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要到清明节了,扫墓队伍渐渐多了起来,很多人选择提前祭奠先人。山上,杜鹃花很快染红了大片大片山地。女人和孩子喜欢收集花朵将它们编成花环,戴在头上或手上。潇燃也幻想亲手为云编一个。
妻子并没有葬在阳城的任何一座山上。可这时节,他也特别想像当地人一样,到山上祭拜一番。昨天的山水,昨天的落日,昨天的大榕树,都值得他去纪念。
站在窗前,他依稀能看见杜鹃花的影子,有红色的,有粉色的,像画中景色,一动不动的。约她爬山,他心里闪过这个念头,而且越来越强烈。
云的白皙皮肤在黑夜里像夜光明珠,差点闪瞎他的眼。在阳光下呢?她喜欢晒太阳吗?会因为害怕长斑而躲避阳光吗?想到这些,他才知她离自己还很遥远。
“如果说人心喜欢在冬天冬眠,那么,既然春天来了,就让它悸动起来吧。”潇燃曾在小说里这么写道,不禁让人闻到爱情的味道。“谁说没有轰轰烈烈就不是爱情呢?”
仅凭那晚差点闯入对门,潇燃还不能确定云的婚姻到底存在多大的难题,但从现场来看,夫妻俩争吵比较激烈,至少不是和谐关系。他总想借机会亲口试探云的真实想法。当然,一次未必就能成功,那就多试几次。
女人的戒备心像一道城门。如果硬闯,没那么容易。如果她自己一声令下打开城门,那一切就会变得水到渠成。潇燃正等待这样的机会。
见过几次,两人都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联系方式,这就为下次见面造成了阻碍。主要潇燃还没有厚脸皮到直接去敲门。躲在暗处偷看,在他看来已经够猥琐。
“这可真不是一位大作家该干的事。哪怕这位大作家有些过气。”
最后,潇燃还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给她写封信,塞到楼下的信箱。信是私人物品,至少能保证它能到云的手上。只要不在封面上写明写信人的身份,就可以做到让整件事成为一个秘密。
潇燃是个传统的人,一直对纸和笔保持着喜爱。他的背包里,一直带着稿纸和笔,有时候干脆放弃电脑写作,采用原始的手写。写信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上次匆匆一别,很是挂念。春天,多么美好的季节,若能与你一起爬山,一定很美好。你的外套,我一直想还给你,也不知道怎么的,难以开口,也许怕你不想见我,怕打扰到你。我来阳城后,还没去过附近的那座山。我在这没什么朋友,如果你还愿意成为我的第一个朋友,那就一起爬山吧。只要你有空,什么时间都可以。盼回信。”
一段简单的文字,因为潇燃的厚重的字迹变得更加诚实,并力证这个男人是认真的,绝不是一时兴起。
正方形的信纸经过两次对折后,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口”字。天一黑,这封信就被潇燃投进了云的信箱。
信箱里插着几份阳城日报,看来已经好多天没有人拿走了。担心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把信插入了两份报纸中间,从外表来看与刚才没有两样。
趁没有人员经过,他快速离开了现场。乘坐电梯上楼时,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和刚才下楼时一样,好像做贼一样。
他没有在信上署名,甚至连云的名字也没有出现。假如云的丈夫先看到这封信并打开,也没有证据证明这封信的来历。假如这封信按照他的意愿,顺利被云拿到,根据信的内容,她一定知道是自己写的。
正当他被自己的机智折服时,厨房里的咖啡机顺利地煮熟了第一杯咖啡,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不一会自动落到底下的杯子里。整个房子变成了咖啡屋。
暂时将所有心事放下后,潇燃感到这是他来到阳城后的第一个轻松的晚上。从寻找妻子,到发觉妻子与云之间存在微妙关系,整件事情就像迷雾,将被一层一层揭开,终有一天会看到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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