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最后的神之途径

    
    克来恩现在哪有心思关注钱的问题，当即扔给罗珊道：“你拿给奥利安娜太太，我想两位尊贵的女士不会数错钱的。”
    这个时候，他眼角余光扫到了梅纳德夫人手中的那份《廷根市老实人报》，在首页最鲜明的位置有两条新闻：
    《老男爵遗霜因卷入梅纳德议员被谋杀桉而身亡》
    《市长丹尼斯先生引咎辞职，对廷根市最近三个月治安情况的恶化表示抱歉》
    雪伦夫人的桉件这么快就被登上报纸了？我今天都还没来得及看报纸……克来恩对两位女士点了下头，跟着伦纳德通过隔断，走向队长办公室。
    “怎么样？有找到线索吗？”艾尔.哈森听到声音，将闭合的双眸抬开，刚才显然在冥想。
    “有找到兰尔乌斯留下的一封信。”伦纳德没有过多描述，直接将那封充满疯狂和挑衅意味的信递给了艾尔.哈森。
    艾尔.哈森展开信纸，快速浏览了一遍，末了揉着额角道：
    “所以，兰尔乌斯信上所说的炸弹，恐怕就是‘天主教’信徒流传的，邪神试图其子嗣降临廷根，最后献祭整个廷根。”
    “哈森执事，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证据证明邪神降临的事大概率是真的，应当尽快通知‘圣堂’，请求支援才是，再耽搁下去的话……”克来恩马上出声提醒道。
    艾尔.哈森当即站了起来道：
    “这正是我的想法，这个事情关乎整个廷根的安危，涉及到邪神的存在，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事情了，等圣堂给予答复后，我再安排后续行动。”
    “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梅高欧丝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就是就是邪神子嗣，我会将这一点一并告知圣堂。”
    克来恩和伦纳德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点头道：
    “好的。”
    趁哈森执事拍电报给圣堂的机会，克来恩回到接待大厅，从罗珊那里拿走了一份《廷根市老实人报》。
    他刚坐下来，准备看报纸是怎么刊登的，忽然看到门口又进来一位访客。
    她同样是位女士，但年纪并不大，顶多二十出头，戴着荷叶帽，穿着宽松的裙子，有着光洁的额头，金色的长发，碧绿的眼眸，以及忧郁而沉静的气质，是个相当不错的美人。
    而她身上最引人瞩目的却是高高鼓起的肚子，似乎已经怀孕七个月以上了。
    突然，他听到伦纳德惊愕脱口道：
    “梅高欧丝……小姐！”
    伦纳德的这句话，前面是惊恐……后面似乎是想稳定梅高欧丝的状态，或者说，想让梅高欧丝肚子里的邪神子嗣不要被自己前面的话察觉到异常。
    梅高欧丝！她不是已经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以至于我们无法找到……怎么会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这里！克来恩此时感觉自己浑身都要忍不住战栗起来。
    但被他用‘小丑’的能力硬生生控制住了。
    这个时候，听到伦纳德声音的梅高欧丝用略显无神的双眼望着两人，礼貌致意道：
    “你们好。”
    接着就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快说话！快说话！克来恩凭借强大的意志，以及‘小丑’强大的控制力，张开口道：
    “梅高欧丝小姐……你……到我们黑荆棘安保公司来做什么？有什么事情……需要委托吗？”
    克来恩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话，只是刚开口，他就后悔了。
    哪怕是瞎子都看出自己现在的状态有问题。
    梅高欧丝摸着自己的肚子，浅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就想着到左特兰街来，忽然就想着上来看一看。”
    克来恩的视线忍不住随着梅高欧丝抚动的双手，投向那高耸的肚子。
    明明按照时间来看，只是怀了两个多月，但是现在那孕肚高耸地彷佛已经怀了七八个月。
    而光是看的这一眼，‘小丑’的灵性就已经传来了预警。
    克来恩凋像般立在了原地，额头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过了十几秒，克来恩终于挣脱出不断冒冷汗的状态，侧头望向伦纳德，发现这位“午夜诗人”也是一脸的冷汗和满眼的恐惧。
    克来恩下意识就将两只手揣进了衣兜，一只捏着“阳炎符咒”，一只握着“阿兹克铜哨”。
    他敏锐地察觉到后者冰凉但柔和的非凡触感消失了，似乎正被无形的力量压制，而前者却依旧温暖，让人安心。
    借助这种安心，克来恩进入半冥想的状态，摒除了惊慌的情绪，不再抱有任何侥幸。
    他侧过头，对伦纳德.米切尔使了个眼色，并朝梅高欧丝努了努嘴巴。
    接着，他依靠“小丑”的能力，控制住表情，对梅高欧丝笑道：
    “你要咖啡，还是红茶，或者什么都不要？”
    梅高欧丝抚摸着肚子，彷佛在倾听着什么般道：
    “一杯温水，我忽然很想和你们聊聊兰尔乌斯的事情，我感觉你们知道很多。”
    “这是谁告诉你的？”伦纳德早不见平常的浪荡不羁和吊儿郎当，笑得相当僵硬。
    梅高欧丝忽地咯咯笑道：
    “我的孩子告诉我的，他知道很多，他很聪明！”
    ……克来恩忍住爆粗口的冲动，转身走向隔断，并示意伦纳德稳住梅高欧丝。
    伦纳德强行翘起两边嘴角，指着沙发区域道：
    “这正是我想说的事情，我们也希望和你聊聊兰尔乌斯的事情。”
    接待台的罗珊略显茫然和疑惑地望着这一切，突然发现似乎什么都不需要自己去做。
    克来恩快步通过隔断，直接拧开了队长办公室的门，并砰的一声合拢。
    他看着先惊讶后凝重的艾尔哈森，沉声开口道：
    “哈森执事，出大事了！梅高欧丝刚才，突然来访我们黑荆棘安保公司！”
    哈儿.哈森刷地站起，“她现在还在接待大厅？”
    克来恩迅速点头沉声道：
    “是的，现在伦纳德正在那里稳住她，但我们不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艾尔.哈森认真思考了十几秒，表情凝重地点头道：
    “我立刻向圣堂求援，希望梅高欧丝肚子里的婴儿还能等待！”
    “当然，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你告诉伦纳德，稳住梅高欧丝，尽量不让她离开公司，你再通知奥利安娜太太和罗珊她们，让非战斗人员全部撤离！”
    “我拍完电报就会去查尼斯门后面，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圣堂的帮手还没抵达，而梅高欧丝肚子里的婴儿却要出生了。”
    “我作为廷根市值夜者小队的临时队长，有权利在危急关头使用圣赛琳娜的骨灰！”
    圣赛琳娜的骨灰……高序列强者的骨灰……查尼斯门的封印核心……克来恩稍微安定了一些，思绪转动道：
    “哈森执事，我们还能向‘代罚者’和‘机械之心’求援，他们应该也有类似的圣遗物！”
    艾尔.哈森郑重回答道，“不能再耽搁了，你去找奥利安娜太太他们，我抓紧时间拍电报，先向圣堂求援，然后给‘代罚者’和‘机械之心’，嗯，还要给警察部门电报，让他们想办法想借口疏散周围的民众。”
    “好的。”克来恩往外走了几步，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梅高欧丝的“来访”是如此突然如此巧合。
    小书亭
    尤其是，罗伯斯先生告诉过他，邪神子嗣这件事，一直是因斯.赞格威尔在凭借‘0-08’主导着这件事情！
    所以，因斯.赞格威尔很有可能也在附近！
    克来恩一时间头都要炸了，“怎么办，现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召唤信使通知罗伯斯先生和阿兹克先生！”
    而且他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浪费，克来恩拉门而出，直接走入了对面会计师。
    奥利安娜太太正在弄年尾三个月的预算，她看见克来恩进来，微笑打了声招呼道：
    “小莫雷蒂，你这次要报销什么？”
    克来恩吐了口气道：
    “奥利安娜太太，今天放假，立刻回家。”
    奥利安娜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对面那张写满了凝重的脸庞。
    几秒之后，她慌乱站起道：
    “好的。”
    克来恩忙又补充了一句：“你去文职人员办公室和武器库告诉其他人这件事情，我通知罗珊。”
    “嗯！”奥利安娜几乎没做什么收拾，拿上提包，小碎步跑向了会计室门口。
    进入走廊后，她回过身来，深深望了克来恩一眼，在胸口画出绯红之月道：
    “你们会得到女神庇佑的！”
    谢谢……克来恩无声回应了一句，通过隔断，来到接待大厅，只见伦纳德正神情僵硬地和梅高欧丝聊着兰尔乌斯的种种事情。
    克来恩靠拢罗珊，边翻出杯子，边提起热水瓶，然后低声道：
    “回家，这里很危险，明天再来。”
    罗珊愕然张开嘴巴，但又在克来恩严肃郑重的表情里慢慢合拢。
    她埋头收拾了十几秒钟，拿上提包，离开了接待台。
    与克来恩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咬了下嘴唇，压低嗓音道：
    “其实，我有多讨厌别人成为非凡者，就有多崇拜值夜者……”
    …………
    目送所有文职人员撤离黑荆棘安保公司后，克来恩将温水端到梅高欧丝面前，弯腰放下道：
    “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等下再过来。”
    起身的时候，他顺势凑到伦纳德耳边，从喉咙里吐出声音道：
    “稳住她。”
    伦纳德呲了下牙齿，咧了下嘴巴，接着继续僵硬地聊天，他发现梅高欧丝渐渐有点烦躁，精神时而集中时而涣散。
    克来恩回到队长办公室内，发现艾尔.哈森已经去了地底，桌上有一封译好的、来自“代罚者”小队的回电：
    “我们立刻过来。”
    克来恩难以平静地踱步到走廊上，不知是在等待艾尔.哈森拿着圣骨灰出来，还是在等待援军的抵达。
    哎，不知道高层次的强者是否都懂得传送……应该不行吧……他来回转了几圈，忽然感觉身心都变得宁静，并发现两侧的煤气灯全部染上了幽蓝。
    昏暗与幽深之中，艾尔.哈森沿着地底阶梯走了出来，单手托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方形骨灰盒。
    这盒子既像是纯银制成，又给人骨头的感觉，上面凋满了神秘的花纹，它离得越近，克来恩就越感觉寒冷，似乎有凉意飞快渗入了血液。
    艾哈.哈森原本苍白的脸庞映上了冰蓝的光芒，对克来恩道：
    “你去查尼斯门后拿一件攻击性强的封印物，具体挑选哪一件，根据你自己的情况来，我已经交待了西迦和内部看守者，注意规避隐患，其中，‘2’级封印物有三件，分别是……”
    其他人已经全部外出寻找兰尔乌斯的其他线索去了，现在根本不在，而圣赛琳娜教堂的那位主教先生则去乡下布道了。
    “好的。”克来恩没有犹豫，转身走向了地底。
    快到十字路口时，他忽地顿住脚步，因为他知道廷根市那扇查尼斯门后的封印物绝大部分属于“3”级，很难对梅高欧丝肚子里的婴儿造成影响，那最低也是一个神话生物。
    “变异的太阳圣徽应该可以，但需要的时间太长了，根本无法发挥作用……‘2’级封印物，廷根市只有三件，都是很危险，很容易就弄死自己的物品……威力估计也就和我的‘阳炎符咒’差不多，嗯，我等下就不要顾忌什么了，该用‘阳炎符咒’就毫不犹豫地使用！这比‘2’级封印物只强不弱，毕竟蕴含有神血的力量……”克来恩思绪转动，微不可见点头。
    他又摸了下衣兜内的“阳炎符咒”和“阿兹克铜哨”，惊喜地发现后者的触感恢复了。
    “现在地底只有我一个人，我不仅可以通知阿兹克先生，最重要的是，通知罗伯斯先生！他就在廷根！应该可以及时赶过来。”
    克来恩当即掏出用来做占卜的纸张和钢笔，刷刷刷写了两封简短的信：
    “因斯.赞格威尔已经出现，他‘安排’梅高欧丝进入左特兰街36号的黑荆棘安保公司。”
    “情况很紧急！”
    最后，他在写给阿兹克先生的那一封再次补充道：“梅高欧丝怀有邪神子嗣！”
    克来恩害怕‘天使’的出现可能引起邪神子嗣的恐慌，于是有走了一段距离后，才布置了简易的仪式，率先召唤十二翼天使。
    因为罗伯斯先生距离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