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思始终认为,李克定就要跟陆宛退亲,她不能让李克定对陆宛负疚,那样的话,她和李克定在的关系,也会受到影响。柳之思经过思考,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和陆宛成为好朋友,才能让三人做到各自安好。因为李克定和陆宛的关系,成为敌人,李克定必然不忍心;而让他们成为路人,李克定对陆宛肯定又不会放心。
柳之思的示好,正合了陆宛的意图,她说道:“那最好不过了,我读那些书的时候,正有许多疑问,等以后咱们一起研究吧。”
陆宛说话的时候,眼睛时不时的就往窗外望,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期盼的身影,还真的出现在了窗口。
柳之思所住的这座房子,窗户都是用西洋玻璃镶嵌,擦得又一尘不染,透明的就像空气一般。
窗外正是李克定,他刚从东面的侧门,进入院子当中,往房间内一望,恰好和陆宛目光相接,陆宛便朝他微微一笑。
李克定不能装作视而不见,也回了陆宛一个笑容,而后转身从房门外走了进来。
柳之思先开了口,问道:“你怎么才过来,我在就让人去叫你了。”
李克定早就找好了借口,说道:“我师父让我帮他抄写一份东西,所以来晚了。”有对陆宛说:“你到了我们家,我却没能及时招待,请你多多包涵。”
“你这么客气干嘛。”陆宛只要见到李克定,便心花怒放,一切忧愁都能抛到九霄云外。
她自己都觉得奇怪,我这是怎么了?为何对李克定如此偏爱,好像他已经成为了我的幸福,一离开他就觉得没有快乐,一看到他立即喜悦异常。
陆宛又开始邀请李克定,想让他一起读书,便接着说道:“我和之思刚才还在聊你呢,希望咱们一起读读康德的《实践理性批判》。”
李克定记得这本书,说道:“你讲这个呀,我看典理读过,只是我自己不太能懂。你若有这本书,咱们就一起研究呗。”
他又看了看柳之思,柳之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李克定便又对陆宛说:“等一会儿,我让人随你去拿书吧。”
陆宛没有同意,却批评他说:“你自己回来以前,也不从北京带些书给我们,这会儿蹭我的书读,怎么这么积极了?”
陆宛并不是不想让人随她去取,只是希望明天自己能过来,多见一见李克定而已。
“我积极嘛?”李克定没能明白陆宛的意思,讪笑说:“其实那本《纯粹理性批判》,估计我也读不懂,就是觉得内容很奇怪,不读有些可惜。”
晚清教育改革之后,废除了科举,各种新式学校蓬勃兴起,对教材的需求量大增,所以印刷业随之发展。
到了民国初期,各类外国书籍的翻译日渐增多,但基本限于通俗易懂的杂志等,对大部头的文学、哲学类书籍的翻译,始终无人触及。所以陆宛她们读的都是英文版本,以她们当时的英语水平,只能翻着字典来看这些书。
李克定的英语水平远不及陆宛和柳之思,心想如果能有人把这些书翻译过来,自己直接读中文版那该多好,便又对陆宛说:“我看,你干脆把这些书翻译过来吧,这样我们大家都可以沾光,轻轻松松就能读懂了。”
陆宛心想,我抱着《华英字典》,读的都费力呢,还翻译?但心头一动,寻思道,将来若能去做,把新的知识传入进来,也是一大善事,或许能够度化世人,凝聚世人。
她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也仅限于一动而已,嘴上就说:“我哪里有那个本事,我还想看别人翻译好的呢,那多省事儿,可惜现在没有。”
柳之思看出了陆宛那些微心动的神态,就鼓励她说:“既然没有做这件事情,你何不开一个先河呢?说不定就能带动大批人前赴后继,开创一个新的翻译事业。”
陆宛对翻译事业并不感兴趣,当即一笑,说道:“这件事情,千难万阻的,容我好好思量思量吧。”
三个人又说了会儿话,陆宛见时候不早,因为祖母哪里还有事情,便起身告辞,说明天再来探视陈云,顺便把书籍带过来。
李克定做为主人,不能不表态,便说:“欢迎你常来,只是我们家也没什么好招待的,有点委屈你了。”
“瞧你,跟我瞎客气什么。”陆宛和李克定讲话的语气,就像小情人也似。
柳之思在一旁心里很不舒服,当着陆宛的面,不好发作,只暗自隐忍着。
陆宛又对李克定说:“明天你跟你妈妈说一下吧,我每次都去打扰她也不好,明天我就直接来找之思了。”
“我妈妈那里你放心吧,不必先来见她,只跟门上说找谁就行。”李克定讲完,觉得有必要跟陆宛商量一下昨天的事情,便又告诉柳之思说,“我去送送陆宛。”
柳之思答应后, 二人出来。
走出院子,李克定说,你到我院里去吧,我有话想跟你说呢。
陆宛看时间已经不早,也怕李克定跟她反悔,便说今天不行,我中午必须早点回去,有事情就等明天我过来的时候咱们再商量。
李克定只好对陆宛说:“要不你明天先来找我吧,然后咱们再去之思那。”
陆宛心想如果那样,我便是来这里和你私会,倘若让李家的知道,唐贞必然认为是我上赶着要嫁给李克定,才来引诱于他,这样对我可是不利,便笑道:“你想的倒是挺美。那样不行,我又不是为了找你才来的,必须先去之思那。”
她脚下不停,往前宅走着,李克定只得把她送出门来。
到在门口,陆宛说有人跟着我来的,你不用再送我。
李克定始终有话在心口难开,无奈地看着陆宛带着那两个随从渐去渐远。
一路之上, 陆宛心情大好。
一则李克定答应了照顾她,二则想必李克定没把昨天的事情告诉柳之思,他们二人必然生出嫌隙,且看矛盾如何发展吧。
到在家中,陆宛先去祖母那里回禀情况。
古洛真正好从里面出来,虽然陆宛刚回来几天,却早注意到古洛真情绪始终不高,以为她对陆宪的事情有所知晓,所以才如此表现。
陆宛跟古洛真匆匆打个招呼,古洛真说道:“祖母正在等你呢,你快进去吧,我先回房去了。”
陆宛便进入老夫人房内,老夫人打发伺候的人出去,陆宛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回禀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今天的气色很好,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对陆宛说道:“看来你的好事也将近了,下午咱们还在后花园听戏,你去找你三叔,吩咐他做好准备。”
陆宛答应后,来找三叔陆不溢,将老太太的要求讲给了他。
陆不溢说道:“好在戏班子还没走,既然老夫人有雅兴,下午的事情,我来安排好。”
陆宛便回来回禀老夫人,此时,已经快到中午,陆宛的母亲殷皎皎走了进来,要伺候老夫人用饭。老夫人留下陆宛,又吩咐人叫来了陆宁,一起用了中午饭。
下午的时候,陆家的戏依照唱了起来,陆宛哪有心思听戏,看众人全神贯注之时,古洛真却悄悄起身出去了,好长一会儿也不回来。
陆宛怕她不舒服,就意来找她,跨过月亮门,进院儿却不见一人。
四下静悄悄的,下人们都在后花园伺候,好顺便跟着看戏。既然无人通禀,陆宛就径直向房门而来。
大夏天的,古洛真的房门确紧紧关闭着,一开始陆宛也没有多想,正要抬手去敲们,却听到里面有女子在哼哼唧唧,显然是古洛真,心想古洛真生病了吗?
陆宛只一愣神,又听到粗重的男子喘息之声。且古洛真的声越来越大,不象是痛苦,倒象是一种痛快。
陆宛好生纳闷,当即有些不明所以。
此时男子的喘息声越发听得真真切切起来,那男女的混合声音,让陆宛不自觉的心襟摇荡。
可能是出于本能吧,陆宛不由自主的仔细听了起来,突然之间,陆宛明白过来了,原来他们在做那个。
陆宛想明白之后,脸上腾的一红,倒像是自己做了贼一般,心中突突乱跳,生怕被人瞧见。
她慢慢地缓步而出,直到走出月亮门后,才象逃脱牢笼一般,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回后花园的时候,陆宛就在想,我这个大哥呀,真是好色无厌,也是真行,大白天的,就跟古洛真回去做这个了。
陆宛在心里暗笑大哥,她原以为大哥大嫂感情不合来着,现在看来他二人如胶似漆,完全不是想象的那么回事儿。
往往人们表面看到的,总是和事实有所出入!
陆宛感叹着,古洛真的情绪一直不高,想必不是因为陆宪的冷落,那会是什么事情呢?
古洛真出身于大户人家,进入陆家,可谓门当户对,也不算委屈她,她有什么不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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