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书生不约

    
    正月初一，苏家村服徭役的壮丁在村口汇合，相送的家人个个心有不舍，有的女人小孩已经在偷偷抹眼泪。
    “这天寒地冻的还要去，是真见不得咱们老板姓好过呀！”苏大娘哭喊着，她只有一个儿子，要是冻出点毛病来他全家可怎么办呀？
    “苏老婆子你少嚎啕，大家都一样的，你说这话被官爷听到了，你家柱子吃不了兜着走。”旁边的人提醒道，那刘家村死的那个人就是因为对政令不满起冲突才被官差拉走的，拉走了就连命都没了，小老百姓的搞不过官差的，没得搭上性命。
    苏含章也和娘亲来送父亲，苏三娘也想出来却被苏含章制止，苏含章的意思是长得漂亮的姑娘少到人多的地方去，尤其是他家现在无权无势，出点什么事情都没办法保护自己。
    服徭役之人每人自带锄头和柴刀，再背一个换洗的包袱，跟着官差便走了。
    徐莲娘也忍不住抹眼泪，苏含章只得不断的安慰。他其实比自家母亲还担心，因为此次徭役不同寻常，但是他只能相信爹爹会没事的，再多现在的他也做不了什么。
    苏含章捏紧拳头，唯一的能保护家人的机会便是读书科举，抬头望天，机会是人闯出来的，未来他一定不会让家人命不由己。
    正是新年，虽然年味淡了，但是还得去走亲戚，正月初二，苏含章苏三娘跟着自家母亲前往徐家村外祖家拜年。
    外祖父祖母见到苏含章苏三娘姐弟连连夸赞，不仅是夸他们模样好、性子好，也夸他们有本事，还能做出羽绒背心这样的好东西。
    苏含章被夸的小脸都红了，与祖父祖母和两位舅母说了会儿话就赶紧拉着徐照情溜了。
    徐照情哼哼两声，“你可真不够意思，做羽绒服这种事怎么能不叫上我呢？”
    “我的哥！时间紧急，我哪有时间来找你？”
    “行吧，这事暂且不提，我本来今日也要去外祖母家里的，知道你要来特意跟娘亲说明日再去，怎么样，你哥够意思把？”
    苏含章搂着徐照情肩膀，“够意思。”
    “注意仪态，勾肩搭背的等会儿又要被大哥说。”
    徐照情推开搂着自己肩膀的手臂，这小子明明比自己小两岁，竟然长得和他一样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苏含章嘿嘿笑，表哥这哪是怕大哥说嘴，明明是怕和自己对比身高呀。苏含章故意说道：“我听说跳高能助长高，我每日都要跳几十下的。”
    “当真？”
    苏含章点头，“还需要每日吃一个鸡蛋。”表哥的身高在同龄人中算中等偏下，他的身高估计是受了舅母的影响，他二舅母估计就一米五左右吧。
    徐照情拉着自家兄弟密谋了下如何长高，然后悄悄的说起自己听到的秘密。
    “我听到一个关于徭役的秘密，此次徭役分配不同以往就近分配，此次每个徭役不允许在户籍地做工，必须分配到外地。”
    “你在哪里听到的？”
    “是徐春江说的，他不是我们村长得孙子吗？村长家去服徭役的是三房的徐叔，就是徐春江父亲，前日我去夫子家送礼，徐叔和徐春江说话我听到一点。”
    徐春江也在徐氏学堂，是甲班的，比他们大些，他爷爷是村长总有些自己的门道，能知道些消息实属正常。
    苏含章想这次征徭役的目的很大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多出的那些人定是安排去做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事咱们别说了，心里知道就行，咱们并做不了什么，静观其变吧。”苏含章说道。
    徐照情点头，反正他们父亲都出发了，再说也改变不了什么，就先这么着吧。
    “夫子家可去了？”
    苏含章摇头，赶上突然征徭役，年前全家都忙，实在没时间来这边，所以他决定今日去拜见夫子。
    “等娘亲他们聊结束就前去夫子家，反正现在还早。”
    徐莲娘也知道拜访夫子的重要性，和自己母亲嫂嫂们说完话便出来将见面礼拿给苏含章，苏含章拒绝了母亲陪同，有徐照情自告奋勇陪着就够了。
    徐照情将苏含章送到夫子家，他已经拜见过夫子，今日便不进去。
    苏含章叫了门，很快便有人出来迎接。
    来人正是徐春江，徐春江既是夫子学生又是夫子侄子，这几日他便专门负责给同窗们引进家门。
    “苏同学来了，快请进。”
    “徐学兄好。”苏含章行了一礼，而后提着蓝子进门。
    “学生苏含章拜见夫子，祝夫子福寿康宁、椿萱并茂、兰桂腾芳。”苏含章行了大礼。
    “起。”徐夫子是非常满意这个学生的，，敏而好学，聪慧而不自傲，一年的学习进度可以赶上别人两三年。
    “谢夫子。”苏含章行了谢礼起身，聆听夫子教诲。
    “丙班教学是否都已掌握？”
    “回夫子，学生已会。”
    徐夫子点头，倒不觉得苏含章狂妄，又考校了他几个问题，见苏含章一一答对 ，徐夫子心下满意。
    “敏而好学，孺子可教，休假亦是不能落下功课，你做的很好，等复学你可到乙班。”
    终于升级了，苏含章心里欢喜。
    “谢夫子。”
    拜别夫子，苏含章便回到徐家，路上徐照情问夫子有没有考校什么刁钻的题目？
    苏含章摇头，表示夫子不是这样的人，不会故意给学生出刁钻的题目的。
    徐照情不认同，道：“夫子给我出的题目就是刁钻异常，幸亏我聪明，才没有误入陷阱。”
    苏含章有些同情自家表哥，夫子恐怕不是刁难他，是想打磨他，每次课堂提问也是他的问题最多，但是呢，他确实很聪明且狡猾，每次都能堪堪避过陷阱。
    苏含章因此说他是只玉面狐狸。
    “我要升乙班了。”
    “啥？这么快？我都学了两年才到乙班呢。”徐照情十分嫉妒自家表弟，又道：“我也想再升级甲班，但是夫子说我学问不够扎实，还得继续留在乙班。”
    “转甲班最起码要背完前四书中两书，你可背完了？”
    徐照情叹口气，他才背了一本，他只是聪明却不是过目不忘，要背完另一本最起码要小半年呢。
    苏含章拍拍徐照情，安慰道：“别急，我来陪你一起读，咱们一起在乙班学就更亲近了，日常还可以互相探讨。”
    “谢谢，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你过目不忘你自己不知道吗？我背一本你背两三本，哪里是陪我读书，你是吊打我啊！”
    “瞎说，我哪里过目不忘，顶多就是记忆力好，但是这记忆力是可以锻炼出来的，走，回去我教你。”苏含章为了安慰表兄，使出了看家本领，他一个人努力学习多寂寞，说什么也得拉着兄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