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彦彦起名,这是苏玉珊最期待的一件事,亦是最紧张的,只因名字决定了彦彦的命运,
“是吗?皇上给彦彦定的哪个字?”
但听弘历道:“定的是永璜,璜乃弧形玉器,用来祭祀北方玄武神,寓意甚佳,你可喜欢?”
永璜?也就是说,她的儿子是大阿哥?闻听此名,苏玉珊不禁陷入了沉思,在她模糊的印象中,大阿哥似乎并不得乾隆喜爱,还曾被乾隆严厉训责过,此后大阿哥不得志,年纪轻轻便郁郁而终。
难道她的儿子也是这样的下场吗?
实则历史上大阿哥的生母并非苏氏,苏玉珊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那么永璜的命运呢?会顺着历史的轨迹而发展,还是因为她的出现而改变?
眼下弘历对这个孩子很重视,却不知往后会是怎样的光景。
走了神的苏玉珊忘了回话,直至弘历连唤两声,她才回过神来,“啊?你说什么?”
“我问你喜不喜欢这个名字。”
名字已定,命数便算是定了,苏玉珊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她不敢道出心中所想,勉笑以应,“皇上定的,自然是很好的。”
她虽是笑着的,但弘历总觉得她有心事,“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可是不舒坦?”
若不说出个因由来,只怕弘历不会罢休,于是苏玉珊借口道:“我只是在想,别院那位比彦彦早半个月出生,皇上给那个孩子定名了吗?”
这两年,弘历甚少去看望那个孩子,只在每年过年时才会去看一眼,今日皇帝倒是提起了,
“皇阿玛说,金氏之子不入玉牒,这个孩子不能公诸于众,是以无法带他入宫种痘,着太医到别院为他种痘,如若种痘成功,就由我为他起名。”
皇孙之名向来都是由皇帝亲自来取,如今雍正竟然不打算给金敏靖之子定名,由此可见,雍正并未将那个孩子放在心上。
苏玉珊虽与金敏靖有仇怨,但却不至于恨那个孩子,即便他生而有残缺,她还是希望他能挺过种痘这一关。
不过很多事不是她能决定的,但看天意吧!
至于彦彦,如今他已经正式定名为永璜,不管历史上的大阿哥是怎样的一个人,苏玉珊都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儿子的命运,但愿他长大之后不会被弘历所厌弃。
不知不觉间,秀女大选已过去了半年,苏鸣凤与颂莹早已一刀两断,颂莹一直认为苏鸣凤贪图功名,对他彻底死心,再未有过任何联络。
她的阿玛额图浑已为她定下亲事,选的女婿乃是云贵总督鄂尔泰的长子---鄂容安。
满洲八旗子弟大都喜欢骑射习武,到了一定年岁,不必参加科举,直接进宫做侍卫即可,鄂容安却偏爱读书,尤其对汉文化着迷,是以他不顾阿玛鄂尔泰的反对,坚持要到国子监念书,准备参加科举。
在国子监读书的鄂容安自然认得颂莹,对她和苏鸣凤之事亦有耳闻。
两人成亲当晚,鄂容安挑开了她的红盖头。
他曾见过颂莹扮男装时英姿飒爽的模样,未料身着红装的她竟也可以如此柔美娇艳,龙凤烛火的映照下,她的一双月眸格外黑亮。
然而大喜之日,她的面上却无笑颜,只看他一眼,便漠然收回视线。
平心而论,鄂容安的确俊逸儒雅,只可惜颂莹的一颗心早就给了旁人,这桩婚事只是父母之命,非她所愿,是以她对今晚的花烛之夜没有一丝期待。
当鄂容安偏头亲吻他的新娘子时,颂莹下意识闪躲,偏过头去。
鄂容安不悦抬指,攫住她的下巴,紧盯着她的眸子,直言不讳,
“我晓得你不情愿嫁给我,但你跟他没有任何可能,如今你嫁进我西林觉罗氏族,往后你的人和心,都得是我的!”
颂莹在家被父亲和兄长娇宠惯了,从来不服谁管教,“我的人可以是你的,但是我的心,你管不着!”
此番言辞好生大胆!鄂容安眉心微紧,冷嗤道:“你觉得哪个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同床异梦?”
他晓得内情,颂莹也懒得隐瞒,“你既知我心不属于你,为何还要娶我?”
端坐在一侧的鄂容安哼笑道:“父母之命而已,你以为是我想娶?”
“我也只是遵从媒妁之言,大家都是迫不得已,表面夫妻,谁也甭管谁。”
闻言,鄂容安墨眉微挑,“这可是你说的,往后我若纳妾,你可不许管。”
他又不是她心仪之人,颂莹根本不会在乎,“爱纳几个纳几个,我才懒得管你。”
“往后之事往后再说,今晚先圆房。”鄂容安正待吻她,她却依旧别过脸去,不愿与他亲吻。
他也不计较,顺势揽她入帐,抬指去解她的盘扣。
说到底她已然嫁给了鄂容安,圆房是躲不过的,既然苏鸣凤对她并非真心,那她也没必要再继续为他苦守。
想通之后,颂莹也就没再挣扎,任由他的指节解开外裳,绕至她颈后,去解细带……
春宵短,情丝斩,此后鸳鸯不成双,红线绕两行,是缘是怨,却道来日方长。
且说颂莹成亲之后,弘历想着苏鸣凤应该没什么念想了,遂决定为他指一门亲事。
既是大舅子,弘历自然不会马虎,挑的乃是军机大臣张廷玉之女。
张廷玉乃两朝元老,可谓是汉人第一臣。张家是汉人,不能与皇室通婚,世代与书香世家---桐城姚氏联姻。
不出意外,张廷玉的小女儿亦会嫁入姚家,偏巧四阿哥有心指婚,想让张家女儿嫁于庶福晋苏氏的兄长为妻。
张廷玉一早就知道雍正帝会将皇位传于四阿哥,四阿哥可是将来的皇位继承人,张家若能与四阿哥的大舅子结为亲家,百利而无一害。
是以张廷玉没有拒绝,欣然应允。
苏鸣凤今年已有二十一岁,早已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他却因为各种事蹉跎至今,颂莹已然嫁人,他也没什么盼头,终归还是得成亲,否则便是辜负了四阿哥的一番好意。
为了不让家人为他担忧,苏鸣凤终是应了这桩婚事,答应娶张廷玉之女为妻。
兄长的婚事终于有了着落,苏玉珊总算少了一份牵挂,她在府中专心养胎,日子过得幸福又惬意。
草木一岁一枯荣,冬雪渐消,莺飞草长,雍正九年二月上旬,苏玉珊见了红,稳婆过来查验后,说是苏格格即将临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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