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黄鹤就将这半月的账目拿了过来,竟然足足有数百本之多。
“红尘姑娘、云将军,本王想要邀请两位一起参阅这些账目。”慕容殊看到这么多的账目,不禁有些头疼,自己一个人看,得看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看完啊。
柳红尘和云痕领命后,三人分开坐下,垚城的衙役们将这些账目分摊到各人的桌案之上。
柳红尘十分仔细的翻阅这些账目,渐渐翻下去后,柳红尘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但是这些端倪都是比较细微,若是不仔细查阅,是不会发现这其中细微的差距。
譬如说,市场上一棵菘菜的价格是十文钱,但是在这垚城的账目上就成了十五文钱,足足涨了五文钱,若是说就一两颗就算了,但是这垚城的账目上记得是三日内,就足足买了有十万颗菘菜,就单单这一样,前后一反一正就多出了五百两白银。
虽然只是五百两,对于十万两白银而言,是毛毛雨,但是再加上其他的账目,细细一算下来就会很多。
再譬如,一斗米的价格是五文钱,但这垚城账目上进的米的价钱也是十五文钱,也就是一斗米足足多了十文钱,而账目上记得三日内足足进了有二十万斗大米,折算下来,也就是多了二百万文钱,就这三日内的米,就多了二千两白银。
这仅仅是三日内的一些账目,柳红尘不知道半月之内的账目究竟如何,倘若是都如同这三日内的一样,那么这其中的猫腻就有些恐怖了。
很快,另一侧的慕容殊和云痕也是看到了这些账目当中的端倪。
“黄鹤,你的这些账目,为什么米、菘菜、油等等的价格比市场价格要高啊?”慕容殊合上账目,一双犀利的眼睛看向底下的黄鹤。
“回殿下的话,这不是正逢上黄河水患嘛,我们垚城周围的这些日常所用之物的价格被那些无良的商家给抬高了,我们随时垚城的父母官,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啊,毕竟这些东西可都是垚城百姓的救命补给啊。”黄鹤俯首在地,颤巍巍的回答道。
慕容殊眉头微皱,自语道,“这些个无良的商人,逢国家遭此大难,竟然还想着从当中谋取私利,简直可恶至极。”
“萧敢,你赶紧给本王去查一查,看看究竟哪些人在哄抬市价,抓上这么一两个,杀鸡儆猴。”慕容殊声音愤怒,着急忙慌的吩咐道。
柳红尘见状,急忙阻止道,“殿下莫急,这些商人都是些贪图蝇头小利的人,但却不是蠢人,知道殿下此次前来赈灾,那不都是全部跑路了,难不成还在这里等着殿下查出问题再来抓捕吗?”
慕容殊听此一言,微微点点头,刚才一时情急,竟是冲昏了脑袋。
“那么姑娘有何高见吗?”慕容殊不由的问道。
柳红尘轻声一笑,“殿下过誉了,红尘暂时没有想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不过这距离晚间还有些时候,或许红尘能够想出一些办法,所以红尘在此想请平王殿下晚间到住所一叙,不知殿下应否?”
柳红尘知道是时候告诉慕容殊一些事情了,若是一直被蒙在鼓里,恐怕这垚城的百姓还要遭殃啊。
慕容殊看了一眼柳红尘的双眼,哈哈一笑,“红尘姑娘本就是醉仙楼的三十六女魁魁首,本王如何能够拒绝姑娘的好意呢,自然应允。”
“殿下,红尘姑娘,既然二位有事情相商,不知道末将能够不能参与呢?”就在此时,另一侧的云痕开口说道。
“云将军客气了,可是红尘并未邀请将军,倘若是将军不请自来嘛,红尘也只好接待一二。”不待慕容殊开口,柳红尘就接话道。
云痕一听柳红尘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胸口起伏不定,“你…你…若是不欢迎末将,也不必如此出言侮辱,哼。”
云痕一甩手,直接离开县衙。
……
“红尘姑娘何必如此呢?”慕容殊看似无意的问道。
“殿下,英王本就与太子不和,那么我为何要卖云将军的面子呢?”柳红尘不由的反问道。
一时,慕容殊不知道如何作答,只能是打了个哈哈应付过去了。
在慕容殊一行人在垚城想方设法的整治水患的时候,远在蓟州城的人也没有闲着。
英王慕容恪每隔几日便会收到来自黄河边上的消息,这一日,慕容恪又收到了来自垚城的消息。
“殿下,姑娘查黄鹤,其他无事。”
慕容恪看着书信上短短的一行字,陷入沉默,这先前连着好几封书信都是平安,直到这一封信。
“徐光,你觉得她查黄鹤,究竟想要做什么?”慕容恪向身边的一位中年儒士问道。
这位中年儒士,名叫徐光,是北燕当代颇为有名的大学士,一直以来是英王的亲信,帮助英王处理一些文案上的事情,先前以英王的名义,代表北燕国出使西南方的大蜀国一年多的时日,最近这才是回来。
“殿下,徐某对这红尘姑娘知之颇少,但这黄鹤既然是垚城县令,他们查一查这个县令,倒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徐光中规中矩的回答道。
慕容恪点点头,的确,身边的徐光对柳红尘知道的不多,而且说得也是很有道理的。
“徐光,这柳红尘可是映天红宗主的亲侄女啊。”慕容殊低声自言自语道。
“映天红?”徐光着实被吓了一跳,柳红尘他没有听过,但是这映天红他却是有所耳闻的,这可是当今武林当中最庞大的宗门。
即便是之前在大蜀国做使者的时候,就对映天红大有耳闻,它的势力即便是在大蜀国,也是恒生错节在大蜀京城当中,为大蜀国诸多权贵所推崇,由此可见这映天红的影响势力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恢复了内心的平静,徐光这才说道,“殿下是不放心这红尘姑娘吗?”
慕容恪并未说话,双眼盯向窗外的景色,身形一动不动,无人知其在想些什么。
久久之后,慕容恪才说道,“徐光啊,以后试探试探吧,毕竟不是本家人呐。”
徐光微微点点头,悄声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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