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生水起

    
    “没事。”明乔的声音很低，难得的脆弱无助。
    沈迟礼立刻道：“你等我。”
    紧接着便挂断了电话，等待的时间里明乔有些慌，但不过一会儿，敲门声便响起。
    打开门果然是沈迟礼。
    “你怎么——”
    明乔怔愣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男人，他来的太快了，简直像是从天而降一样。
    从沈迟礼家到这里怎么也得有个二十分钟，哪怕是飞的都没这么快。
    “你没事吧？”沈迟礼却很是担忧地看了看她。
    见明乔摇头，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明乔把人带进门，沈迟礼带着雨夜的冷意，她忍不住询问，“怎么这么快，挂电话也不过五分钟。”
    说着，明乔又看了一眼手机，确认了时间。
    沈迟礼咳嗽了一声，似乎有意回避这个问题，“你刚刚说哪里的玻璃裂了？”
    这态度显得不同寻常，明乔忍不住再三追问，“沈迟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眼看明乔的语气严肃起来，沈迟礼无奈地转头和她对视。
    外头的雨吓得极大，他额发微湿，有水珠顺着鬓角滑到下颌，难得有些犹豫。
    沈迟礼摸了摸鼻子，“其实我刚刚在你家楼下。”
    闻言，明乔很是诧异，“你在我家楼下干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完全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等问出来明乔也有些后悔了。
    因为她正望进沈迟礼那双饱含着深情的眼眸。
    哪里还需要什么答案呢？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迟礼垂下眼，声音有些闷，“其实这段时间我常来这里，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过来干什么……”
    说到这里，沈迟礼突然笑了，略带自嘲的笑。
    其实只有他明白，那天和陆与说的那些个话，固然是有些许夸张的成分，可却也并不全是假的。
    多少和他眼下的心境有关。
    从那天在机场接了明乔回来，他曾在无数个不眠的深夜开车到楼下。
    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待着。
    仿佛只要看到那一盏温暖的灯火，一切就都能够归于平静。
    虽然想见明乔的心情不假，可是他不敢太过靠近，害怕会吓到明乔，害怕她会再次消失不见。
    只要能这样远远地看着也好。
    今天沈迟礼累极了，应酬结束后的深夜，不知不觉又来到了明乔家的楼下。
    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进了小区门。
    车外是暴雨如注，想着明乔恐怕这个时候也进入了梦乡。
    他便生出几分困倦，正昏昏欲睡的时候就接到了明乔的电话，紧接着就立刻上了楼。
    要不是那个电话，恐怕他也根本不会来打扰明乔。
    明乔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恍惚。
    那双眼底风起云涌，无数的情绪积聚，汇集成浓重的雨云，爱意便都掩藏其中。
    明乔慌忙地移开了视线，她不敢面对沈迟礼的爱意，也不敢去深想。
    已经平静了许久的心绪再次翻起巨浪，而她只能狼狈地逃离。
    “在卧室。”
    说完，明乔匆匆转身，朝着主卧走去。
    沈迟礼在她身后，深吸一口气，将那些汹涌的情感都压下。
    就和他上次说的一样，并不想给明乔太大的压力。
    主卧阳台的玻璃窗扇果然破了个足球大小的洞，风呼呼往里灌。
    “就是这儿。”明乔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穿的单薄，身上只一件长袖的睡裙，裙摆还湿了大半。
    见状，沈迟礼连忙道：“你找件衣服披一下，别着凉了，还有，家里有胶带么？”
    明乔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上次签售，书房好像还有剩下的防震泡沫纸。”
    跟着明乔到了书房，这才看见柜子顶上有个纸箱。
    “啊，应该就是这个。”
    明乔正准备把电脑桌前的椅子搬过来踩着去够。
    “没事，我来拿。”身后的沈迟礼却越过她轻而易举地将箱子取下。
    靠的有些近，她能感受到极具侵略性的体温，和男人熟悉的气息，不自觉地想要逃避。
    但好在沈迟礼拿到箱子之后就退开了半步，低着头在箱子里寻找了一番。
    果然找到了半卷胶带和打包剩下的泡沫纸。
    “有了。”
    沈迟礼笑了起来，显然没注意到明乔的异常。
    找到了材料，之后的一切都很顺利。
    在动手方面，沈迟礼比明乔要强上不少，很快就用泡沫纸和胶带将那个洞给堵了起来。
    再三确定不会被风吹开之后，沈迟礼也没忘了把阳台上的水渍擦干，之后才拍着手起身，“大功告成。”
    “等明天雨停了再找人换玻璃吧。”
    只是此刻他也已经从头湿到了脚，水珠不断顺着发梢滴落下来，像是从水里刚刚捞上来一样。
    外头的大雨仍旧一点要停歇的迹象都没有，明乔递了块干毛巾给他。
    “谢谢。”
    见沈迟礼擦着头发，明乔有些犹豫，人家给自己帮忙才搞的一身都湿透，这么晚了，又是大风大雨总不好赶人离开。
    可让人留下似乎也似乎不是什么好主意。
    “要不你今晚先留下吧——”
    “好啊。”
    沈迟礼答应的太快，又太自然，明乔咬住下唇，“不过我这边只有两间卧室。”
    主卧的玻璃破了，屋内潮气重，今晚是住不了了。
    沈迟礼很是自觉，勾唇一笑，没有半点不悦。
    “没事，我可以睡沙发的。”
    闻言，明乔终于松了一口气，也只能暂且委屈一下他了，“嗯，我去给你找毛巾，家里应该也还有睡袍。”
    等到两人都洗漱躺下之后，已经到了后半夜。
    明乔给沈迟礼找了个薄毯子，眼看人勉强蜷在沙发里，显得有几分滑稽。
    互道晚安，明乔也回了次卧。
    可躺在次卧的床上她却怎么都睡不着，窗外依旧电闪雷鸣，雨声很大，仿佛谁将天捅了个窟窿，往下倒水。
    也不知是因为骤然换了不熟悉的床，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辗转反侧，反倒是愈发地清醒了。
    黑暗中，明乔瞪大了眼，脑子里乱糟糟的，干脆坐起身，去够床边的水杯。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