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华

    
    好奇心驱使，伏衡华带着姐姐、妹妹过去查看。
    飓风带过于凶险，金丹修士也会被狂风撕碎。伏衡华等人过来时，宇文春秋、云梦音见那人支撑不住、十分可怜，已请龙道人施救。
    那人披头散发，护体宝衣千疮百孔，仿佛被海兽撕咬过一般。
    “体内剑气盈动，有沧水之气环绕周天穴窍——癸水法门？”
    衡华粗略一打量，瞧出此人外显的修行路数。
    云梦音上前施救疗伤，宇文春秋和两位师兄站在一处，仔细提防这个修士。
    救人是一回事，可防人之心不可无。
    “奇哉，你这身伤不像是飓风带弄出来的吧？”
    钟离子涵等人也从其他龙船赶来。
    看到那如同被海兽撕咬过的宝衣，方东源警惕道：“你是何处的修士，如何受伤的？”
    那男子定眼瞧着满船修士，口中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众人听不懂的话。
    几人对视，龙道人甩出一个“百灵通神术”。
    咒术加身，关于东来神洲的语言迅速在修士脑海中出现。
    “我……我叫……”男修磕磕绊绊使用东来语言，“我叫康翟羽，是南……南闫福洲修士、”
    南洲修士？
    众人目光交错，暗中施展“撼心雷”“观听法”的章青、方东源默默点头。
    没检查出问题，他好像没说谎。
    而正巧救下一个南洲修士，对他们一行简直是瞌睡送枕头。
    “不过，你这伤势怎么来的？南洲修士，你来飓风带干嘛？”
    “我……在……在北海采……药，被几只大……妖追逐。一时慌，慌不择路，就跑到绝风禁区。”
    众人对视，留下云梦音、宇文春秋照顾、提防，其他人来到指挥室。
    钟离子涵：“没错了。绝风禁区，的确是南洲对飓风带的称呼。还有，他们称呼为‘北海’，指的应该就是我们所谓的‘极南外海’。”
    不只是杨岱、凌天仇等人提供的情报。
    两阁雄踞东来数千载，在覆洲之前亦有前辈高人游览诸洲。南闫福洲作为最近的邻居之一，许多信息都记录在两阁典籍中。
    “这么看，倒是我们的运气了？正巧碰到一个南洲修士，可以为我们带路。”
    “还是要防备着，无缘无故在飓风带碰到一个修士，几率太小了——你们怎么看？”
    钟离子涵问伏家三人。
    衡华眼帘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女对视，伏瑶轸轻声道：“对方此刻并无任何恶行，我等不好将其留在飓风带等死。先带去外海，慢慢观察吧。”
    众人点头。
    也只能如此了。
    毕竟他们都是仙道俊杰，要行走正道。在不妨碍自身的前提下，捎带一个人离开倒也无妨。
    “那就暂时留下，不过不能让他在紫龙船。如今紫龙船正打头呢。”
    “无妨，稍后就该换班。待会儿让青龙船先一步提速换位，把紫龙船换下来。”衡华抬起头道，“但该防备的，需玉圣阁的几位道友仔细注意。”
    龙道人和章青同时点头。
    合计后，众人各自回去。
    东墨阳刚踏上赤龙船，突然听到船上一片欢呼。
    “他是左脚先上船的，我和师妹赢了！”
    傅玄星拍手大叫，将桌上的好几盘糕点拿走，摆在自己和符诗诗面前。
    东墨阳愣了一下，随后气道：“你们这群人，闲着没事干就跟我一起去干正事。天天在这不着调厮混！”
    金方水域的修士俱出自太玄道统，彼此打小相熟，关系远比其他二域的修士亲密。
    孙岩笑嘻嘻道：“有师兄操持这些俗物，我们何须过问？他们有事商议，师兄自行安排，不用过问我们的意见。”
    “没错没错，师兄解决吧，我们都听你的。”
    甚至李如心也道：“你全接手吧。我打算研究四龙船附带的机关术，没空研究其他的。”
    东墨阳无奈，径自走过来坐下。
    傅玄星挪开些位置，将自己和符诗诗赢下的点心推给他。
    东墨阳此时心中一动，问符诗诗：“方才我们从飓风带救下一人。你算算天机，看看此人对我们可有妨碍？”
    闻言，符诗诗将自己的茶杯拿起，晶莹的茶水洒在桌面，如一颗颗跳跃的珍珠在飞速运转。
    飓风带上空，星光灿明，与水光映合。
    过了一会儿，符诗诗道：“没有凶险。我辈气运大昌，似乎……”
    虽有一些小波折，但不妨碍？
    符诗诗对众人提醒后，众人不再记挂此事。
    ……
    龙道人回紫龙船，亦去请教于丹青。
    于丹青也以占卜之术推演，说道：“此人上船，对我辈有助益，可以留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晚辈明白。”
    ……
    四龙船轮替交班。数十个轮替后，正逢赤龙船开道。
    “算算时间，咱们已经在飓风带走了一天一夜，还没出去吗？”
    阴沉沉的云层与风暴相合，带来无比恐怖且压抑的气息。
    傅玄星坐在船头的赤龙凋像上，很无聊地眺望水景。
    单调的景象，根本没有变化……而且，我还是有点晕船……
    “根据杨岱描述，我们可能还要在飓风带走一天吧？咱们的速度比他要快多了，他走走停停，可我们一直在全速航行。”洪昌乙也很无聊，可伏家人在弹琴喝茶，他不好意思去奉献琴技，便熘到赤龙船寻傅玄星聊天。
    趴在赤龙凋塑上，清凉的水汽顺着海风扑面，减缓心中和身体上的燥热。
    傅玄星懒洋洋道：“但是过于无聊了，连个敌人都没有。好歹来几头深海巨兽啊？”
    “这种毁灭之地，还能有海兽？”
    洪昌乙翻白眼，正要反驳时，突然看到远处乌云被青光驱散。
    他先是一愣，随后破口大骂：“瞧你这乌鸦嘴，真有东西来了！不对，不是东西，是生灵！”
    青色的光晕驱散乌云，一声声尖利的鸣叫随暴风鸣响。
    肉眼可见，狂暴的风气被青色光晕推动。
    “怎么回事？”
    紫龙船上的人先是看到气流反方向转动，水面陡然一清。随后飓风狂涌，将四龙船团团围住。
    “有生物在驱使风暴。”
    龙道人停下打坐，飞到紫龙船上空观察那团青色光晕。
    于丹青很快跟出来。
    “咦？这是飓风带存在的精灵吧？”
    “飓风带有生灵？”
    “飓风带固然凶险，可天地所成之处必有天地精灵孕育。此处孕育风中精灵，倒也不稀奇。”
    于丹青仔细辨认，青色光晕幻灭无形，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利爪和鸿羽。
    “禽类？这是风中孕育的神鸟？却不知是凤、鹏、雀、鹄的哪一属？”
    “鸟？”
    龙道人看着脚下的四座龙船，脸色微变：“相传龙凤二族对立，莫非对方看到龙气横行，把我们误以为是神龙之种？”
    有这个可能，但于丹青忽然瞥见白龙船的花园内，伏家一行在举办茶会，心中一动，笑道：
    “原来是寻他们的？找机缘来的，无须理会，让伏家应对！”
    ……
    白龙船上，伏衡华举办茶会，邀四姐伏瑶轸，七妹伏桐君，九弟伏蓬明；须句堂堂兄伏伯赵，堂弟伏白唐，侄孙伏丹歌，侄孙伏雪客；白榆堂堂兄伏玄戈。
    伏家众人各自拿出琴器，正一起排演琴乐。
    忽然船速慢下，沉浸“钧天广乐”中的众人抬头望去，见空中青晕陡然一惊。
    当即，伏衡华笑道：“奇哉，奇哉，我族与凤鸟有缘，琴乐可唤凤凰也！”
    伏伯赵的弟弟伏伯劳这些年一直在照顾凤凰，他对凤鸟亦有研究。打量空中光晕，神色严肃道：“不一样，此鸟身上带着煞气，与真凤——”
    顿时，他醒悟伏衡华之言，顺着伏衡华的话说：“此乃凤凰也。”
    伏雪客、伏丹歌等少年人一脸茫然。
    虽然伏家对琴曲属必修课，可他们年纪轻，琴曲练得少，只是被伏衡华叫过来凑出伴奏的。
    对凤凰，更没有多少认识。
    伏桐君和伏瑶轸相视一笑，同时弹奏眼前的梧桐琴。
    此谓《钧天广乐·有凤来仪》。
    天空响起急促的鸣叫，伏家众人耳畔回荡刺耳的风声以及陌生、晦涩的凤语：“你……你们认为，我是凤凰？”
    可以交流？
    伏伯劳脸上露出喜色。
    只见伏衡华以凤语回应：“凤凰乃先天所成之精灵，风穴生凤，火穴成凰，林海养鸾。阁下若为风暴所生，身居鸟相，又精通凤语，为何不是凤凰？”
    青色光晕传来急促的振翅声，凤语欣喜不已：“多谢！”
    陡然，众人看到青光冲入九霄，引动云霄之上的滚滚惊雷。
    衡华看着“凤鸟”的动向，对众人吩咐道：“配合阿姐奏乐，弹奏‘有凤来仪’。”
    悦耳雄浑的合奏从白龙船奏响，一环环金霞升入风暴，幻化为一只金色凤鸟，指引天空中的风暴神鸟。
    “想不到，讨口封这种事，连凤凰都可以？”青龙船上，沙金阊失笑道，“都说他家跟凤凰有缘，没想到竟然有人来求他们帮忙化凤？”
    “那可不是一般的风灵。”
    方东源把声音压低，避免“风暴神鸟”听到。
    “此鸟怕是飓风带孕育的风中精灵。本有成凤的命格，只可惜——诞生时出了差池，只有假凤之相。”
    “是受了一道雷光。”于小磊走过来，眺望空中迎击神雷的风暴神鸟。
    “我能感觉到，她身上携带一点雷煞。应该是诞生时，风暴不小心引动惊雷，凤凰之相被污，多了一些雷鹏之态？”
    虽然没有看到过这只风暴神鸟的真形。
    可东来有正经的凤凰，不久前从南海风墙过来，大家正巧听过凤鸟天齐的声音。
    比起这风鸟刺耳尖利的叫声，人家那才是天籁之音。
    “风雷摩擦火煞，此鸟身上不仅有雷鹏的特征，还有火雀的体态。”
    赤龙船上，一群太玄门徒也在研究。
    符诗诗推算后，扭头问鲍沐风。
    “你也是扶风后人，他们能弹琴引来凤凰，你怎么不去凑凑热闹？”
    鲍沐风，延龙东域鲍家家主的孙子。
    早年，伏衡华坑韦家时，牵连鲍沐风被刺穿丹田，功力尽失。幸得当代天枢子指点，传授《北极真圣法》转向体修之道，如今已至摇光星境。
    鲍沐风憨憨一笑，没有吭声。
    “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不敬师姐！”
    鲍沐风年纪比伏衡华都年长，可入门有先后。面对比傅玄星年纪都小的符诗诗，他只能老实称呼师姐。
    拗不过，他无奈道：“鲍家不比伏家，谨遵千年传统。我家更喜欢创新产业，不怎么要求子孙研究琴曲。”
    这也没办法。
    当年六风堂分家，伏家作为扶风仙宫的藏书看守，携有众多典籍。其中还有扶风一脉最要紧的《河洛算经》。为此，伏家会特意要求子孙研习八卦、古琴谱。
    可鲍家所得甚少，莫说河洛秘法，就连琴谱都没几本，想要保留传统都没办法。
    而各家千年传承中，伏家人才辈出，不仅经营凤桐之地，更把早已破碎的蟠龙岛修复，两家三堂并尊，声势浩大。
    相较而言，鲍家连玉兔岛的主权都被挤压，处境颇为尴尬。
    望着伏家众人弹琴奏乐，演绎凤凰之道，鲍沐风心中升起一丝丝羡慕。
    符诗诗还要说什么，被东墨阳拦下。
    “行了，我们静观其变吧。伏家喜欢助人为乐，这好人自然有好报。”
    看着空中的神鸟，东墨阳在期待中也带着些许担忧。
    他能感觉到，这只神鸟蕴含的风灵之力远胜凤鸟天齐，已达到金丹三转的巅峰——且是他这样的天书传人。
    这鸟再进一步，入凤凰真道，便是劫仙级别的存在。
    万一对方有歹意——
    应该不会吧？凤凰以德着称，更何况是助她成道，还有伏家与凤凰的渊源。不会出事，不会出事……
    ……
    衡华在奏乐时，暗中驱悟空化身出窍，飞到空中观看风暴神鸟的真身。
    那是一头垂翼百丈的丑陋神禽。
    头为凤首，成金红色。双翅卷动风云，与身躯一般是青黑色。可双足并非凤爪，而是黑紫色的鹰爪，且闪耀一丝丝灰黑色雷光。至于尾部的翎羽更为怪异，是一根根漆黑无比，点燃火光的逆羽。
    好丑！
    伏衡华头一次见如此丑陋的神鸟。
    他不得不庆幸，幸好这鸟有自知之明，没有主动在自己等人面前暴露真容。
    不然，自己下意识来一句“好丑”，直接就能破去她的凤凰之道了。
    “但愿她能成功吧。”
    悟空化身看了一眼神鸟头顶的头翎。
    灵芝状，闪耀五色瑞光。
    这一团凤翎丹冠，是神鸟在诞生异变畸形后，仍能维系凤相，继续凤凰之道的关键。
    “保重吧。”
    悟空化身回归本体，衡华专心奏乐。
    从“有凤来仪”到“丹凤朝阳”，接着是“百鸟朝凤”“凤舞九天”……
    钧天广乐这个乐道大体系，经过段四景十年的总结和排演，只有八条和凤凰有关的曲目。伏衡华等人全部演奏后，只能从头再来一遍，帮助空中的风暴神鸟羽化蜕变。
    其他三船人看着伏衡华这边，索性坐下来喝茶聊天，权当他们是背景聊天。
    “你们说，这鸟需要多久才能那个？咱们的行程不会耽搁吧？”
    “伏家准备充足，足足带上三个月的食物。不怕没吃的。再说，四船凑在一起构成‘四龙阵地’，也不怕被风暴侵蚀。”
    众人足足等了一天一夜，伏丹歌等人修为太浅，早已支撑不住演奏琴曲的消耗。只能靠着伏衡华、伏伯赵、伏瑶轸、伏桐君、伏玄戈以及伏蓬明在苦苦支撑。
    终于，伴随天空响彻的一声悦耳凤鸣。
    清风吹散乌云，四龙船周围的风暴在这一刻平息。
    狂暴的风带中，众人看到皓日垂下的金辉。
    “多谢。”
    青色光晕映着天穹显现，对伏衡华说了一句凤语后急匆匆离开。
    “这就走了？”
    傅玄星欣赏水上难得出现的雨后绝景。
    听身边洪昌乙滴咕道：“伏家帮你这么大的忙，你好歹留下点感谢礼物吧？你羽化后，剩下的雷爪火尾总没用了，可以让我们拿走吧？”
    劫仙级凤凰褪下的翎爪，可以拿来制作顶级灵器。
    东墨阳摇头道：“施恩莫求报，你这心性比伏家这些位……可差多了。”
    见白龙船那边的众人收拾桐琴，纷纷下去歇息，众人再度起航。
    凤凰出世，瑞兆止水平风。
    但这种平静仅存在于四龙船周围。
    当他们继续前行后，发现周围再度出现狂风。
    只不过四龙船外围百丈，有一层无形风力加持，让远处的风暴不能靠近四龙船。
    “是那只凤凰对我们的加持？”
    “是她方便听曲，担心风暴摧垮龙船，所以在渡劫时对我们加持的一道凤凰道法。”
    于丹青飞到龙船外面，端详“无形风环”。
    “是凤语道法，我在古籍看到过。”
    扑通——
    突然，远处传来落水声。
    于丹青扭头看去，见伏衡华将伏丹歌、伏雪客外加伏白唐踹到水里。
    “好好学，凤语道法对咱家有帮助。”
    伏家多年来，一直在研究凤语道法。
    看到凤凰遗留的咒语，伏衡华拖着疲惫的身体又把众人组织起来，一起研究讨论。
    伏伯赵、伏玄戈等人修行时间长，虽然没有觉醒血脉天赋“凤语”，可同样明晓凤凰之语。在伏衡华教导后，众人很快掌握。
    唯独伏蓬明与伏丹歌三小的凤语磕磕绊绊，一直没办法掌握。
    所以伏衡华将三小踹到水里，让他们就近研究“无形风环”。
    末了，伏衡华看向伏蓬明。
    伏蓬明下意识往伏瑶轸身后一缩。
    伏瑶轸瞪了伏衡华，恼道：“你何必折腾他们几个？飓风带这种地方，你也敢让他们下去游泳？”
    刚才不及防，伏衡华将三小踹下去，她来不及阻止，但伏蓬明是万万不能被踢下去的。
    伏伯赵也道：“他们年纪小，凤语掌握不多。回头慢慢学，反正我们已经录音，不急……”
    “快到南洲了。这些小子就需要加加压，免得学艺不精，在赤渊道派吃亏。那时，咱们还能护着不成？”
    衡华扫向伏蓬明。
    伏蓬明明白，自己不好开特例，主动走出来。
    “那个……别踢我，我自己飞过去，我肯定学会了再上船，顺带看着他们仨。”
    “去吧。”
    见伏蓬明如此听话，伏衡华很是满意。
    他对伏伯赵道：“堂兄，你放心，我行事有分寸。”
    伏伯赵心中琢磨，听出诸多隐意。
    回想临行前，大长老叮嘱，他暗忖：也罢，此行本就是监督并记录伏衡华言行，看他是否能做我家的“家主”。我若强行干涉，反而不美。全由着他，我姑且记下来就是。
    ……
    三小落入水中，冰冷的海水直接灌入衣领。
    他们连忙作法去水保温，然后飞出来研究“无形风环”。
    待伏蓬明过来，四人一起学习“凤语道法。”
    又是三度龙船交班，无形风环的力量越来越弱。
    伏蓬明对三人道：“再研习一刻，等青龙船交班的时候，我们就回去。”
    “可是我们还没学会……”
    “那也不能继续在龙船外面继续这样裸露着了。”
    没有龙船庇护，没有风环梳理，飓风很快就会再压过来。
    届时，他们的身体根本扛不住。
    伏丹歌等人重重点头，借助最后时刻努力背诵凤语。
    四人未曾察觉，水底有一团阴影在逐渐靠近。
    漆黑的触手不断在风环周围徘回。
    当察觉风环的虚弱后，触手迅速对风环拍下。
    “五行山。”
    轰隆——
    四人蓦然被巨音惊动。
    眼看五行山从空中砸下，将水下准备偷袭的触手镇压。
    “元婴级别的水兽？能在飓风带生长，是风水属性吗？”
    衡华拎着玄火扇现身，身边嗖嗖飞来两道剑光。
    两把仙剑不等伏衡华开口，钟离子涵、于小磊奔着水下的巨兽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