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亚明已经明确将他的儿子遭的事儿,交给我和孙胖子处理,那么按规矩是得收钱,也必须要收。
收多收少,也有相应的行业标准。
不过这种标准通常都比较抽象,没有具体的金额,都是由接活的人两片嘴皮一搭,自个儿决定,或者与雇主商定。
马亚明儿子的情况比较特殊,暗中搞鬼的到底是人,还是邪祟,风险又有多大,现在全都不得而知。
按当前的行情,收五万不算多。遇到有钱的雇主,开口十万也说得过去。
但马亚明不同,我和孙胖子都十分同情他的遭遇,甚至有些可怜他。
这个一米七几的汉子,用透支身体作为代价,支撑着这个家。一个男人如此重情重义,不计代价的为妻子和老娘默默付出,深深感动了我和孙胖子。
“咱先不说钱的事,也用不了这么多……”我接过银行卡,又重新塞回到了马亚明手里:“等你儿子的事儿搞定之后,咱们再说掰扯这个。”
马亚明怔了一下,双眼有些泛红,用力点了点头后,将卡紧紧攥在了心手,目光无比的坚毅:“好,那就请两位赶紧帮帮我儿子,再这样下去,我担心他真要出事了。”
孙胖子拍了拍他肩膀,“嘿嘿”了两声说道:“你放心,我们哥俩既然答应接这桩活儿,心里就已经有计划该怎么做了。”
“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你儿子每次出去都是跟什么人见面,这幅画又是哪个送给你儿子的。”
“这样,下次你儿子再出门的时候,你想办法让他穿床头架上挂的那件衣服,然后马上告诉我们。前提是,千万不能让你儿子知道。”
“记住两个关键信息,一是必须要穿我指定的那件衣服,二是一定不能让他产生怀疑,明白我的意思么?”
难怪刚才孙胖子折了只小纸鹤放到了马冲的衣服口袋里,原来这家伙早就想好下一步怎么做了。
马亚明没有多问,只是连连点头,然后留我和孙胖子在他家吃晚饭,不过被我们婉拒了。
走之前,我和孙胖子在附近的取款机取了些现金,塞了两千块钱给马亚明。
“你们帮我做事,怎么还给我钱,这……这使不得……”马亚明眼里呛着泪,双手将钱往外推。
我故意沉下脸道:“这是我们哥俩的一点心意,拿去给阿姨和嫂子买些好吃的……大家都是男人,别特么要跟女人一样娇情。”
“行了,收下吧,我们也得走了,万一被你儿子撞见我们在这里,可能会打草惊蛇。”
马亚明见我和孙胖子态度坚决,没有再推托,将我们送到了门口。
就在我们的车刚驶出小区的时候,一个瘦瘦高高,长相跟马亚明有五六分相似的男孩子正往里进去,应该就是马亚明的儿子马冲。
孙胖子透过车窗,打量了马冲几眼,哼哧的说道:“这小子面目阴沉,双眼带邪,身上也萦绕着一股死气,看样子是活不久了呀!”
我从后视镜瞅了孙胖子一眼,问道:“你在马冲的衣服口袋里放纸鹤,难不成是想掌握他的行踪?”
“哈哈哈……”孙胖子突然大笑起来:“你连这都猜得到,不愧是哥肚子里的蛔虫……没错,我打算用纸鹤追踪那小子。”
我白了他一眼:“用纸鹤真的能追查行踪?这玩意靠谱么?”
孙胖子回道:“当然靠谱……还记得之前在海爷家里的时候,我曾打算用一种扎纸门的术法追查凶手吗?”
“你说的是追魂引路?”我突然想了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只是后来海爷一家都放弃了追凶,这事儿也就给忘记了。
“要不说你是哥们肚子里的蛔虫呢,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孙胖子戏谑笑了笑,接着说道:“追魂引路,就是用纸鹤为媒介,通过气息去追踪。”
“不过话又说回来,马亚明他儿子这事儿挺特么奇怪的。哥们长这么大,跟着老爷子,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还从来都没碰到过用画来操控人的。别说碰到了,简直闻所未闻啊!”
“还有,那幅画的材质我也反复查看过,跟普通的纸没啥区别,没有夹层,也没看到暗藏的符文。为啥正面没有阴气,反面就阴气滔天呢?这特么太有点儿匪夷所思了!”
那幅画确实挺难以琢磨的,但是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马冲的异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或者说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快速改变、控制一个有正常思想的人?
这种控制跟撞客或邪祟缠身有着本质的区别。撞客也好,被邪祟缠身也罢,人会失去本来的意识,行为举止完全受到邪祟控制。
而马冲原本的意识还在,只是看起来性格变得比以前要古怪一些罢了。
百思不得其解。
将孙胖子送回扎纸店后,我马上赶往柳婆婆家去接柳尘姻。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又正值下班高峰的尾巴和夜生活开始的前奏,路上堵得厉害。
正常下,从城区到柳婆婆家所在的村寨,开车大概一个半小时左右,但这次用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才赶到。
接到柳尘姻,再送她回学校,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秦明川那家伙似乎一直在大门口等柳尘姻,看到是我送她回来,顿时满脸的不爽。
柳尘姻下车后,回过头说道:“路上开慢点,注意安全,到家后给我发条信息,报个平安……”
“好嘞!”我开心的咧开嘴,奔波了一天的疲惫,顿时一扫而光。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将柳尘姻留在身边,她是不是就能慢慢撇开和秦明川的纠葛了呢?
至今我还是想不通,柳婆婆为什么想要促成柳尘姻和秦明川在一起。
仅仅只是觉得柳尘姻跟着秦明川,会比跟着我幸福?
似乎没这么简单。
当晚无话,第二天早上七点多一点,柳尘姻就到了墨宝斋,让我送她去丽景小区给周雪配药。
虽然李秀丽把“孤毒”的解药给了周雪,但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草药名称和配伍用量,没有像柳尘姻这样的专业人士,普通人别说配药,能把那些药名认全都不错了。
周雪服用了压制“孤毒”的汤药后,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身上那些斑块和印痕也消褪了一些。
“孤毒”的解药配方比压制毒素的,更加复杂繁琐,要用到一百多种草药。虽然都比较普通,但是有几味药并不常见,想要配齐也不件容易的事儿。
周雪微微蹙着眉道:“泉城有中药铺子虽然不少,但大多规模都比较小,很难配齐药方。而几家大型的连锁中药铺,跟中药制品厂有合作关系,优先向药厂供货。”
“前两天去配制压制‘孤毒’的药方时,几乎将泉城所有的中药铺子都跑了一遍,结果还是无法配齐。最后还是找医学院的钱教授帮忙,才找到了最为关键的几味药……”
柳尘姻说这些话的意思,是想让周雪动用她在泉城的人脉关系,让那几家大型中药铺的提供一些帮助。
周雪闻言朝魏迟恭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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