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驸马

第二十一章 夜

    
    “什么?”
    听到童善的上报,司马炎与正在议事的几个大臣大惊失色。
    一把夺过童善手中的奏报,几个大臣也都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争相伸长脖子,想看看奏疏的具体内容。
    堂堂朝廷藩王被刺杀,绝不可能善了,刚刚册立了太子,朝廷无事,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恐怕又要多事了。
    司马炎顾不得坐下打开奏疏,与童善交换了个眼神,见后者不留痕迹地点了下头,这才将目光落到纸上。
    荥阳郡守得到官渡百姓上报,昨夜附近林中起火,隐隐有打斗声。待天亮火势变小,才敢进林查看。
    见林中有若干具已经烧焦的尸体,于是上报当地官府。官府派人检查尸体时,在十多具尸体身上搜出齐王府的腰牌,从其中一个还未烧毁的衣角断定齐王身份。
    而现场还有几具尸体,没有任何身份信息,未烧毁射入侍卫尸体中的箭头,和散落何处出鞘的剑,断定确有打斗痕迹。
    郡守得到禀报时犹如晴天霹雳,一国藩王,在自己辖区遇刺,自己的仕途恐怕不但是走到都了,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呢。于是,上书这一事件同时,也附上了自己的请罪书,不过这时候的司马炎没心情看了。
    看完纸上内容的司马炎,一声不吭将奏疏递给了一旁的杨骏,这才放声大哭起来,童善见状连忙上前将司马炎扶住,让他慢慢坐在床榻边上。
    看完奏疏,杨骏这才将内容说给其他几个一脸焦急的大臣。
    “陛下,齐王遇刺非同小可,臣请陛下下旨彻查!”
    “太常何必着急,陛下与齐王攸乃是骨肉兄弟,不用你说定然会严查幕后真凶,告慰齐王英灵。”
    见张华震怒,杨骏心中窃喜。自己本就与司马攸不和,这下他遇刺身亡,正好戬除自己的威胁,心中也在猜测幕后真凶是谁,不过他却不关心,是谁都算上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于是不理会张华的怒目而视,躬身对司马炎说道:“事已至此,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众臣反应过来,这才纷纷安慰司马炎。
    “传旨,追赐司马攸谥号为“献”,其葬礼规格与安平献王司马孚同等,庙设轩悬之乐,配飨太庙”
    “至于派谁追查凶手,你们各自拟定人选,明日再议吧!”
    看着司马炎悲伤过度,昏昏欲睡的神态,张华刚到嘴边的话,也只能生生咽了回去。众臣再道一声龙体保重,退出宣室。
    待众人走后,童善扶着司马炎躺好,这才低声说:“陛下放心,一切已处理妥当。”
    见他闭着眼睛,没多说什么,这才退到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司马炎像是睡着了,这才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你们那边怎么样?找到了吗?”
    “没有!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无故消失?再分头找!天亮之前,一定要找出来。”
    洛阳街道上,几个手拿匕首,蒙面黑衣之人短暂地交流几句,又分散开来。
    看着几个黑衣人散去,蹲在暗处的李月这才长出口气,紧接着胸口又传来一阵剧痛。捂着胸口从藏身之出来,剧烈地疼痛让她已经分不清放向。
    赫然抬头,面前是一座华丽的府邸,门匾上写着‘万年公主府’的字样。见自己竟然到了这里,心中不由自嘲一笑,实在走不动了,只好坐在公主府门口台阶下休息片刻,却不想刚刚坐下便昏睡过去。
    “少爷,到了。”
    晁广停下马车掀开车帘,侧身让羊庄下来。看着幽静的街道,羊庄也是一身疲惫。看着眼前的晁广,面露笑意:“看不出来嘛,今日大显神威技压群雄。”
    “这都是老侯爷和管家的教导。”晁广面露腼腆,说着话便伸手去搀扶羊庄下车。
    正准备上前去叫门时,徒然见台阶上一个少女靠着石狮子,正在睡觉。于是停下脚步,手指着那个少女回头说道:“少爷,你看。”
    说着晁广手指的方向,羊庄也发现了这个少女。于是快步上前,晁广取下马车上的灯笼也跟上来,借着灯光,羊庄总算看清了少女的模样。
    “咦?”这不正是那日酒楼见到的那个骑马的少女吗?
    “姑娘!姑娘!”叫了几声,任不见少女醒过来。
    “少爷,你看她嘴角的血迹,好像受伤了。”说着话就向门口跑去,想见人出来帮忙。
    “等等。”羊庄见状,马上出声制止。见晁广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自己,羊庄这才解释道:“三更半夜受伤晕倒在这里,事情恐怕不简单。公主府人多眼杂,不能把她抬进去,会惹祸上身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
    “恩…”
    羊庄沉思片刻,说道:“来搭把手,抬她上马车。”
    做完一切后,晁广还没猜透羊庄的打算,正要问他。便听后者说道:“走,我们去侯府。”
    这时晁广才反应过来,对啊,侯府人少,而且都是已经进府很多年的老人,这少女不但能得到妥善的救治,还不会走漏风声。想通这一切,便驾着马车往侯府而去。
    与上一次的冲冲一瞥不同,这次的羊庄才好好打量眼前这个少女的模样。明明没见过为什么会这么熟悉呢?上一次相遇的疑惑再次浮现心头。看她眉头紧皱脸色煞白,即便是嘴唇上的血色也尽退,即便如此,也不难看出她娇好的本来面貌。
    眼神不自觉地又落到她要间的那根细绳上,尽然鬼使神差地伸手去将它解了下来,本能地往自己脖子上一套。
    “额…”双手拿着细绳的两头,轻轻一拉,这才清醒过来“羊庄,你要不要这么变态!”心中自骂一句,不由老脸一红。
    如果孙秀在场,看到羊庄的一系操作,定然会感动地泪流满面,“羊兄,我没看错你,我们果然是同道中人!”
    解下来容易,想再从新穿在腰间可没那么简单了。正比划着该怎么做的时候,却被晁广的叫声打断:“少爷我们到了。”
    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羊庄一哆嗦,连忙心虚地将细绳揣入自己胸口。
    说实话,侯府的看门下人确实比公主府的要警觉,听见有马车在自家门口停下,便打开一条门缝伸出头来查看。见马车还没万年公主府的标记,经过短暂地意外,连忙将门打开,迎了上去。
    “少爷这么晚了,回来有什么要紧事吗?”还没看到羊庄的人,便小心问道。
    “快去通知管家太叔先生,收拾一个僻静的房间。”答话的不是羊庄,而是晁广。见下人并不理会自己,晁广也不生气。掀开车帘,见羊庄和一个妙龄少女在车内,下人明显一愣。
    赞许地看了羊庄一眼才连忙说道:“少爷,我…我马上去禀报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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