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玦从墨玉阁出来,想着还是要找辛锦荣商议一下开业的细节,他刚好看到有人从辛锦荣住的主殿出来,正疑惑是谁,跟在他身边的侍从小李对他悄声道:
“那好像是木公子,辛姑娘和木公子还真般配呢。”
宋玉玦才想起来这个木栖,之前一直住在辛锦荣家里的,两个人的关系也是被下人作为了饭后闲谈,他也略有耳闻。
他这段时间对她的所作所为都忍了,偏偏这个笨女人得寸进尺,居然把野男人带府上来了,实在可恶。
当这城主府是什么地方了,来去自如的。
宋玉玦对着底下人道:“以后别放他进来。”
小李弯下腰问了句:“那公子,除了木公子,还有谁不许进来呀?小的一并跟门卫说了,像这种的都别放进来。”
“说得对。”
宋玉玦思索了一下,余光瞥见小李捂着嘴偷笑着,才反应过来是上了套了,他立马狠狠踹了小李一脚。
“你这死奴才!说什么呢,辛锦荣跟谁见面,和本公子有什么关系?她爱见谁见谁。”
小李疼得哇哇大叫,抱着腿蹦了几下,又停下来道:“这几天大人都在厨房做东西,说是研究什么紫薯饼呢,我刚看到木公子怀里揣着的应该就是吧,想不到辛姑娘还有这么好的心思,公子,您要不还是别找城主大人的麻烦了。”
“原来紫薯饼是做给他的啊,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宋玉玦将手上的册子扔给了小李扭头就走了。
很快,太原城就迎来了几家宋氏店铺的开业大吉。
太原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百姓们听说有六家店铺同时开业,卖的还是粮食之内的东西,而且价格十分亲民,大伙都一拥而上,将整条街都围满了。
舞龙狮的走在最前面,后边的百姓都拍着手,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按照辛锦荣的想法,这六家铺子分别卖了六件东西,粮食、鱼、鸡鸭鹅肉、水果、蔬菜、还有禽蛋,并无限提供给所有商贩,以最低的价格售出给百姓,一开始宋玉玦还担心会赚不到钱,但辛锦荣说,现在百姓们有困难,作为商人不能发国难财,只要有得赚就够了。
辛锦荣看着店铺外热闹的人群,那高高挂着的鞭炮震耳欲聋,脸上不由得欣慰不已。
她想起木栖说过,只有百姓们不在饿肚子,国家才能真正走向稳定。
要是他也能看到今天的场面,该有多高兴啊?
要是他看到自己一步步将店铺做大,让太原城的百姓都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好日子,是不是也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呢?
“辛锦荣,你发什么呆呢?我这里都忙死了,你快来帮忙呀。”
宋玉玦拉着辛锦荣走进店内,他将一堆账本放到辛锦荣手上。
“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有军务要处理,就先走了。”
“喂喂——”
辛锦荣抱着账本,拉着正要走的宋玉玦道:“可是,我不会管账啊。”
“你紫薯饼都能做好,记账怎么就不会了?”
辛锦荣也不知道这个宋公子怎么就说到紫薯饼上去了,还一脸愤恨的样子,紫薯饼招惹他了吗?
“那是两码事好不好?再说了,我紫薯饼做的那么好吃,不一定账能记清楚,我还是找个会记账的吧。”
“随便你。”
宋玉玦头也不回就跑了,辛锦荣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这人的脾气是越来越不稳定了,她又没惹他,说话像充了火药一样。
辛锦荣只好坐下来,拿起笔将每一位买了粮食的宾客的信息都记下来,这些数字太多了,她连算盘都不会打,一时间也只好先记下来,等打烊了再说了。
这时一袭白衣的女子踏入店内,见到辛姑娘便打着招呼。
“辛姑娘,忙着呢?”
辛锦荣一抬头才看到是徐檀香。
“檀香姑娘,你来了,快来坐。”
徐檀香将斗篷的面纱揭开一半,微笑道:“我是来给你贺喜的,顺便啊,带了点礼来。”
只见她手上还提着两壶酒,辛锦荣走过去接住,揭开酒壶后便闻到一股桃花的清香。
“是桃花酒,好香啊。”
那夜的月光下,徐檀香在桃花树下喝酒的样子还印在她脑海里。
“一起喝点吧?”
徐檀香看上去兴致不错,辛锦荣也不会拂了意,手上的事也没做完,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侍从小李找了几圈没找到自家公子的人影,看到辛锦荣后本想问问,结果却被她扔了一叠厚厚的账本。
“你来的正好,我还有事,这里先交给你了,奥力给!”
辛锦荣对徐檀香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都趁乱跑了。
小李:“……”
唉,这叫什么事嘛。
这刚开业,店里就忙得团团转,徐檀香忍不住调侃道:“怕是以后再想约你出来,是难了。”
两人相对坐在湖面飘着的画舫上,桌上摆着酒,窗外是灯火阑珊的夜晚。
辛锦荣也不知是发生什么事了,徐檀香突然约她出来,这好不容易坐下来来,她也只顾着喝酒。
“以后那些琐事我会找人做的,我啊还是好好筹谋南石村的事,还有城里的事就够了,我一个种地的,也就这点出息了。”
“你这是有出息了,不像我,碌碌无为,苟活在这世上。”
“檀香,你怎么了?”
说罢,徐檀香又仰头喝了几杯酒,不一会,两壶酒都没了,她将空空如也的酒壶晃了晃,狭长的双目有些黯然神伤。
“唉,早知道多带点酒了。”
“看你这么喜欢喝酒,刚好啊,我为你酿了一壶,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辛锦荣从地上拿出已备好的酒,放到了桌上。
虽然尘封的时间不长,但都是用空间里最好的料做的,应该不会太差,今日也刚好拿出来。
徐檀香有些意外,怎么还有人亲自为自己酿酒的,她轻轻将酒打开,一丝香甜的气息将自己围绕。
她品了一口后,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了。
“好喝,辛姑娘,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手艺呢?”
“这是葡萄酒,以后你要想喝,尽管找我要就是了。”
徐檀香指着她笑了笑,已至微醺,“你对我这么好,想得到什么呢?”
“没有什么,你我也算朋友了,朋友之间,无需理由。”
“木公子既然已经走了,他就不需要什么解药了,或许,就算他吃了解药,也没什么用。”
“为什么啊?”
辛锦荣不明白,要真有解药,谁又愿意受苦受罪。
徐檀香没有回答,她缓缓趴在桌上,眼神迷离,手上的酒杯也倒了。
“这酒这样好喝,是不是可以让我再大醉三日了?”
“喝多了伤身,檀香,你少喝点吧。”
辛锦荣自己也没喝几杯,反而是徐檀香,像喝水一样把所有酒都喝光了。
再这样喝下去,估计都回不了家了。
这窗外满目烟火,月光散落在湖面上,甚是好看,不知觉间,徐檀香看得痴了。
那对面的岸上,一对璧人正拿着花灯,两人跪在那儿许着愿,女子对着旁边的男子笑,而男子弯下腰让女子靠在他背上,嬉笑怒骂,这一刻的光景恍然如梦。
曾几何时,有那么一个人,也带着她去放过一次花灯。
他说,师姐,等我们都长大了,我们就去游历四方,惩恶扬善,好不好?
“师姐,我想看遍这世间每一道风景,救治每一个濒临绝望的人,这就是我的心愿,师姐你的愿望呢?”
她捏了捏他乖巧的脸庞。
“我的愿望,和阿灼是一样的。”
身无彩凤双飞翼,自是心有灵犀,志相同。
她呢喃着,已昏沉下去。
“今日是他的忌日,辛姑娘,谢谢你肯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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