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是如何做到全身真气外放?”谢予卿不禁好奇一问。依照无为决运气之法,只有督、任、冲三脉真气外放,而独孤雪施展功法比之高明多了。
“习武,与你习文也有一些共通之处。譬如夫子教你识字、句读,为文则需要你自己遣词造句,由点及面、触类旁通。你慢慢摸索,到了先天二重就懂了。”
“是。”
“原来习武,还有如此多门道。看来自己得多下苦功夫,不能一味照搬。”谢予卿如是想到。
“好了,今日就练到这里。”
“老头,你总算良心发现。谢兄和本姑娘肚子还饿着呢。”
独孤雪随口吩咐:“小子,你去山里抓几只野鸡,随便对付一下。”
说罢,却划过一道虚影,消失不见。
“臭老头,总是神出鬼没。”
“凤箫姑娘,我们现在怎么办?”
“走,咱们自己去。”凤箫萦玉手一伸,扯起谢予卿袖口。
谢予卿心底有些别扭,站在原地问:“不需要给师傅带一些么?”
“他?”凤箫萦不以为然道,“早就辟谷了,即使是一个月不吃不喝,也不打紧。”
谢予卿恍然大悟:“原来习武还有此等好处!”
“怎么,你也想辟谷?”
“这不是省了一大笔银子么?”
“你以为随随便便就可以辟谷?至少也得到先天境界。”
“那我得抓紧修炼。”
凤箫萦咂咂嘴:“无趣!世间如此多美食,怎可轻易舍弃?”
谢予卿揉了揉肚皮:“说到美食,我还真有些饿了。”
凤箫萦嫣然一笑:“那你今日有口福了。”
谢予卿不禁高看其一眼:“你还精通厨艺?”
凤箫萦挑起眉头:“怎么,你不相信本姑娘?”
谢予卿附和道:“我信。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本姑娘可不像你一心只想着习武。”
谢予卿追问:“那你为何要习武?”
“我爹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他从小命我习武,希望我将来能嫁个好夫婿,扛起凤箫山庄这名号。”
“你不是还有许多堂兄妹?”
“他们,武功甚至还不如我,我爹怎么能放心?”
“你们武林世家要操心的事也挺多。”
“我倒是羡慕你,无忧无虑,说走就走。”
谢予卿一脸苦笑:“拜托,我那是孑然一身!”
凤箫萦满目忧愁:“那也好过我许多,至少你可以自己决定婚姻大事。”
谢予卿闻言,脸色骤变。凤箫萦所言,莫不是指凤箫荀清晨对自己所说那番话么?
不知凤箫萦是否另有所指,谢予卿故作不知,自嘲道:“我无权无势,武功亦不出众,哪家姑娘会看上我?”
“切,你少谦虚了!就独孤老头徒弟这一重身份,不知有多少武林世家要攀附你。”
“那我也不会要,我只会娶我喜欢之人。”
凤箫萦叹了叹气:“若是爹爹将我许配给一个我不喜欢之人,我也只能认命了。”
“不会的,令尊不是那种……没眼光之人。”谢予卿本想说令尊不是那种专断之人,只是话到嘴边,响起凤箫荀那副做派,顿时改了口。
凤箫萦不禁白了一眼:“你这是夸我爹还是损我爹?”
“我哪敢呐?”
“对了,我爹有没有对你提起我?”
谢予卿红着脸:“没……没有。”
凤箫萦脸色一黯,转瞬莞尔道:“没有就没有,结结巴巴,怕我吃了你?”
谢予卿笑着说道:“咱们可是要好的朋友,你怎么舍得?”
凤箫萦一脸认真:“那可不一定。”
谢予卿不禁愣神:“你这表情……不会是认真的罢?”
凤箫萦不禁捧腹:“哈哈,逗你玩呢,你想哪里去了?”
“没有就好。”谢予卿默道。
凤箫萦催促道:“走了,愣着干什么?”
“哦。”
谢予卿跟随凤箫萦,所行却是去往凤箫山庄那条路。
约摸一炷香,在一处密林停下。
“你躲在一旁,不要出声。”
谢予卿点点头,依言躲到一颗两人合抱古树后。
只见凤箫萦惬意坐在草地上,取出玉箫,悠然奏起了曲。
“咕咕……咕咕咕咕……”
却不是正经曲子,而是用箫模拟野鸡叫声。声音惟妙惟肖,若不是谢予卿亲眼目睹,还以为野鸡就在身旁。
不多时,密林中响起“咕咕”叫声,似乎在回应凤箫萦。
凤箫萦微微一笑,玉箫上声音愈发响亮。
过了半晌,草丛中,三只五彩斑斓野鸡,蹑手蹑脚钻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凤箫萦玉箫猛地一挥,一道劲气扫过。只听得一阵哀鸣,两只野鸡瞬间倒地不起,另一只则仓皇逃窜不知所踪。
凤箫萦箭步上前,拎其两只野鸡,得意道:“大功告成。”
“好手段!”谢予卿发出由衷赞叹。竟可以用箫声吸引野鸡,凤箫萦这技艺可谓是炉火纯青了。
“交给你了,帮本姑娘将鸡肚子掏空。”
“就在这里?”谢予卿不禁迟疑,“可是我们什么也没带。”
“算了,本姑娘自己来,你负责生火。”
“好。”
凤箫萦二话不说,手脚利索将两只野鸡剃毛。又找来一块锋利石块,将鸡肚破开,随手清空里面。接着便去不远处一条山涧,将其再三清洗。
“欸,你这生火还挺快嘛!”
凤箫萦回来之时,谢予卿已将火堆用石头围起,倒是像模像样。
谢予卿指着自己肚皮:“就等着你了。”
“知道了。”
凤箫萦找来几根树枝,做成一个木架,放在火堆上,又将野鸡串好之后,置于木架上。
闻着“滋啦滋啦”声音,谢予卿肚子似乎更空了。
谢予卿调侃道:“看你这娴熟手法,不去做厨子怪可惜了。”
“我才不,我要品尝美食,而不是替别人做。”
谢予卿伸手去探野鸡,却被凤箫萦随手拍开。
“好了没有,我快等不及了。”
“慌什么!”
“可是我真的饿了。”
“那好罢。”凤箫萦随手拨弄两只野鸡,“这一只小的,差不多可以吃了。”说罢,将其递给谢予卿。
谢予卿看那野鸡色泽金黄腾着香气,顾不得烫,撕下一只腿,却递给凤箫萦:“你先尝尝。”
凤箫萦摇摇头:“你先吃,我等这一只。”
“那好罢。”
谢予卿不再勉强,双手抱起野鸡,开始大快朵颐。
凤箫萦却好整以暇,从袖中掏出一个拇指般小瓷瓶。只见她打开瓷瓶,倒出一些白色粉末,肆意撒在野鸡之上。
谢予卿瞠目结舌:“这是细盐?”
凤箫萦随口道:“对呀,不撒盐怎么下咽?”
谢予卿哈哈大笑:“你竟然随身带着盐!不叫你馋虫,都是对你的不敬!”
“哼,少给本姑娘取外号。”凤箫萦眉头一皱,“你要不要来一些盐?”
谢予卿看着手中面目全非野鸡,连连点头:“要,怎么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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