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月光像流浪汉一样孤独。他的身体泛白,周边都是灰色的背景。他的全部家当——杂物堆旁长出了小草。这些小草有些倔强,有些力不从心。
二十九楼的阳台上,花草耷拉着脑袋,享受着月光。当一对男女在房间里亮起了灯,又把灯关了,它们也开始跟着兴奋了起来。
云和潇燃,是这场生米煮成熟饭大戏的男女主角。爱情的诞生,需要爱,需要性,积聚这些力量,才能将感情升温。
那晚,云第一次触碰到了潇燃的手、心脏、脚,尽管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一般的梦,主体“我”是不会变的,可是她却变成了另一个叫之桃的女人。那个女人像桃花一样耀眼,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借用了她的身体,思想和行为,还走进了陌生男人的房间。
云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手温,第一次记下了他身上除了烟味之外的味道,那是一种苦涩的略微带点咸的味道。这些味道几乎将她熏得快要晕了过去。
“这该死的男人味。”云在心里嘟囔着。
她是第三个走进潇燃卧室的女人。身上的衣服已经只剩最后一层,其它的都凌乱地躺在门口、沙发、地上。
进门后,潇燃秒把她按在门边的墙壁上。这一碰撞咚一声,云完全动弹不得。
“你是谁?”
潇燃不管她。
“放开我。”
潇燃继续不管,自己干自己的事。
“我要报警啦。”
听到报警二字,潇燃才回复一句。“报什么警,你傻了,我与自己老婆亲热,警察也要管吗?”
“谁是你老婆啊?”
“你是不是真傻了?”潇燃用手摸了摸云的额头,果然很烫,但绝对不是发烧。
这是这么多年来,潇燃第一次那么强烈感觉眼前的女人是自己的妻子。她长得和云一模一样,但是所有的信息传递到他的大脑,并告诉他,她就是妻子。
“之桃,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
“喂,我不是之桃,我是云。”
“不,你是之桃。”
门口玄关的镜子里,云看到了自己,千真万确不是潇燃所说的之桃。
“算了,是她又如何,今晚,就当一次她吧。”云的心思已被潇燃看破,开始动手要脱去她的外套。
客厅里电视开着,上面写着日期,很字体很小。一个女主持人端庄地念着提词器上的新闻,应该是晚间新闻。她的衣领开得有些低,颧骨坚挺地露在外面,大概能盛半碗水。这么美的女人,若在平时,潇燃可能会看上几眼,但那时,他的眼里只有云。
月光从阳台穿过窗台,落到潇燃房间的床上。房间的灯还未打开,所以能看清月光。潇燃把窗帘拉拢,把月光阻挡在了屋外。
这下子,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男人。
云开始恍惚,虽然早已接受自己是别人的现实。她已经无力挣扎,被安排在这样的梦境中,就像她门口的桃花,只能随风轻轻摇摆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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