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清醒手册

第七章 今晚小姨不回家

    
    日子不会像太阳一样,有升高点有下落点,亦不会像波浪舞那样扭来扭去。只会像我的长相,很普通,很平常。
    我们每天有规律的生活着,一起刷牙、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聊天、一起听歌。因为一致,所以不会感到拖累,因为不是自己一个人,所以将得来得快乐复制的更多。­
    白天我和泠泠形影不离,晚上小姨和泠泠相随不离。很想和小姨调换一下角色。因为怕受到迫害,便没敢将这个想法提出来。所以我晚睡早起,这样就有和泠泠多呆会的理由了。­
    小姨和男友的恋情比天气还要热。天空有时会下雨帮人们降降日渐攀高的温度,可小姨和男友的恋情永远是艳阳高照的晴天,所以他们的约会是风雨无阻的。小姨同我们在一起吃午饭的机会越来越少。终于有一天,她没回家同我们一起吃晚饭。­
    那天天空一直阴沉沉的,中午小姨刚离开家不久便下起了雨。这是天气预报难得蒙对的一回。雨越下越大,跟摄制组用水管浇的一样。­
    我和泠泠吃着泡面,她在边吃边看窗外的雨景,我在边看她边绞尽脑汁的逗她笑,至于咀嚼前,筷子有没有夹到面条,我已经不在意了。
    忽然泠泠盯着我的脸看一会儿,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正在我要闭上眼睛把脸贴上前时。她忽然不停地笑起来。后来她索性放下碗筷,坐在沙发上去前仰后合的笑了。
    笑的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说:别谄笑了。
    她笑中带怒的说:讨厌!你如果不逗我,我哪会笑的这么夸张?
    我说:好笑吗?
    她的笑声又加剧了:比起你的笑话,你刚才像个傻子一样夹空气吃更好笑。
    这时我都手机响起,接听,小姨在那头说:“等雨停了我就回家啊!”然后她明知故问的问道:“谁在笑,这么瘆人?”话毕,还没等我说话就挂掉了手机。
    小姨的话像句咒遇,让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我和泠泠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管浇大雨,我说:完了,小姨下午不能给你补课了。
    耳边忽然响起泠泠沉沉的叹息。我扭过头看着她,她的眼里反射着窗外的大雨,她说: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
    硕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啪啪作响。心都觉得疼了。­
    傍晚雨小了些,却打起了雷,随后雨水时大时小。小姨又来电话说,男朋友不准她回家了,让我们自己准备晚饭吃。
    我走到堵着耳朵看书的泠泠面前,她抬起头把耳朵露了出来,我说:小姨被她男朋友绑架回不来了,她让咱们自己准备晚饭吃。
    突然一个闪亮,泠泠慌张的用手堵住耳朵。咔嚓!跟在头顶上批打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泠泠向我露出一个微笑,松开堵在耳朵上的手,说:咱们吃什么呀?
    我说:我到外面讨些东西来吃吧。
    她说:我跟你一起去。
    我说:就一把伞,我没带伞回来。
    她笑着说:没关系。­
    路上有了积水,泠泠兴奋的说:咱们趟水走吧。
    我看着她的长裙,说:你的裙子会湿的。
    她说:我有办法。
    话毕,她灵巧地弯下腰捡起裙角,熟练的卷拉到膝盖处,在外侧打上了一个结。纤细直立的小腿露了出来。她抬头露出得意的笑容,我把伞倾向于她那边,两个人并排走着。
    我说:你皮肤真好!不论上面还是下面都白白净净的。
    又是一顿猛掐,伴着她的警告:不准在言语上占我便宜!
    我说:那思想上呢?
    勇于挑战冒险就要付出代价,泠泠的拖鞋爬到了我的拖鞋上,在我的脚趾处停留、下压。
    一道闪电划过,她堵上耳朵,我张开嘴巴大喊,却只听到“轰隆隆”。­
    我们在饭馆等饭时,门外的雷像得了感冒打喷嚏一样没完没了。泠泠贴在耳朵上的手便一直没拿下来,两片睫毛敏锐的眨啊眨,跟王心凌唱的一首歌一样。
    顷刻,老板提着打好包的饭走到我面前,边递给我边笑盈盈的说:你女朋友真漂亮!
    我诧异地扭头看了泠泠一眼,她还我一个微笑,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把钱付给老板,然后把饭包挂在雨伞的勾柄上,转身举着伞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泠泠一边捂着耳朵一边轻轻地踢起水花,顽皮的像个孩子。忽然她在膝盖处打好的结缓缓地松开,在裙角快速卷开将要掉进水洼的千钧一发,她尖叫着快速的把裙子拎了起来。
    惊魂甫定的泠泠向惊魂未定的我投来歉意的微笑。一道闪电又划过长空,她禁闭上眼,低下头扎进我怀里。我左手举着伞,只好抬起右手帮她捂住一只耳朵。“啊!”的尖叫声先起,雷声紧随其后,我的耳朵夹在中间倍受煎熬。­
    突然觉得怀里的她好娇小啊!“楚楚”就是用来形容这个样子吧!­
    暖暖的水汽游荡在我们周围。­
    她抬起头,我的右手移开她的左耳和秀发。第一次近距离看她的眼睛,在调皮的睫毛下更显得安静,很清澈。一股力量让我寻找这湖底的美丽。­
    又是一道闪电倏的划过,泠泠紧紧的闭上眼,像是想要通过眼睛的禁闭牵动耳部的肉,让耳朵自己闭上。她没有把头埋到我怀里,只是紧紧地贴着我的肩膀。我的右手并没有去堵她的耳朵,只是落在她的肩上。咔嚓!歇斯底里的批打声,我用右手拥紧了她,这次她没有因雷声而尖叫。我的鼻尖抵在她头顶的秀发里,像在盛开的花丛中一样。­
    “泠泠,你看我只能活动一只手,像不像杨过啊?”­
    “你见过两只手都不能活动的小龙女啊?”­
    不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对白,总之,我们伴着这两句话并不尴尬的分开了。
    泠泠的两只手一直提着裙子,她说:就这么提着回去吧。
    我说:不怕打雷么?
    她说:要你何用?
    后来我常想,如果她把这句话说成“有你在,我不怕”就浪漫多了!­
    直到睡觉前,小姨都没回家。可是外面的雷也停了,我便丧失了陪泠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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