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今日造访寒舍,石某荣幸之至啊!哈哈哈,来,请满饮此杯。”这两日稳稳压住王家一头,石崇心情大好,对羊庄二人的拜访,自然是十分欢迎。
“多谢卫尉盛情。”羊庄孙秀二人举杯饮下。
话说这石崇乃是晋开国元勋石苞的第六子,年轻之时也是个有勇有谋之人。其父石苞临终之时,将家财分给了他的几个兄弟,而石崇自己却分文未取。如今人到中年之时,却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其人的敛财手段也让人望尘莫及。
三人喝的起劲之时,奏起乐曲,几名舞女穿着清凉进入花厅,向三人福礼之后便随音乐起舞。婵翼一般薄的丝绸穿在身上,随着舞姿将女人的身材勾勒得若隐若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个侍女踩着小碎步舞到羊庄跟前,衣袖的轻纱抚过羊庄的脸庞,一股说不出的香气瞬间充斥他的鼻腔,久久不散。
“哈哈哈…羊兄,这美人是否比美酒更让人陶醉啊?”见到这一幕的孙秀哈哈大笑地打趣道。
也不需要羊庄回答,在场几人都知道当然是美人更醉人。而此时同样有侍女,走到孙秀面前,为他倒满酒杯拿起来,亲手喂他喝下。看着孙秀习以为常的态度,就知道他定是个见多识广的人。
这个时候,也没人在意舞蹈了,三人身旁都各自跪坐着一名刚才跳舞的舞女,伺候着三人布菜饮酒。光滑的肌肤偶尔与羊庄手臂碰触,从前一世开始到现在不知道多久没开过荤的羊庄,竭力地压制着小腹下的邪火,以免当众出丑。
不知道被这女子灌了多少酒到肚子里去,羊庄渐渐眼神迷糊了起来。加上舞女身上的芳香气味,一股血气直冲脑颅,眼看就要破防。
“你正在丧期…和别的女子搞出花前月下的流言,你这辈子前程就完了。”眼看就要沦陷之际,脑海中司马遹对他说过的话突然炸响,羊庄瞬间清醒过来。扶着桌沿吃力地站起身,使劲地甩着脑袋,想借此减轻醉意。那名舞女也站起身,看着石崇请示着该如何做。
看到羊庄的样子,石崇也有些意外,年轻人有这般定力,也确实少见。
“石卫尉,恕罪恕罪…在下想要如厕…失…失礼了。”
“哈哈,无妨。嗯,你好生伺候驸马方便。”石崇大笑着对舞女吩咐道。
在舞女的搀扶下,羊庄晃悠悠地离开自己的座位。古时但凡豪族,都有绪养家妓的情况,看来今天这几个舞女也是这个身份了。
走廊上舞女表面搀扶着羊庄,暗地里挑逗的小动作不断,随时都有直接扑进他怀里的举动。
在羊庄强大的定力坚守下,总算到了一栋房子跟前。
“这…是贵府的…茅房?”
站在门口的羊庄指着眼前的建筑,一脸不信的问这一路搀扶自己过来的舞女。虽然房门还没有打开,不过他还是能分辨出这明明就是一间卧室嘛。
“是不是这舞女对自己…或者石崇暗示她…”想到此处,羊庄已经没有了醉意。
仔细看着身边这个舞女,样貌也是很漂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出言呵斥推拒那也太直男了点。
其实被孙秀强行拉过来拜访石家的时候,羊庄就有过打算。如果今天在石崇府上做些什么过分的事情自污。那样一来不但是德行有亏,还是对公主的大不敬。这样的话不但这辈子前途没有了,还会被去掉驸马封号赶出公主府。到那时作为一个臭名昭著之辈,司马炎应该就会对自己放心了吧?
刚才在酒桌上,本来已经要开始付诸行动了,想像着事成之后司马遹看着自己那副失望的表情,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这个…小姐姐,我是要如厕,你带我来卧房干什么?”
“小姐姐?”听到这样的称呼,舞女捂着嘴,防止自己笑出声。“奴婢当不起这样的称呼,这里便是…茅房。”说着松开羊庄的胳膊将门推开,羊庄霎时便愣住了。
后世有一句红极一时的网络语‘贫穷限制了想象力’,无论在什么时代,这句话果然都经得起考验。
门内十名侍女列队站在门口,身穿锦绣,姿色艳丽一点也不比那几个跳舞的差。各自手里都捧着香水、香膏。
厕所里蚊帐,垫子,褥子等陈设一应俱全。
这厕所,腐败的有点过分了。
羊庄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被推进了房内,然后大门紧闭。侍女们上前在羊庄的极力反抗中成功的脱下他的衣服。
“你们退后!我自己来,要怎么做你们说就行了,我自己来!”一群女人伺候着上厕所,是不是太腐败了?呵退侍女,羊庄才连忙躲进屋内的小隔间方便。
“啊!”要不是有人,羊庄真心想大叫一声,排出污垢让人神情起爽。“唉,我衣服呢?”注意到侍女们正为自己穿上的并不是自己的衣服,于是羊庄疑惑地问。
“客人的衣服,奴婢们已经处理了,如厕之后,那件衣服有污浊之气,就不能让客人穿了,这是按客人刚才那件衣服的尺寸拿来的新衣服。”闻着衣服上的香气,如果后世的已婚男人在这个状态下敢回家,那绝对是不想活了。
回到花厅,羊庄隐隐闻到一股腥味,而孙秀身边的侍女也换了一个,脸上的笑容也有点不自然。这死胖子定然是对人家小姑娘动手动脚了,羊庄鄙夷地想着。
屁股还没坐下,就听到石崇大笑着问道:“驸马方便的如何?”
“还好,还好。”这定然是羊庄这辈子上厕所压力最大的一次了。本想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过还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见羊庄坐好之后,石崇这才对管家管家点点头。片刻,乐曲再起,比起前一曲,这个更加清甜悠扬。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瞬间吸引了三人的目光,孙秀刚要起身,觉得失礼又坐了下去,来人便是绿珠。果然是国色天香,之前的那几个侍女虽然也是极美,不过在绿株面前,也不过是萤火之辉。看着她走到花厅中央翩翩起舞时,感觉手中的酒也不香了。
“我本汉家子,将适单于庭。辞诀未及终,前驱已抗旌。仆御涕流离,辕马悲且鸣。哀郁伤五内,涕泣沾珠缨。行行日已远,遂造匈奴城。延我于穹庐,加我阏氏名。殊类非所安,虽贵非所荣。父子见凌辱,对之惭且惊。杀身良不易,默默以苟生。苟生亦何聊?积思常愤盈。愿假飞鸿翼,弃之以遐征。飞鸿不我顾,伫立以屏营。昔为匣中玉,今为粪上英。朝华不足欢,甘与秋草并。传语后世人,远嫁难为情。”
“啪啪啪…”一曲唱罢听得让人如痴如醉,孙秀再也顾不得失礼,起身鼓掌道:“世人只知夫人舞艺天下无双,今日三生有幸听得夫人献唱一曲‘明君’。才知夫人乐曲一道也有如此高的造诣。”
说完赞美的话有疑惑道:“只是这曲调好像与坊间所传大有不同,是夫人自己谱的曲吗?”
“哈哈哈…孙兄,果然好耳力。这曲子是夫人闲暇之余胡乱改的,不如先前的好,让二位见笑了,哈哈。”石崇笑呵呵地说道,羊庄两人明明就是被美妙的音律折服,嘴上说的这么谦逊,脸上的得意之色却丝毫没有掩饰。
“夫人,替我给两位客人敬一杯酒。”
听石崇所令的绿珠端起酒杯,依照吩咐向两人敬酒。看着自己日夜魂牵梦绕的女子端着酒杯向自己走来,孙秀看着愣愣出神。察觉到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有些不妥,歉意地说道:“夫人…在下…在下,失礼了。”
“无妨,请满饮此杯。”就在双双举杯碰撞之际,绿珠突然后腿一步,面带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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