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雪花飘落,朔风拂面,玄尊菁华已潘鬓成霜,他怀抱古琴缓缓而行。
菁华来到了一棵桃树下,嫣红桃花飘落,轻抚琴一曲幽兰。
“三千嫣红落尽,一曲幽兰。”
他起身,独留古琴在桃树下,嫣红桃花就飘落在古琴上。
白的雪花也飘落在古琴上。
他慢慢的走出了这片由瓶中境化作的桃花林。
“咳咳咳……”
白的雪,白的发,白的衣裳,一个的人背影,他看着有些寥落。
还好山间还有一个酒肆,他入了一个酒肆。
入了酒肆,当然是要饮酒。
就让他醉一回,这之后便再无玄尊菁华了,玄尊菁华与古琴都被他留在桃树下了,这醉过醒来后,他便要做燕笑上人。
“花笑人生,燕笑旧人。”
一杯酒下肚,再饮一杯,一坛酒空了,再来一坛。
“花何时笑,燕几时笑。”
相思是痛,相忘亦是痛。
不再相见,自此陌路
将酒水与泪水一同饮入。
过往,烟消云散。
往事,烟尘随风。
“哈哈哈……”
他笑,他泪,他颠,他狂……
酒坛倒在桌上,他趴在酒坛堆里。
他醉了,醉得天昏地暗。
饮酒三日,醉酒三天三夜。
酒水从桌子上淌到了地上,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小七……”
“木小七……”
“你怎么了?你的头发……你的头发为何都白了?”
“你是谁?为何要叫我小七?”
“我是燕笑上人。”
“花笑人生,燕笑旧人。”
“你要叫我燕笑上人。”
“燕笑上人?”
女子取下了蒙在脸上的纱巾,这女子正是杜小虞,是木小七在天极门时的小虞师姐。
他望着了她脸庞上的刀疤,他的心儿骤然颤缩,“小虞师姐。”
对于杜小虞,他的心里一直是愧疚的,她脸上的刀疤,便是因为他,如若当初没有入天极门点木殿,那么所有的一切便都不会发生,她的脸也不会留下刀疤。
然而这句小虞师姐他并没有叫出口,他将菁华留在了桃树下,这木小七就让他留在这酒肆里吧。
“这位姑娘,想是认错人了。”
“我叫燕笑,乃是燕笑上人,并非木小七。”
他起身,轻轻一拂手,一道光华笼罩在了杜小虞的身上,光华如水波荡漾,当光华消失时,杜小虞脸上的刀疤也已不见。
他身影晃动,已然置身于酒肆之外,他抬手在虚空划开了一个口子,他遁身入了虚空。
眼前是潮汐涨落,他入了大荒虚境,“虚境浪砂,我不过是虚境一浪砂。”
“唐婉,你原来是我的虚妄。”
“我追不着的虚妄。”
就在他踏入大荒虚境时,一座石碑从涨落的潮汐中缓缓升起,石碑高有三丈,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字,他拂手在石碑上留下了四个字。
“燕笑上人。”
虚境浪砂,潮汐又起,一个浪头打在了石碑上,石碑光芒闪烁间化作了一面硕大的铜镜,铜镜里映照着他的身影,一只红色的凤凰,凤凰浴火,一声凤鸣,铜镜破碎了,一道道光华笼罩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身体慢慢的开始了石化,他化作了一尊石像。
“三千嫣红落尽,一曲幽兰,唯有念与想。”
“今夕是何夕,阴晴又圆缺。”
潮汐涨落,大荒虚境里唯有潮汐涨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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