要和这群不要命的恶魔们硬扛呢?
“米苏,你动手吧!我已经说了,愿用真心换你赢!只不过,我希望在你们得到木玲珑之后,能够立即退出幽冥城,饶过这一城的无辜!
----还有,替我向师父他老人家磕个头。无论如何,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冤冤相报何时了?听我一句劝,就到这里,可以吗?”
叶风尽力压抑住身体里面的混元之气,不让它们涌动-乱窜。脑海之中却是浮现出了苏晚玉那张娇憨可爱、明艳动人的俏脸。
他很欣慰,这眼前之人并不是苏晚玉。可即便是米苏,也足以让他的心里疼了又疼。算了,佛祖都说了,若无相欠,便无再见。
或许,这就是自己欠她的。该来的终究要来,这该还的,也迟早是要还的。只要他们能够退出幽冥城,不去打搅那琉璃塔中的月姬,就算是自己粉身碎骨,魂归阴司,又有何妨呢?
苏晚玉大吃一惊,她满眼不可思议的盯着叶风,颤抖着双唇问道:“你怎么…,怎么知道我不是苏晚玉,而是…,米苏呢?”
只见她伸出自己的嫩白小手,在脸前晃了两晃,那容颜就突然转换,竟真从苏晚玉一下子变成了胸大屁股圆的米苏。
“自古佳人体如兰,闻香亦能辨真颜。你我本有三生情,何时陨灭皆是缘!”很难得,叶风的脸上居然挂上了淡淡的微笑。
阿罗拏说的没错,他注定要与米苏、李欣妍和苏晚玉这三个女人相互纠缠,难舍难分。这是他叶风上辈子欠人家月姬的感情债,这辈子怕是难以善了。
只不过,他真心希望这身后的一城无辜,能够幸免于难。虽然他们之中有人有妖,有魔有怪,但若不是因为自己,怎么着也不可能会卷入这一场无妄之灾。
米苏看着眼前的叶风有些不知所措,她万万没有想到,叶风不仅没有怨恨自己,甚至明知道她米苏的身份,还不躲不避,没有任何防备。…他,他当真对自己是动了真情吗?
虽然她米苏还没有完完全全的爱上叶风,可是,他们两个毕竟已有了夫妻之实,成了最亲密无间的人。即便是为了母亲,她也没办法下这狠手,硬生生把叶风的心脏给挖出来呀!
----她做不到!于是,她只能痛哭着摇了摇头,然后缓缓地后退。
阎天罡的眸子里面寒光乍现,他刚想要出声指责,那身后却急匆匆的跑过来一名教众,他跪在地上便大声喊道:
“月神,不好了!城外的教众们忽然遭遇到了前后夹击,对方的人数不详,…却,却来势汹汹,十分生猛。”
“哦?”阎天罡若有所思的看了无面一眼,见对方也是一脸的茫然,才自言自语着说道:“在这背阴山,居然还有人敢和我们新月教作对?他们吃了熊心豹
子胆?还是说,活腻歪了?”
“我去看看!”无面的声音还回荡在众人耳边,那身形却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阎天罡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左右护法,说道:“你们也出去看看吧,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是!”丘吉尔和李卿然对视一眼,这才满脸狐疑的跟了出去。
“苏苏,你还等什么?赶快挖掉他的心脏。难道你不想得到木玲珑,不想让你的母亲恢复容貌了吗?”
阎天罡迫不及待的催促着,那双老手却是悄无声息的背向了身后。他快速结印,然后虚空画下一道符咒,喊一声“疾”,便拍了向了米苏的后背。
这本是一道失魂符,并没有任何伤害,只是那所中之人,会暂时进入催眠状态,按照施符之人的意愿行事罢了!
可叶风并不知情,他见那阎天罡怒目而视,突然打来一道符咒,还以为其心怀怨恨,想要伤害米苏。那脚下随之一点,双手轻轻一揽,便将米苏给紧紧地搂在怀里,并瞬间将两人的位置进行了调换。
眼看那符咒就要落在叶风的身上,忽然间一道红光飞来,直接就把那道符给劈成了两半。然后,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说道:“别以为你死之后,就能够躲开这些纷争和烦恼!
他们根本就不会放过这城里的任何人,就算是你叶风的女人和朋友,乃或是你的家人,恐怕也会遭受池鱼之殃,全部都死于非命!
叶半条,你到底是傻呢?还是太天真了?他们是邪教,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相信他们?这脑袋瓜子是不是秀逗了?”
当叶风看清这说话之人的脸庞时,瞬间一惊!可是,他瞄了眼那通体赤红的血刃,又随即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会是莫离呢?她一不会武术,二不懂道法,就算是能够出现在眼前,也只不过是凭空给自己增添一些麻烦而已。
可是…,他忽然之间又愣住了。这血刃他似曾相识,应该在哪里见到过,为什么偏偏就想不起来了呢?
阎天罡也是一愣,他斜眼瞄了这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女孩子一眼,冷冷笑道:“你且莫胡说,我们可是有约定来着。只要他肯交出木玲珑,我们就立即放人,然后离开,绝对不会伤害这城中的一花一草。”
“----得了吧!不伤害这城中的一花一草,又怎么能够让阿罗拏说出启动浑天仪的办法?阎天罡,你少在这里装菩萨,那惜墨湖底下的玄武增寿大阵,就是你派人搞得吧?若不是你滥杀无辜,强取他人阳寿,能活到今时今日吗?”
阎天罡的心里大骇,可是那脸上却强装镇定,笑呵呵的反驳道:“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这天下,谁不知道血刃乃是修罗古宝,至阴至邪,嗜杀成性!
你既是血刃之主,就足以说明你身份特殊,必定也出自那修罗一族。说我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这算不算是五十步笑一百步,有点儿无耻了呀?”
阎天罡还以为那城外之人,是眼前这个家伙带过来的援兵,心里就越发的着急。他对着轿前的三位祭司使了个眼色,然后挥了挥手,示意鬼夜叉放开虬肆。
这才将目光转向了叶风,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不伤害城中的一花一草,就绝对能够做得到。
你现在,是不是也应该遵守承诺,交出木玲珑呢?难不成,你想反悔?还是说,想逼着我,将这幽冥之城,夷为平地呢?”
叶风并没有搭理阎天罡,而是在仔细的琢磨着赤眼罗汉的话。他说的没错,活着才有
希望,才能够福荫这一方水土,保护家人,保护那些…,需要他叶风去保护的人。
如果他随随便便就交出了木玲珑,先不说能不能回归阴司,重当木天童。单是眼下,这月神一旦反悔,血洗幽冥城,万一再拿月姬的尸体来要挟阿罗拏,该如何是好?
“----城主,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呀!咱们大家都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大不了,和他们新月教拼个你死我活。”
一个长着绿脑袋的大嘴巴汉子,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八股钢叉。那眉间青筋暴起,不难看出,他确实是被这眼前的局面给憋屈坏了。
“就是!丫丫个呸的,谁怕谁呀?大不了,十八年以后,又是一条汉子。”
“是呀城主,咱们绝对不能把那什么…,木笼子交给他。您可是剑仙门徒,天师义子,为了咱们,不值当!”
眼看着幽冥城里这些家伙们开始起哄,开始怂恿叶风和自己拼命。那阎天罡气的是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他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鬼夜叉,刚想出声,让其指挥着僵尸大军发动这第一波攻击。不曾想,身后却钻出一人,朗声说道:
“禀月神,庚子小队在毒龙洞附近发现了一男一女。那男人小的们不认识,可是那个女人却十分眼熟。好像…,好像就是和叶半条一起的任如玉。”
“哦?”阎天罡大喜,连忙问道:“人呢?现在何处?”
那来人的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吞吞吐吐的说道:“他们…,他们被一个和尚给救走了。不过,他们好像被毒龙洞里的怪物给咬伤了,应该…,应该命不久矣!”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连一个和尚都弄不过,养你们何用?”那阎天罡的眸子里杀机乍现,转而又深深地吸了口气,勉强将那股怒火给压制下去,这才说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连那和尚一起,给我抓到这里。否则的话,提头来见!”
“是!小的明白了。”那报信之人仓惶转身,撒丫子便跑,连丢在地上的镔铁宝刀都忘了拿。
听到这边的对话,叶风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任如玉身中剧毒,倘若他叶风再就此陨灭,那老叶家,岂不是就断了根吗?
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算他叶风铁了心要保护这一城的安危,也不能不为父母着想,把叶家的香火给断了吧?
“叶半条,你到底想好了没有?是选择息事宁人,交出木玲珑;还是想逼我血洗幽冥城,来一个鱼死网破?”
阎天罡也似乎是早已经失去了耐心,他害怕叶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可是,他搜遍了脑海,也想不起来,除了剑仙李纯阳,他叶风还能指望谁?
----天师钟馗吗?哼哼,恐怕他现在正忙着对付那些修罗族的大咖们,能不能保全自己都很难说,更别提忙里抽闲,能赶到这背阴山来了。
“想好了!----我还没有活够呢,这木玲珑,自然也就不能交给你。”叶风的眼神突然就犀利起来,他后退两步,把刺进心窝里的乌金锥给拔了出来。
那木玲珑瞬间启动,混元之气也随之流遍转身,胸前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也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如先前一般完好无损,甚至连一点儿疤痕也没有留下!
“你…,你你你,出尔反尔,还有没有一点君子之风?”阎天罡气的火冒三丈,就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你就当我放了个屁吧!”叶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那脸不红来心不跳,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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