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对叔侄斗嘴,宇文筠然能明显的感觉到他们之间关系的变化,如此说来,这次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
司空迟换了个稍微舒适的姿势靠起身,“然儿,我刚刚让淼儿代笔写了一封书信,让影卫帮我送去给你母皇。”
从交出首领令牌退出影卫后,司空迟就再未调动过影卫,宇文筠然明白他的用意,唤出暗蝶从司空淼手中接过书信。
这边,两国联姻还未商量个章程出来,关于秦烈和宇文筠然形形色色的话本倒是现在茶楼话坊传了开来。
秦烈紧跟着宇文筠然的身影从慈宁宫追了出来,却见宇文筠然的脚步越来越快,秦烈无奈,无视周遭目光捂着心口凄惨的道:“哎呦……”
宇文筠然明知道他在作戏,却还是停下了脚步,等着秦烈跟上来,斜了他一眼,“怎么,陛下心口不疼了?”
“然儿理我自然就不痛了。”秦烈倒是一点也不脸红,没有一点避讳的拉起宇文筠然的手贴在心口,“别忘了,你就是我的药。”
“你!”宇文筠然抽回手,自打她接受联姻后,秦烈就越发的没了顾忌,甜言蜜语的更是随口就出,纵然宇文筠然品性稳重也是有些架不住,平添了几分女孩家的娇羞。
不过,宇文筠然也并非听一些甜言蜜语就迷了眼了,但不该忘的她可是一点没忘,只是语气却是软了下来,“那些话本是怎么传出去就怎么收回来。”
秦烈拉过她的手攥进手心,“现在传都传开了再收回不是更引人猜想,与其去封悠悠之口不如先把他们的嘴塞满,以然儿的聪明才智不可能想不通这点的。”
“可你的话本……”道理宇文筠然自然是懂,她恼的是那些话本的内容,“也未免太荒唐了些。”
“荒唐?”两人并肩向宫外走去,长长的宫袖落下遮去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那然儿你觉得该怎么写好,我让他们重新边写。”
“你……”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甬道尽头,蒋紫凝在彩月和流云的陪同下慈宁宫另一侧的甬道里,不过在走到慈宁宫的角门时却停下来脚步,讶声道:“皇帝哥哥,你在这站着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哦……正要进去呢。”蒋凌宏从角门里走出来,至于他在这里站了多久,恐怕也就只有他和服侍在身边的德公公知道了。
蒋紫凝和蒋凌宏刚走到慈宁宫的台阶下,就碰上匆匆往外走的福公公。
“奴才参见皇上,公主殿下。”
“起来吧。”蒋凌宏问道:“你这般匆忙是去哪?可是皇奶奶怎么了?”
福公公道:“回皇上,太皇太后刚刚醒了,开口就问皇后和良妃的近况,奴才就寻思着赶快去通知公主殿下省的殿下奔波。”
“福公公有心了。”蒋紫凝眼巴巴的向里看了一眼,“早知道就早些过来了,还能看上皇奶奶一眼,皇帝哥哥,凝儿就先回去了。”
“嗯,”蒋凌宏向彩月流云叮嘱道:“好生服侍公主殿下,有任何不适都不得隐瞒。”
“皇帝哥哥,凝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从她进宫查出身孕起,蒋凌宏每每见面都要这般叮嘱一次,补品汤药更是流水一般的送到她宫中,弄得她身边的人也跟着紧张兮兮的,连带着秦墨也小心翼翼的,弄得她好像第一次怀孕似的。
“倒是皇帝哥哥你,恐怕要做好心里准备,皇奶奶不会无缘无故问起你后宫的,凝儿看皇后娘娘倒是个懂得分寸的,告诉她皇奶奶的病情也无妨。”
“朕心里有数。”蒋凌宏也不是没考虑过此事,只是周瑾月近日……
后宫的事,蒋紫凝并不想太多干预,但比起这件事还有另一件事更让她忧心,“还有,眼下诸侯陆续进京,既是尽孝的名义,一直不让他们见皇奶奶恐怕会有非议,这本不是凝儿该过问的,凝儿相信皇帝哥哥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但凝儿只想说一句,不要太勉强自己。”
“嗯。”蒋凌宏温润谦和的点头,“放心。”
该说的都说了,蒋紫凝也没有再多做停留。
蒋紫凝迈进紫轩殿,看到等在院子里的身影,心中漫出甜蜜,“不是去见陛下了,怎么回来这般早?”
秦墨道:“刚刚在宫门口已经见过了。”
“陛下进宫了?”蒋紫凝问出口自己都笑了,“不用问,一定是陪着筠然一起,这几日我都未见到筠然,她和陛下相处的如何?”
“挺好的,”秦墨扶着蒋紫凝向里走,将他在宫门口的所见所闻都讲给蒋紫凝听,末了竟很难得的感叹了句,“陛下这些时日确实有些太粘女皇了。”
“陛下这是怕筠然跑了。”蒋紫凝欣慰的在餐桌前坐下,净手后接过秦墨递过来的雪燕盏,刚刚拿起汤匙却突然停了下来,“你说你刚刚在宫门口见的陛下?”
看到秦墨点头,她的喜悦就淡了几分。
秦墨见状,问道:“怎么了?”
蒋紫凝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如果时间没错,我到慈宁宫时筠然和陛下应该刚离开没多久。”
“你们确实是前后脚。”秦墨只以为她是许久没见女皇才会如此,宽慰道:“女皇每日晨昏都会进宫,你若想见她,让彩月和追云提前过去传个话,又不是什么难事,怎么还叹起气来。”
“我不是为此。”蒋紫凝遣退身边服侍的人,这才把她在慈宁宫外遇到蒋凌宏的事情说给秦墨,“如果他们真如你说的那么亲昵,也就难怪皇帝哥哥会站在那里了,皇帝哥哥对筠然果然没有他说得那般豁达。”
“皇上是聪明人。”秦墨重新端起蒋紫凝放下的雪燕盏,舀了一勺递到蒋紫凝嘴边,“这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的事,你如今有身孕在身,不宜忧思过多。”
蒋紫凝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点了点头。
陶府门外紫月国御辇中
宇文筠然听到御辇外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认命的在秦烈脸颊上落下蜻蜓啄水的一吻,“现在能放开我了吗?”
秦烈心满意足的松开她的手,帮她理了理额间散落的发丝,“办完这里的事,记得去找我。”
宇文筠然没有给他答复,推开车门下车,便看到不仅陶氏兄妹四人,就连陶行知也等在外面,心中赧然早知如此刚刚就不该和秦烈僵持,面不改色的免了他们的礼,一同进了府。
眼看陶妙琴的婚期一天天的临近,陶府上下都是一副忙忙碌碌的光景,但对宇文筠然而言,这里的吵闹声却是好过驿所的百倍,
秦烈虽是举国为聘,但宇文筠然也不可能真的就让他将云苍国的御玺当聘礼,她和秦烈就约定将此事全权交给了达奚丰赡和秦砚,由着他们去协商个结果。
这商谈之所,也在两处驿所轮替,达奚丰赡和秦砚倒还好每日心平气和的喝茶,但其它的官员可就不一样了,吵得不可开交。
今日正好轮到在紫月国驿所商议,宇文筠然索性就躲来了陶府。
宇文筠然随陶行知先到了书房,此时,看着陶行知递过来的一串钥匙却没立即接,“若我记得不错的话,这是府上库房的钥匙,父亲应该交给三妹妹才是。”
“没想到你还记得。”陶行知欣慰的看着她,道:“这库房里的家当三年前离京时就已经带走的差不多了,如今里面放着的是晴儿当年的嫁妆,我想了许久,还是交于你更合适一些。”
看出宇文筠然有开口婉拒的意思,陶行知立刻道,“你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说完,自古女子出嫁,嫁妆有一部分添自母亲的陪嫁,淑儿和琴儿的生母进府时只带了几件珠钗,自是指望不上。”
宇文筠然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义父把钥匙给我可是想要我从合寿长公主的嫁妆中挑选一些为四妹妹添妆?”
陶行知摇头:“三年前和廉清王府定下婚事后,我就将此事交代了下去,这三年也置办的差不多了。如今只余琴儿出嫁,淑儿这孩子前两日找我又提出将她的嫁妆里的房产田产都添给了琴儿,琴儿的嫁妆已经很厚了,迎亲之日再加上廉清王府当年送来的聘礼,怕是要把秦大将军府嫡小姐的都要比下去,晴儿的嫁妆就不必动了。”
虽然不知道陶行知为陶妙淑姐妹准备了多少嫁妆,但宇文筠然却一点也不怀疑,“那父亲的意思……”
“你与筠儿这段缘分,说你不是她,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也是她,既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给你自然再合适不过,你今日就清点一下,我已和皇上提过此事,等你大婚之时,这份嫁妆会与东泰国的贺礼一起送过去。”陶行知将钥匙放在她手心,“孩子,这是我们的心意,不要拒绝。”
看着双鬓已生华发的陶行知,宇文筠然的鼻子酸了一下,将钥匙牢牢握在手心,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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