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回到了长沙,监军带着诸将出城来接,他们都非常关心前线的战事。
如今赵构已经占领了长沙,将段引赶到了三溪十六洞,虽然不能一天之内殄灭,却也只是时间问题,如今正是找机会多拿功劳的时候。
吴鼎和焦兰都在长沙攻城战中受伤,他们窃取胜利果实的时间到了。
他们可不想错过任何有利的机会。
赵构进了城,立即升座议事。
他对诸将高亢地说道:“段引方面已经藏进了三溪十六洞,准备利用我们对地形的不熟悉,负险顽抗,本王看他们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本王决定即刻选五万人南下支援永州韩世忠部,并且将红衣大炮全部派上前线!”
诸将一听就是愣了,赵构竟然要把红衣大炮全部开出去,除非他有必胜的把握,不然不会绝不会下这么大的本钱,看来段引的主力已经找到了。
可是一个方面的大将出班道:“王爷,全仰仗王爷用兵如神,段引才选择退守三溪十六洞,已经是秋后蚂蚱,自守之虏,可是如果没有三溪十六洞的地图,就算是我们派往南下的大军再多,恐怕也难以建立奇功呀。更加何况,段引背后有苗人暗中相助呢。”
赵构笑道:“本王去了一趟苗疆皇舜山,就是见到了苗人的主上,我都没想到,原来是我以前的故人,如今我已经说服了苗人在我们和段引之间保持中立,他们不会帮助段引对抗朝廷了。”
监军出来道:“恭喜王爷,此去竟然离间了段引和苗人之间的联盟,正是时候将段引这老贼一举摧毁。这段引一天不除,太后一天睡不好觉。如今正是在朝中专等王爷的好消息呢。”
赵构心说,太后睡不好觉,岂止是因为一个段引,更是因为本王呀,她现在就睡不好觉,以后更加睡不好觉。
赵构一笑对诸将和监军道:“太后为了大宋社稷和子民,鞠躬尽瘁,令本王十分感佩。不过太后的困扰很快就能解除了,因为本王还带来一个好消息。”
诸将一听就是支棱起耳朵,等着听赵构的好消息。
“苗人主上已经亲手将三溪十六洞的地图交给了我,段引在哪里藏身,我们已经掌握了他全部的地点!”
语毕,诸将都是惊喜写满脸上,这才是决定能不能将段引一举捣毁的关键所在。
“是吗王爷?果真有此事?”
“军中无戏言,本王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如今三溪十六洞的地图留在了永州。本王从永州来,就是要多调遣兵将,支援韩世忠等人,让他们建功!”
这句话直接就是点燃了诸将和两位监军的热情。
拿到了三溪十六洞的地图,他赵构就是掐住了段引的生命线,段引已经事实上到头了。
随军南下,将垂死之寇信手拿下,这可是不可多得建功立业的机会!
两位监军尤其高兴,这对于他们来说是绝对的好消息。
本来还以为这段引多牛逼,没想到在赵构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指望着段引消耗赵构已经不可能了,现在必须为自己多做打算。
身为监军随军南下,立了大功回到朝廷中,也好加官进爵,光宗耀祖。
要说兴奋,当时没有谁比两个监军大人更加兴奋。
一个方面的大将对赵构高声道:“王爷,还等什么,开始点将吧!”
赵构笑吟吟地扫过众将,他们都昂起头,将目光齐齐地放在赵构身上,好像是等着他赵构投食的鱼儿。
赵构佯装思索一番,就是道:“荆州牧吴鼎带兵多有谋略,对朝廷忠心耿耿,理应参加支援。”
“不行,吴鼎将军在长沙之战中,受了伤,现在正是疗养中,不宜带兵出征。”不等诸将说话,一个监军就是发声了。
“岳阳焦兰将军,不世出的用兵天才,正好由他带兵支援南下。”赵构又是绕个圈子。
“不行,焦兰将军身中蛊毒,现在还有心恙,不适合出兵。”那监军继续否定了赵构的提议。
赵构又是思索一番,叹道:“既然如此,那只好让汉中崔福直从荆州来了。”
那监军冷笑一声道:“王爷,你难道不知道荆州的重要性,崔福直将军暂领荆州,没有比他责任更重大的了。”
显然,崔福直也被监军直接否定了。
赵构眉毛一挑,目光射向了两位监军:“本王作为三军统帅,不宜亲冒矢石,如果如上三位将军都不能南下,只能就是麻烦两位监军大人了。”
两个监军喜上眉梢,脸上堆下笑来,马上就是拱手道:“王爷,如果命我们南下,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将段引生擒阙下!我等必将不辱使命。”
赵构脸色一沉,就是道:“监军大人南下自然是好,但赵构我有言在先,你们去了前线,不能仗着监军的身份吃拿卡要,将将士的功劳归在你们身上,就是凡是都要受韩世忠的节度。如果你们答应我,本王现在就给你们任命。”
其中一个监军脸色一肃,好像很不服这句话,就是道:“王爷,朝廷既然派我们南下,除了我们都是自小饱读兵书外,当然也是因为我们对西南的地形熟悉,就是本地的风土民情也是如数家珍,如今正是我们大展拳脚的时候,王爷不让我们节度韩世忠也就罢了,竟然要求韩世忠节度我们,是不是有点任人唯亲呢?”
赵构一听,就是佯装阴沉着脸,其实内心已经乐开了花,赵构巴不得他们去,这样开出条件,不过是负面调控罢了。
监军这句话一出,就是引起了诸将一阵声讨。
“这监军也太跋扈了,王爷已经指定了他们带兵去,这次是功劳手到拿来,他们不感恩戴德罢了,竟然还说王爷任人唯亲!”
“巴不得王爷不让他们去!”
“他们自称是饱读兵书,谁知道会不会是纸上谈兵呢?”
“······”
众人就是议论一阵,矛头直指两位监军。
监军闻言,顿时脸上火辣辣的。
这被人戳穿了内心真实算计的感觉不舒服。
见状,另一个监军就是急忙给他使眼色。
那监军瞬间明白过来,对赵构陪着笑道:“王爷,您用兵军纪严明,我们实在是佩服,就是刚才,不过是我的戏言罢了。”
只要是带着大军南下,到了前线,他们监军的身份谁能压得住,何必在这里和赵构争个面红耳赤呢!
赵构见他这般说,随即就是笑道:“如此,我们上下一心,平叛不难,朝廷下了奖赏,本王当与尔平分。”
两位监军就这样被推向了前线。
他们以为建功立业的绝佳机会来了,却一步步掉进了赵构精心设计的陷阱中。
赵构脸色轻松了下来,心说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你们自己选择的,不能怪本王了。
两名监军高兴的一晚上没合眼,第二天天一亮,就是带五万兵将南下永州,支援韩世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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