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图明白了,她宠溺地摸了摸妹妹的脸颊,温柔道:“没事的,有姐姐在,得是他要来娶你,而且今生也只有你一位。”
苏璐躺在姐姐的怀抱里,在姐姐耳边偷偷说了句:“姐姐真好。”
苏图愣了一声,忽然朝着院外大喊一声,“陈胖,听见没,赶紧去城北。人带不回来,你就别回来了。”
院外传来陈为的高呼:“好嘞。”
……
离城门还有几十米的巷子口
一位剑客和一位琴师相伴而行,余晖尽照二人,影子挨着影子。
“丘,我们去哪?”
“城北。”
“为何?”
“有个小老鼠告诉我,徐相爷在那。”
两人的声音很冷,在入冬的北地,这是独属于两个人的霜寒。
混沌之下。
许佑走到古执和苦及身前,小玲姐护在他身侧。
“为何我是佛子?”
古执本再无气力说话,可他看见是佛子后,艰难的说道:“祂的意志,我等也不知。”
许佑蹲下身子,打量着古执和苦及二人,问道:“修佛该怎么修,如你们这般弄得满身污垢?我观先前的如来法相,并非如你等这般污浊。”
苦及的眼中闪过狂热:“你能看清如来法相,看来吾等并未寻错,你就是佛子。我等身染污浊,只因天道有缺,不计功德。”
许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若天道有缺,你们为何修佛?”
古执说道:“佛,渡世人于苦海,人世太苦,我佛慈悲,愿世人勉受生死轮回之苦。”
许佑笑了,冷声道:“若我说人间有趣呢,何况你们佛人长居深渊,怎知这世人心意,怕是坐壁观天了。若是乱世,佛门或能大兴;可现在人间还没乱,只要雪津城还在,便不会有乱世,佛更出不了深渊。这天下,就一定是天下人的天下。”
话落,许佑只身向前,他敞开嗓子,朝着那些贪婪的目光:“诸位,在下许佑。是楚先生的第二代传人。我不知道还有多少前辈尚未现身,我便一同说了吧。圣人的道,我知道在哪!”
许佑向前再走几步,周遭的人皆给他腾了位置,“圣人的道,在人间。我并没有忽悠诸位,楚先生走的时候在人间,道自然在人间。我不知道这样说诸位能懂吗,天下有万万人,他们都找不到道,我师父也找不到,可道就在那,大道宽广,纵使圣人,亦无法收入囊中。我不知道前辈是否还记得,在拜师楚先生前,他陆昂,一骑白马,满筐书籍,仗剑江湖,烽火台上,败天下英豪,自那后,他便是九州公认的第一书生。楚先生成圣前都未及他风光,若道真在他手中,为何二十年来都未成圣?时至今日,连个半圣都不算。我师父被大道所困二十载,他比你们每一位都想成圣,他是圣人亲传,是天下武榜第一,所有人都以为他将是下一位圣人,可他做不到。”
话落,许佑回头看向玄则身侧的陆昂,哽咽着吼道:“老头子,你听明白了吗,你做不到!”
陆昂在一旁听得愣神,他挺拔着腰杆,走到许佑身边,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脑袋:“臭小子,别妄自菲薄你师父。为师当年不是没办法嘛,总觉得自己走不出师父那般的大道。知道为何我以及这些来讨要大道的人为何如此着魔吗?二十年前,楚先生走的时候,九州上浮现一条金光长廊,道无边际,目光所及,便是大道。人就是贪婪的,其实我的心思跟他们都一样,当年我也翻遍了师父的遗物。如今想来师父留下的一本书很有深意。”
话此,陆昂朝着所有人坦言道:“是一本《道德经》,其上有师父的一句话‘上部为道经,下部德经,还是德经更重要些’,现在想来,是当年的我错了。”
宗良暗自喃喃:“上部为道经,下部德经,还是德经更重要些。”他得到他想要的了,便把这句话带回去给老大哥吧。
罗宿在一旁喝道:“你师徒二人休要编造谎言,我等岂会信了你的鬼话。”
闻久也在一旁讥笑道:“两句话便搪塞了我等,我看还是早些将圣人传承交出。”
玄则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幕,淡淡道:“大道确实在人间。”
此话一出,罗宿和闻久顿时老脸一红,哪怕没有大道,他们也想讨要圣人遗物。
此刻,远处传来一个严峻的声音:“罗宿,休在这丢人了,随我回山南去。我墨家子弟不再插手今日之事,至于你们雪津城主,若要算账,老夫在山南等着。”
此刻,城墙之上再度窜下一个人影,一柄青铜剑落下,入土三分,嗡嗡作响。
“南墨巨子,可别急着走。受老家长辈所托,在此恭候多时了。”
南巨的人影从远处走来,他的瞳孔微缩,紫荆刚,青铜剑,是墨学的人。
张狂拱手道:“前辈海涵,请看这枚令牌。”说着递出一枚通体偏黑,青的一面刻着大禹治水,另一面则是写着三个篆书“大家长”。
南巨接过令牌,他困惑道:“何事需要大家长令?”
张狂笑呵呵的摸着脑门,不好意思道:“老家让我来找您,然后让我接替你做南墨巨子。”
南巨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墨学子弟,看着挺憨厚的,做我的接班人到无不可,“要做我的传人?也罢,此番你随我回山南,我允你同本门的几位后生共同争夺。”
张狂又摸着嘴角憨笑道:“巨子误会了,老家的意思是,您不用当了,让我来。”
南巨嘴角一愣,他迟疑了好一会,“你,你确定?”
张狂被看得不好意思,只得重重的点了下头。
眼下,围观的众人吃了个大瓜。
南巨将令牌捏在手心,他拽着张狂的手便要离开,“此事,待你随后回山南后再议。”
可却发现以自己的力道一时间拽不动张狂,南巨心中惊愕:怎么可能,他可是实打实的武道半圣。
众人只见张狂甩开南巨的手,拔起地上的青铜剑,朝着一旁嘱咐道:“许兄,还请你等都腾开些,老家规矩,能动粗就不讲理。”
许佑在他身侧提醒道:“你要打半圣?张狂兄你想清楚。”
张狂正了正神色:“你可别瞎说,咱这是向南巨讨教。”青铜剑横于胸前,左手伸出做了一个江湖公认的挑衅动作。
雪津城的马车背靠城墙,城门紧闭。袁正站在陆李几人身前,目光时不时朝着头顶的混沌看去。
李涩在一旁说道:“师父,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不如先趁此局势,我们杀开巡天府的围堵,破局而出。”
袁正的右手几欲抽出腰间的戒尺,却还是垂下手,他的目光看着身侧的城墙,只见他道:“再等等,又有客人到了。”
话音刚落,一声声厚重的脚步声在城墙上踏出尘土。
一身布衣,一柄重剑,顶着和煦的笑脸,蒋贤拍了拍裤腿的尘土,端正姿态朝着袁正拘礼道:“鄙人国子监学子,见过帝师。”
袁正没给好脸色,冷哼道:“怎么?国子监的人也有兴趣来看我雪津城笑话。”
蒋贤却是没急着回答,侧开一个身子。众人顺着他的目光而去,天空中一个黑点越来越清晰,一个淡红的法阵上,江小西在王越的背上朝众人挥手打招呼,不过,她的目光却是被战成一团的张狂和南巨牢牢吸引住。
紫荆剑插入地面,两个人形大妖用臂膀角力,经脉峥嵘、几欲破裂,若非真气护体,哪怕是金刚身也受不了这般冲击。地动山摇、尘土飞石,此乃翻山之力,又曰力无穷。
蒋贤皱眉道:“翻山之威,南巨大人亦是压着境界打,武道三境,破国三段,一为翻山,二为断江,三为破万法,张狂仅是翻山之境,体魄竟已不虚于战天。这一代的墨学,怕是有望整合南北两墨。”
江小西趴在王越背上,好奇问:“大哥哥,你呢你呢?你什么境界呀?”
此话一落,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聚焦在王越身上,当日圣武门之战,是du夫一脉的武道和剑道的碰撞,虽未战出结果,但侠客之姿尽显无疑。
王越蹲下身子将江小西从背上拽了下来,冷酷道:“我修万法身,一力破万法。”
江小西的小手还试图扒住王越肩膀,结果被无情的拽开,嘟起嘴一脸的不情愿。
王越可没这闲工夫搭理她,规则之力在体内激荡开,他来是有要事的,此战荡平巡天府。
目光如血,扫过战场边缘看戏的巡天府众将,王越正起身子迎面而去,步子沉重,走了一路的戾气,他向来瞧不上这些人渣,忍了这些人,今日便是清算的时候。
百晓生微退一步,急促道:“王越,你要做什么?大人面前,你岂敢放肆!”
王越身披玄铁,他只淡淡道:“授圣上令,今日,覆灭巡天府。”话落,右手探出,沉声怒喝:“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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