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登笑道:“前些日子,我刚拜访了这天下最牛的武夫,琢磨出这一套阵法,专门防止你们武夫贴身。你的所有剑势都将被卸去,均摊给身下的大地,破碎的能量则会加固这法阵的强度。你可以再试试?”
封平不搭理他,剑如长虹,直刺而去,剑指眉间,一抹金光闪过,法阵破碎开。
徐登无奈,戒尺一挡,企图借力拉开距离。可他面对的是一名武夫,七步之内,武夫同境无敌。被抓住肩膀的徐登内心苦笑:谁还不是个武夫呢。
封平心中的惊愕,儒家一道受我一拳竟毫发无伤,更令他错愕的事情发生了,徐登抬拳轰在了他的肩上,只一下,胸中的一口真气险些絮乱。
徐登可不会给对手喘息的机会,手中戒尺一挥,一个更加硕大的法阵浮现开,各种乱七八糟的规则之力飘荡,武夫只凭一口浩然气,他便让你喘不过气来。
苦及和古执可不闲着,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浇筑在大日如来法相上,将法相甩出,一个宏大的如来法相冲破了法阵,佛门金光、金乌之火相继笼罩着徐登。
玄则退到陆昂身旁,他默不作声,今日的纠纷属实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今日现身一是为了留下圣人一脉,让酒女有所忌惮,等到下一次天人入口开启,便是清算人间的时候。二是为了让圣人一脉苦修几年,与人间少些因果,逃过族老的清算。只是今日徐登的意图,令他有些想不透。玄则的目光闪烁:莫非真如他所说,找一个人?
烈火灼烧中,一个巨大的法相浮现,是大日如来。其里边传出了祂的意志。
“徐登,你护不住中土的,我佛,并非是你的敌人。”
徐登撸起袖子,一戒尺让火焰滚远些,他皱眉道:“佛祖?不,”他很快摇摇头:“你不是,你不是二百年前那位。”
祂还要再行劝告,却被徐登打断了。
徐登使上劲,一戒尺敲在了法相头顶,嘴上臭骂:“天下的秘辛,轮不到你一个左道来说教。你也为佛?佛家,早在两百年前就没了。”
法相被一下子敲碎,徐登不放心地多瞅了两眼,骂骂咧咧道:“佛说无我,可世间之人,几人有他老人家那悟性,心境不当,修出来的都是些妖佛。”
说着,他的目光落到了下方的古执和苦及身上,心中纳罕:比如说这两个,拿彼岸水冲洗出来的境界,宛如浮萍。
古执见徐登看来,脸色一变,和苦及对视一眼。两人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口中说念:“唵、嘛、呢、叭、咪、吽。”
一金一黑两道金光相撞,天空开了一道门户,一个巍峨的身影企图透过时间和空间降临。
“请我佛!”在古执和苦及笃诚的祈告中,身影愈发凝实。
徐登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在古执和苦及盘坐的瞬间,早早甩出了戒尺来封闭空间,可随着力量无休止的壮大,祂的降临无法阻挡。
门户愈来愈大,混沌的气息倾泻而下,徐登心道不妙,他一跃而起,双手扣住虚空,青衣的道袍被崩裂开,裸露的肌肤上青筋暴起,他要以武夫之姿关上这门户,这天下能不跟规则讲理的,也只有武夫。
城墙之上
白徇叮嘱了江小西一句:“在这好生呆着,别下来。”
白徇凌空而起,他直朝着门户而去,直通深渊的门户,开不得,至少在这里是。
白徇跃到徐登的上方,胸腔内一口真气暴起,双手壮大如狰狞的老木,紧紧扣住虚空,“徐登,别收力,把这门赶紧关上,现在的中土可吃不下佛门。”
徐登面色吃紧,吃力道:“娘的,吃奶的力都用了,我告诉你,这门户是单向的,拖得越久就越难关上。”
白徇脸色一变,骂道:“你少废话,赶紧说主意。”
徐登咧开嘴笑道:“知道这两和尚为何要现在开门吗?因为此地的强者足够多,祂能够隔着空间定位这里,但多亏了祂,规则之间的碰撞,导致空间及不稳定。”
白徇皱起眉头,问道:“我明白了,你要将这片空间破碎?如此,祂的力量就无法继续投射过来。”
徐登笑着眯起眼,手上的力收了收,戒尺在空中一横,原先束缚封平的规则之力统统涌向了门户。
白徇的左臂上的纹身化为一条青龙,束缚、缠绕,鳞甲和门户剧烈摩擦。白徇吼道:“徐登,莫以为你一个人可以代表整个人间。”
徐登没说话,只是目光直视着门户,余光之下是封平,他要提防封平出手干预,如今的佛门,早已不是常类。
倒是封平,目光满是猩红,握着重剑的手不停的颤抖,头颅抖动着往一边侧。元初的手牢牢按在封平肩上,神魂扎进了他的识海中。
白徇在高空中暗自松了口气,这是先前约好的,一人负责封平,一人盯着徐登。
北城墙上
江小西坐在垛口看着下方,除了浓重的黑雾外,什么都看不到。正想着要不偷摸着下去看看,这才刚起身,城楼里有人走了出来。
江小西测过头,好奇的打量,是个穿着朴素的书生哎。她好奇地问道:“小哥哥,你是何人啊?”
蒋贤打了个哈欠,说道:“这不是好奇嘛,小姑娘,你知道下边发生什么事了吗?皇王的黑骑把北城墙围得跟铁桶似的,小姑娘不防跟着我,我带你去瞧瞧。”
江小西眨着大眼睛,说道:“好啊,我是跟家里大人走散了的,对了,小哥哥,我叫江小西,你呢?”
还没等蒋贤接着忽悠,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江小西,过来,把你那贪玩的性子收收。”王越身劈铁甲,手握铁剑,脚步重重地踩在城墙之上。
江小西瞧见是王越大哥哥,顿时耷拉下脸来,拉扯着步子,打算跑路。
王越皱着眉头,重剑狠狠地敲在地上,不耐烦道:“过来。”
江小西看着他严肃的样子,只好一脸不情愿地走了过去。她嘟着嘴道:“我想去下边,你能带我去吗?”
蒋贤在一旁笑道:“小西,不如你跟我走吧,我正好要下去。”
王越狠狠地看了将贤一眼,把拒绝的话给咽了回去,他对江小西淡淡道:“去下边后,不准离开我周身十米。”
蒋贤摆摆手,说道:“行了,你们的闲事我可懒得管,小子我可就先行下去了。”蒋贤一步走上城墙,正打算一跃而下。
忽见王越手中的重剑甩出,直擦着蒋贤的鼻尖而过。
蒋贤伸手一探,抓住空中的重剑,朝着王越微微拘礼,说道:“多谢贤弟借剑,小子在此谢过。”
王越正打算追,却被江小西拉住了衣角,见她说道:“大哥哥,别追了,那家伙有些古怪。”江小西思索片刻,说道:“有龙虎山的道韵。”
王越心中记下,龙虎山?怎么与我国子监的学士扯上干系。
想着,王越召来黑骑,吩咐他将此间事情汇报给陛下。随后,在江小西的满怀期待的注视下,他蹲下身子,对她招呼道:“上来,我背你下去。”
江小西嘴角抹过一丝笑意,小脚丫先是跳上垛口,随后猛扑上去,挂在了王越的背上,口嗨道:“大哥哥,驾。”
王越懒得搭理她,双腿如风,一跃而下。
北城如此多的高手,他自当要插一脚。
……
紫禁城内垂拱殿
一个衣着华贵的老人坐在丰和帝王协的对面。
王氏褶皱的眉眼微微颤动,她叹息道:“皇帝,老身不解?”
王协把手中的文书丢到一旁,露出笑容:“皇奶奶,麻烦您老人家跑来一趟。”
王氏伸手打算摸摸王协的脸庞,却被王协的一下撇头避开了,她笑了笑,接着道:“皇帝,老身不聋,城外的动静又是你的能耐?我是卫国者,卫国者不干政,有话你便直说。”
王协点了点头,说道:“朕要出去一趟,我不在的时候,望奶奶全力支持八王爷王旭把持朝政。”
王氏皱着没头,她很想问问为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老身答应了,但愿皇帝早些回来。”
王协笑道:“皇奶奶放心,我一定活着回来。”说着,王协将头顶的冕旒取下,越过桌案,大步出了垂拱殿。
身后,王氏独自坐在一旁,看着桌案上的冕旒,心中百般滋味。
她的孙儿好江湖,不喜当皇,她怎会不知,只是当年……
天灯不如月耀眼,却洒尽了一城的余晖。光影摇曳,夜市灯火,万家灯火里,城南的炊烟连着城北,絮尽了满城的生机。
简单的小院里,家里的男人在看院子,院子里有一对姐妹聊着天。
苏图等到妹妹吃完晚饭后,才问道:“白日里,你是去找许佑了?”
苏璐擦了擦嘴角的汤汁,偷偷看了姐姐一眼,瞧见神色自然,她这才长松口气,小心地点点头。
苏图接着道:“你喜欢他?”
苏璐又点点头。
苏图见妹妹点头,再度问道:“那你愿意嫁给他吗?”
苏璐的小脸泛着红晕,不敢看姐姐,却也是没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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