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碑,一柄由石头铸造的巨剑,剑身、剑柄皆是四方。剑柄上烙有唐太宗的金印,剑身的四侧都刻着大唐诗人所写的千古绝句。
徐登和王协蹲坐在隔开灌木的石阶上,徐登满脸愁意地看着大唐碑,王协则是在一脸焦急地看着天空的血云。
王协问道:“为何要来此处?我们不是应该去帮书院打那些魔修吗?”
徐登用手拖着下巴,捋着自己的小胡子,回应道:“太乱了,殿下不觉得太乱了吗?”
“乱?”王协摊手皆着道:“当然乱,千面鬼、奎山大妖、张幻子和魍魉都来了,书院诛杀榜前十来了大半,甚至还有天人亲至,能不乱吗!”
徐登耐心听王协说完,接着道:“是啊,为什么呢,来的目的是什么?”
王协回答道:“定是为了那九颗藏着大道的舍利子……”
“不对,若只是舍利子中的大道,千面鬼伪装成宋褎耳三载,为何不早早拿走?”徐登起身来回走动,双手一合,说道:“九条大道只是诱饵,他们的目标要不就是半圣宋禾,或是整个嵩阳书院!”
“那么,如果要灭到嵩阳书院,我若是天人,当如何做呢。”徐登喃喃道。
王协听后陷入思考,困惑道:“问题是有陆昂、沈萱和宗良拦着张幻子和奎山,魔修也不占优势啊。”
徐登闻此,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忙道:“是变数!一定有变数让魔修选择此刻动手。从外来的人找起,排出了我和殿下,不是宗良,他只是一位破国境的武夫,沈萱的背后是白鹿书院,陆昂的背后是青城山,这两人都有可能。”
“还是不对,”徐登的眉头紧促,总觉得漏掉了什么,口中喃喃,“陆昂、陆昂、陆……,还有一个命格特殊的丫头,叫陆——陆霜!”
王协回忆道:“你是说这几日被宋禾随身带着的那个丫头,她有何特殊的。”
徐登解释道:“陆霜的命格我曾再古籍上见过,是守卦的一种,但具体是那种以及是什么效果,那本书上是空缺的。而这种情况殿下应当比我还熟悉……”
王协猛地反应过来,说道:“你是说天上掩盖了天机,关于那丫头的命格的事。”
“对,”徐登颔首,说道,“天上不会做多余的事情,那丫头一定有古怪。”
王协连忙拉上徐登,说道:“那便赶紧去啊,在此处浪费什么时间。”
徐登顿住脚步,说道:“殿下,请稍等,”随后,徐登对着身前的大唐碑拘礼,拜得很低。
忽然间,天空一道惊雷响起,四兽啼鸣!
魍魉身具血色大道,形若封魔,对着围攻至前的四象一顿猛揍,直打得四兽哀啼,天上那骇人的惊雷更是直直劈下,一时逼退了嵩阳宋老。
魍魉从尘埃中暴起,直扑向宋褎耳,暗红色的雷电在他周身闪过,他的道尤为霸道,直接吞噬了雷霆之力。宋褎耳身前出现一幅造化钟神画,让魍魉的拳打在鲲鹏的背上,看着不痛不,只是画卷的颜色淡了几分。
随后,柳召亭赶到,手中握着把铁剑,剑上密密麻麻遍布着道韵,往魍魉刺去。魍魉边退边打散剑上的道韵,随后四两拨千斤将剑弹开,随后好似看到了什么,身形一顿,一个诡异的扭头避开了从西方射来的箭,西方是范思伯挽着射雕大弓。
宋靡同从南方位冲出,一拳拳直取魍魉罩门,打得尤为凶悍,仗着有另外三位大儒留手,打得魍魉一阵后撤,甚至为了避开范思伯的箭,硬生生挨了宋靡同一下。
魍魉倒飞开,重重地落在地上,嵩阳四老抓住机会,浩然气如洪水一般化为各种术法倾泻而下,便是破国的武夫也会被这浩然气洪流所重创!
此刻,一道刺耳的惨叫声响在整片战场。
“啊!”奎山慌不择路地跑着,“宗良这老匹夫手中的桃树能直接吸取自己的神魂之力,实属有古怪。”奎山心里郁闷啊,先是有一个让他根本无法动弹的宋禾,再来一个有能耐吸收自己灵魂之力的宗良。
宗良握着陆昂所给的桃树,里边有浓郁的生机,大半多是方才从奎山身上掠取的。自从陆昂“三里春风”的道韵圆满之后,便能短时间内具线出桃树来,专门吸收生命力。
可奎山怎么可能跑得过一位破国第三境的武夫,再跟宗良过了两招后,便停了下来。奎山手中结印,身上浮现一身大道之甲,能对付道韵的只有大道。
宗良眼中闪过惊愕:这一代魔修怎么回事,一个个都拥有大道,虽然都是些羊肠小道,但也够骇人了。宗良想归想,拳法不停,自武楼一役后,他便弃了太平拳,开创了一招新的拳法——亢悔。
此拳不快,出力三分,自留七分,但拳劲遒劲、力道尤为大,有开山排海之威,宗良曾于淮河江上试拳,一拳出,淮河隔断,十息不得聚。
奎山好不容易能保住不被桃树吸去生机,却又受了宗良一拳亢悔,连痛得嗷嗷待哭。
又是一声巨响,惹得地动山摇、土石飞溅。
面具人被宋禾一拳打得入土三分,周遭的地面皆是可以埋人的深坑。
宋禾左手抱着陆霜,右手的袖口都被打烂了,待面具人被揍入坑中,宋禾纵身一跃,双足重重落下,身有千金重,彻底把面具人埋进土里,震得周遭的地面都晃动了,裂开了无数条缝隙。
陆霜的手紧紧抱着宋禾的脖子,面色兴奋,先生一会腾空,一会落地,拳脚如风雷,真的好刺激。
云端上,授天灵阵所化的银铠甲士和血色罗汉打得你来我往、难解难分。
云端下,仅有一处战场颇为安静。
陆昂席地而坐,紧缩眉目,沈萱则是手持着戒尺,用浩然气破解着从四方袭来的五行阵术。
张幻子此阵分为幻阵和杀阵两个部分,陆昂负责破幻阵,沈萱负责破杀阵。
魍魉通过九条佛门大道可纵观全局,瞧见自己这边全线劣势,再加上自己被追着打,几乎难以还手,心下吐槽:一座书院的力量还是强,索性我可没打算跟你们分生死。
魍魉趁着倒飞出去,直往嵩山外遁逃,只是瞳孔中一道刺眼的金光闪过。
与此同时,云端上的九个血色罗汉纷纷爆发金光,周身皲裂开,金光从中迸射出,随后轰得一声炸开,爆炸让数十位银铠甲士几乎被炸的粉碎,仅剩几个缺胳膊少腿的银铠甲士苟活。
三千弟子被爆炸的气流震地肺腑翻涌,皆吐出一口鲜血,有几位体弱的弟子甚至直接倒地不起。授天灵阵被破了。
九条大道亦泛着金光,盖住了原先的血红色,仿佛如旭日初升,日为金、霞为红。一声声钟响从大道中传出,接着是佛音响彻天地、震耳欲聋。
大道的周边泛着红色的火焰,远看一眼,至刚至阳,连佛门大道都被它融化了。
宋褎耳皱眉,看着地上数十个参与研读佛经的弟子痛苦蜷曲,郑重道:“是大道焚火,魍魉疯了,他要将佛门大道在嵩阳上方炸掉,将嵩阳移为平地。”
柳召伯皱眉:“这可是九条大道,多大的代价,这一代的魔修到底什么情况?”
宋靡同从四人中走出,摇头道:“你们看那金色的焚火,魍魉在引爆大道的同时,暴露了九条大道中唯一的真道。”
见宋靡同不停步,直往云端上去,范思伯连忙拉住他,忙道:“你要做什么?上边的焚火连大道都能烧毁,何况你的肉体凡胎。”
宋靡同回首,朝三人解释道:“若是大道有主,便能平息大道焚火,老夫习读佛经六载,心中参悟极深,相信我,我能驯服它。”
说着,宋靡同直勾勾看着宋褎耳,摇头道:“若是动用守山大阵,怕是又要消耗圣人遗留,不值当。就让我来试试吧,信我。”
话落,趁着三人不再阻拦,直往大道而去,宋靡同的声音传遍嵩山:“我宋靡同心中有愧,此次酿成大错,至书院逢此难,老夫要担责任。今日大道焚火,老夫无颜让院长消耗圣人遗留,愿以身试道,解大道焚火。”
宋靡同负手而行,入焚火,身上道韵被烧的一个接一个脱落,大道焚火,烧得便是道。
“道无欲,人有欲;道无罪,人欲罪。然佛道有误,老夫便借周天之力改得此道。”
说着,宋靡同向天抬手,九天之上狂风起、雷云聚,天地规则仿佛真就借于他手。
宋禾眯着眼,宋靡同借助天地之力乃良计,这佛道是天上道,人间的天地自想吞下它,但天地并无自我意识,他愿意借力量给宋靡同,更是因为宋靡同真的能改道成功。
改道,即是改变天地大道,儒、墨、道三家的通天道皆是如此得来,常理来说,圣人才可改道。但佛门道是个例外,此为天上道,在人间无大道关联,大儒若得天助亦可一试。
宋禾借助守观的力量捏出一个“困”字诀,能阻挡面具人十息。随后,宋禾抱着陆霜腾空而起,他打算上去助宋老一臂之力。
东方却是传来异动,一声龙啸而至,青龙巨像朝着宋禾就是一头咬下,宋禾正欲还手,但胸口剧痛,浩然气运转不出,直直从空中掉落,落地时还小心把陆霜护在胸前。
战场巨变,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奎山、张幻子和面具人亦是跟着魍魉逃离的方向撤去。
柳召亭、宋褎耳和范思伯本欲去追,但看到宋禾迟迟倒地不起,连忙过来查看;陆昂心急妹子,怕她受伤,连忙和沈萱一同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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