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相章得象拱了拱手,“附议!”
三司使晏殊......罢了,“复议!”
枢密副使杜衍......西北的烂摊子都还没收拾呢,哪有时间管契丹人。
富弼......嗯,目前还没咱说话的份儿。
赵祯......脸更红了,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那就这样招吧,过两年一定得给徐青平反!”
“一定!一定!”
!!
“官家!”
正是此时,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说话让人觉得阴恻恻的:“官家,各位相公,大名府传来密报,萧特末、刘六符索要关南十县是假,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增加岁币!”
大宋的几大首脑们一脸懵逼!
神马情况?
索要关南十县是几个意思,增加岁币又是几个意思?
“王都知!”
年龄最大,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吕夷简最先回过神来,“详细说说!”
“是!”
皇城司头子,都知太监王琳应了一声,回答道:“契丹皇帝想借着咱们和西贼大战的工夫入侵,张元觉得时机不到,所以让耶律重元陈兵拒马河并攻打霸州......。”
王琳虽然是个密探头子加太监,可他的文化素养很不错,三言两语便说明清楚了契丹人的目的。
打你是假的,要找你要地方也是假的,咱的目的就一个:得加钱!
哦!
那不碍事儿了!
听完王琳的汇报,赵祯顿时松了一口气,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嘛。至于事情的真实性,可以让富弼去试探嘛。
吕夷简皱着眉头看着富弼,就差说一句“富弼,你娃差点能力啊,居然让皇城司先立功。”
富弼眼观鼻鼻观心,这个锅,富某不背!
晏殊没时间给女婿解围,他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如今西北在打仗,那来钱给契丹人?
这一刻,章得象站了出来,必须体现自己在中枢八年的深厚的和稀泥的功力以及超级厚的脸皮,“官家,那这个歉咱们还道不道?”
道歉?
道什么歉?
才进屋的王琳脑门子上挂了几个问号。
吕夷简瞪了一眼章得象,觉得自己一辈子英明,只怕就要毁到道歉这事儿上了。
杜衍早就看不惯吕夷简了,你丫的有能力又怎么样?霸在中枢二十多年,早就该滚蛋了。
他幽幽一叹给王琳解释道:“咱们今日才和契丹人完成第一轮和谈,对方没有说出目的,只说是大宋先动的手。要咱们道歉,并且交出妄动刀兵的主谋。吕相提议,先道歉,再试探契丹人的想法。”
“那主谋交谁?”
“徐青!”
??!!
王琳一脸震惊,居然还能这样操作?
他纠结了片刻,这才道:“官家,本来臣不该妄议政事,不过,臣觉得这不妥。”
“哼!”
吕夷简双目一瞪,政事是你一个宦官可以发言的?
“吕爱卿!”
本就对道歉心有不甘的赵祯挥手制止了准备冒火的吕夷简,道:“让他说说理由。”
“官家!”
王琳行礼表示感谢,然后道:“您可知是谁带来了契丹人是想要加钱这消息的么?”
吕夷简没等赵祯说话,直接怒声问道,“谁?我倒想看看谁能成为你在这政事堂说话的理由!”
哪有相公抢在皇帝面前开口的道理?官家还是太仁慈啊!
王琳心中一叹,却不敢悖逆吕夷简,这老东西可是敢在大朝会上打人的,咱一个家奴,和人家比不上,“徐浩!说来惭愧,这消息并非我皇城司密探探得,而是一个叫徐浩的年轻人说的!”
徐浩?
这人是谁?
吕夷简眉头皱起,脑子里对这个名字没啥印象。
赵祯一脸沉思,他觉得自己在什么时候听说过这个名字。
章得象、杜衍和晏殊也是如此。
富彦国双目瞪得大大的,情不自禁道:“徐青有个儿子,好像就叫徐浩,王都知莫非说的是此人?”
尼玛!
有那么巧?
政事堂内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盯着王琳,那是在求证。
如果真的是这样!
人家的儿子给朝廷送来了如此重要的消息,可咱们前几分钟都还在说推徐青出去背锅......
这样的做法......
王琳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这事儿是真的。
凸(艹皿艹)!!
赵祯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转过身去对着屏风。朕,没脸见人了啊!
吕夷简老脸黑入锅底,呼吸突然变得十分急促,只觉得头昏眼花,整个人往身后的椅子跌坐了下去。
章得象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修炼还是有些不到家,居然感觉脸皮子有些发烫,说好的厚脸功秘籍,莫非是拿错了?
晏殊扶着额头,情不自禁想起了十五年前睢阳书院第一期毕业生里那个与众不同、桀骜不驯的身影,徐安邦啊,为师对不住你!
杜衍咧嘴在笑,嘿嘿,还好刚刚某没有复议。
富弼的眼神有些复杂,他确实没想到,自己妻子曾经心心念念的师兄,居然生个儿子都那么厉害。
“官家,老奴告退!”
感受着一屋子的复杂情绪,王琳识趣的往门外退。
屋内的气氛沉浸了许久。
赵祯羞愧得差不多了,这才转过身来:“诸位爱卿,这歉吧,朕觉得不必道了。富爱卿,下去之后在和契丹人谈一谈,一来,坐实皇城司这消息的准确性,二来,缩减谈判时间,然后准备去一趟契丹,免得夜长梦多。
如果,消息是真的,看看哪里有空缺,恩赏个官。徐青为国捐躯,他的孩子咱们不能不管。”
“官家!”
吕夷简从座椅上挣扎着站了起来,“对富知制诰的安排,臣没有异议,但是对徐浩......臣以为赏些银钱就够了。”
这......
这么大的功劳,光赏钱?赵祯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杜衍却站了出来,“官家,臣复议。若不是徐青贸然出击,霸州现在怕是没有这么被动吧。臣以为,先对徐浩观察观察,毕竟是徐定邦的儿子啊。”
徐青那种亲近武夫异类,他教育出来的儿子谁知道是不是异类?
在处理文武关系这事儿上,杜衍哪怕再和吕夷简不对付,也毫无疑问地站在了吕夷简这边。
“行吧!”
赵祯看了一眼在场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反对,他只能把这事儿画上句号:“就按这个章程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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