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打扫得也是一尘不染,四只墙角处,各挂有一只婴儿拳头大小的铜铃。
铜铃用红绳穿引,在房间里纵横交错,稍不注意碰到了红绳,就会触发铜铃,发出“叮叮铛铛”的声响。
马亚明说的那幅画就挂在马冲床头的墙上,床上摆了一张矮脚方桌,正对着墙上的画。
桌上摆着香炉,插着三支燃香,袅袅的青烟缓缓上升,一直升到墙上的画中。
我和孙胖子看到了无比诡异的一幕,那些燃香散发出来的烟雾,居然全都被画给吸了进去。
确切的说,是被画中的人给吸进了鼻中,同时画卷似乎在微微震动,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当然,涟漪是看不到的,但是只要站在画下,就能感受得到。
不仅是我,孙胖子和马亚明都有这种感觉。
所有的烦恼和不快,在这一刻仿佛全都消失,整个人如沐春风般的舒适、惬意,那种舒坦的劲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画非常奇怪,从她的模样来看,应该是道家的哪个女神仙,但具体是谁,又看不出来。画的左下角,还有一枚古怪的章印,像图案,又像重叠在一起的字,而且呈浅灰色。
重叠的字?
我猛的一个激灵,想起那天梅影给我画肖像画时,盖的那枚章印,也是类似于这种重叠字的图案。
仅仅只是类似,两者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当时梅影说那幅肖像画时间放久之后会产生灵性,难道这幅仙女画卷,也是因为放了很长时间,所以有了灵性?
我正在暗暗思忖的时候,孙胖子拿手机对着画拍了照片,然后直接踩在茶几上,把那幅画从墙上给取了下来,让我测测有没有阴气。
闻言我马上拿出天蓬尺靠近画卷,结果没有任何的反应。
也就是说,单纯就这副画而言,没有任何的问题。至少,跟邪祟没有啥鸡毛关系。
孙胖子不甘心,拿起画,仔细的瞅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从钥匙扣上取下指甲剪,沿着画框的四周刮了刮。没想到画框突然散架了,夹在里面的画掉落到了地上。
“卧槽,这是什么鬼玩意?”孙胖子捡画的时候,看到画的背面贴着几张奇怪的符纸。
这些符纸肯定不是出自道家,上面的符文没有道门的那种玄罡之气,反而透出阵阵无比阴邪的气息。我拿天蓬尺靠近符纸的时候,马上变得滚烫无比,同时泛起了道道金色的光晕。
什么情况?
天蓬尺靠近画的正面时,一点反应也没有,但是靠近符纸时,却阴气滔天。仅仅隔了一层纸而已,差别为什么会这样大?
难道是这幅画的纸张很特殊?还是画上的仙女能够屏蔽阴气?
种种猜测从脑海里冒出来,越想越觉得没有头绪,不知从如入手。
如果不是时间紧急,我会把梅影找过来,没准她能看出什么门道。
“这画有啥问题吗?”马亚明见我和孙胖子盯着画卷瞅了半天,也不说话,而且脸色越来越难看,顿时被吓住了:“到底有啥问题,两位倒是说句话呀,可把我给急死了。”
孙胖子将画重新装回木框,砸巴着嘴说:“画暂时没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不过贴在画后面的符有很大问题。那些符是阴纹符,用来养魂的。”
阴纹符?
养魂?
听孙胖子这么一嘀咕,好像有一道灵光突然从脑子里闪过。
千头万绪慢慢汇成了一个点儿,我猛的一激灵,想去抓,却又虚无飘渺。
一方面用阴纹符养魂,另一方面又承受了虔诚的信仰之力和香火的玄罡气息,这特么是什么人想出来的办法?养的又是谁的魂?
马亚明听到孙胖子的话,显得无比的害怕,带着哭腔说道:“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符什么魂的,两位直接告诉我,这画和画上的玩意,会不会对我儿子有不好的影响?”
我回道:“影响肯定是有的,要不然你儿子应该在学校里读书,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整天对着一幅画神神叨叨,人也变得古里古怪的。”
“而且活人整天对着阴气重的东西,时间久了,阳气就会变弱,很容易撞客冲体,被鬼邪缠身,遭遇阴事。”
马亚明闻言身体发软,一屁股坐到床上,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我和孙胖子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纵然他再顽劣,也是我马家唯一的血脉。”
“两位小兄弟是有大本事的人,我求求两位,救救我儿子。无论需要多少钱,我绝不讲价,哪怕是砸锅卖铁,去街上讨米,也会凑够数……”
说着,马亚明放声大哭起来。压跨一个中年男人的,往往不是困难,而是失望的情绪。
我和孙胖子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或许让他把情绪全都发泄出来,反而更好一些。
所以,我俩都没劝他,静静的坐在床头抽烟。
马亚明哭过之后,情绪果然好了很多,让我们等他一会儿,他去去就来。
两三分钟后,马亚明手里拿了张银行卡走进房间,无比诚恳的说道:“卡里有十万块钱,几乎是我全部的积蓄,两位无论如何都要救救我儿子。”
“钱可能不够,但我的身体还算硬朗,只要不出意外,还能再拼几年。万一出了事儿,还有这栋房子,我可以把房产证抵押给两位……”
我和孙胖子实在不忍心再听他说下去,只好岔开话题,问他儿子平时出门,一般过多久就会回来。
马亚明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猛的一变:“快,赶紧把画挂上去,万一被小混蛋撞见我带你们过来,还动了他的画,非得亲手宰了我不可。”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接着“咯吱”一声,大门被人推开了。
几人同时都懵住了,完全是被吓的。
马亚明最先反应过来,一边让我和孙胖子把画挂上去,一边下意识的咳了两声,扯着嗓子叫起来:“谁呀……”
一般不敲门直接进屋的,都是家里人或者关系非常好的亲朋好友。马亚明这样突兀的问是谁进屋,显然是过度惊恐而引起的本能反应。
我守在门口,盯着大门的方向,孙胖子则急匆匆的把画装好,小心翼翼的挂到了墙上,又拿出手机打开图册,将之前他拍的照片相互对比,确保马亚明的儿子看不出画被人动过。
孙胖子挂好了画之后,开始清理我们留在房间城的痕迹,还快速折了一只小纸鹤,塞进了马亚明儿子挂在床头的衣服里。
做完这一切,孙胖子才慢条斯理的走出来,正好跟马亚明撞了个满怀。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现在腿都在打摆子。”马亚明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的道:“还好不是小混蛋,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孙胖子沉声说道:“你是他老子,他是你儿子,你跟他解释个屁呀!”
马亚明叹了口气:“唉,你们是不知道,现在小混蛋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一股杀气,我真担心哪天他哪根经不对路,就把我给弄死了。我死了也没啥,可苦了老婆和老娘,以后没人照顾呀!”
说着,他又掏出刚才那张银行卡,往我和孙胖子手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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