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的呢喃

    
    回到食品厂到领了下一车货物，继续送货。本是很枯燥的工作，可是有了艾尔就不枯燥了。艾尔是真能侃，一路上说了不停。一点不用担心无聊，送完最后一趟货送完，到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今天回来挺早的啊”文静大婶应该在等我们回家，我们一到家门口就打开灯出门迎上来:“小月生呀~，今天感觉怎么样呀？感觉累吗？”
    “文静婶婶，一点都不累，艾尔哥哥很照顾我，而且艾尔哥哥很幽默，这一天过的很开心”同时给文静大婶微微鞠躬行礼。
    文静大婶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同时说到：“真是个乖孩子，厨房给你们留了饭，吃好了在去休息。”
    “好的”
    我开心的跑向后厨，简单吃了一点就去找大叔，今天见到了好多新奇的事物，心情很愉快，想把今天的好心情分享给沃克大叔，见到大叔就迫不及待把今天所见所闻都详细叙述了一遍，最后我把艾尔复述老佣兵的那段话，也很仔细说了一遍。
    大叔沉默良久，忽然冒出一句话：“你抬头看星空，觉的美丽么？也想近一点看吗？”
    我怔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那时候的我对世界感到迷茫，我好奇这世界，可从村子里出来，我一直在陌生的环境里。我有些恐惧这世界，很矛盾，也很纠结。或许可以说我不敢奢望离开蓝柯星，我有些自卑的想能重新回到火星村的生活就好了。
    大叔见我没说话就说道：“去把昨天的功课复习一下，随便把塞纳佣兵团的驻地画给我”
    “嗯，好的，大叔”
    。。。。。。
    平静的生活总是过的飞快，转眼间过去一月有余，每天过的其实挺累的，但很充实。唯一有些不着调的事，就是艾尔喜欢和人打牌，经常拖到很晚才能回家，并且有越赌越筹码越大的趋势。不过最近他的手气挺好的，赢了很多蓝柯星币。
    我也和大叔说了这件事，大叔却只让我多听，多看，少说。其实那时候的我也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记在心里。
    隔天在车上我正在想怎么劝劝艾尔别打牌了。“小月生，昨晚干什么去了啊，这是没睡醒还是咋滴？”耳边又传来了艾尔的调笑声，打断我的思绪：“布莱恩和多特两个傻叉，不知道今天会送多少钱给我，哈哈。。。”这魔性的笑声都能听出他内心的畅快之感。
    见我不回应，又问我：“小月生，你有些不高兴呀？”
    我有些头疼，因为看着他们打牌真的很无聊，我有气无力的说：“我感觉多特他们不是很喜欢我，你可以不可以别和他们打牌了！”
    “没有的事，他们这些人都很好相处的，可能你老是催着走，让他们有点烦吧。我一会在厂门口的小卖铺给你买点零食和漫画书，你一会坐旁边就不会无聊了啊”
    “额....”我本想拒绝来着，可话到嘴边又改口道：“可以买本《蓝柯星纪要》吗？”
    “哈哈，这本书很常见的，我记得厂门口就有买，对了，我屋里还有很多书，我回头拿几本给你”
    “谢谢，艾尔哥哥。”我心里默默说着（你屋里的书少的可怜，基本上我都看过了，除了你床底下盒子里的，大叔说我还小，不适合看“！”）
    刚刚把车停稳，多特就朝这边跑来，多特又高又壮，浑身上下除了牙齿是白，其它都黝黑黝黑的，但看上去很憨厚。
    “艾尔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我和布莱恩都等你半天了。”
    “哈哈，你们就这么着急送钱给我吗？”不知道为什么，艾尔见到多特总是能笑的很开心，笑的很灿烂。
    “艾尔你个混蛋，别以为最近手气好，就嚣张，等我赢的你裤衩都不给你剩下。”
    “哈哈，退下吧，我马上就来，我先给月生买些东西。”
    艾尔此时应该就叫做‘得意忘形’了吧。
    艾尔的嘲笑让晾在一边的多特气的黑炭般的脸都透出淡淡的红色，见到此情此景艾尔笑的更大声了，周边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这边。
    艾尔全然不顾带着我直径去买书。我莫名的捂着额头，感觉有点丢人。
    回头走到一辆大卡车的后面，那里已经铺好了一块帆布垫在地上，布莱恩和多特已经在那里坐着无聊的反复洗着牌。
    艾尔哈哈大笑一声，引起他两的注意同时迫不及待的坐下，一把抢过多特手里的牌：“月生，你坐边上看会书，我玩两把就带你回去。”随后有转向布莱恩，将手中牌甩到他怀里：“布莱恩发牌吧。晚上给你些小费吃晚饭。”随后又是一阵哇哈哈的大笑，我好想离他远远的，看他肆意得瑟的样，太丢人了。
    等他们打完到家已经很晚了，艾尔又搪塞说送的货比较多，所以回来也比较晚，文静大婶想追问几句，艾尔就不耐烦的打断，表示自己今天很累了，直接走向二楼。而我也三俩下吃完厨房留的晚饭，就跑回杂物间跟大叔叙说今天事情，尤其艾尔打牌时候的情况：
    艾尔一开始赢了几把，可逐渐就开始输了越输越多，最后他身上的蓝柯星币也没有几个。布莱恩和多特就主动说不玩了，艾尔差点和布莱恩打起来。最后被拉开了，也就结束了牌局。
    回来的路上艾尔嘴里不停的嘀咕明天要连本带利的赢回来，在输就不在玩了。
    我有劝他别玩了，他向我保证在赢他们最后一次，他要看布莱恩哭给他看才行。
    沃克大叔听完我有些没头没尾的叙述，起身走向挂在墙上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上次喝剩下的半瓶酒，倒了出半杯缓缓说到：“近期他们应该要收网了，他们设了个局，一开始他们故意让艾尔赢点钱，但每次不会赢太多，而输一次会输很多，接着继续让他赢点，慢慢的让他放松警惕，形成一种赢钱的习惯或者说是一种错觉，之后会试探一下，故意不和他玩，看他的反应。”
    大叔喝了口继续道：“当他们觉得时机成熟了，就会让他一直输，赢走他身上所有的东西，接着会借钱给他，这时候艾尔只会想把输的都赢回来，但越想赢越输的多，那接下的结局就看艾尔什么时候醒悟了，谁也帮不了他。”
    “大叔，我们就不能帮帮艾尔吗？文静大婶也对我们真的很好”我低头有些不敢看大叔，焦急的打断大叔，我害怕，真的害怕失去现在的生活，恐惧未来将要可能发生的事情。
    屋里静默一会大叔开口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你现在直接去找艾力把艾尔赌钱的事情，全盘都说一遍，看看艾力能否劝住艾尔，可恐怕艾尔就会记恨你。二是静待整件事情的结局，最近跟紧艾尔和那两个人，他们会让你看到很多东西，也会学到很多东西。”
    大叔摸摸我的头对我继续说道：“不管你选择哪个都可以，都会有收获，但我希望你能认真思考下，反正也不着急这两天，先把今天的学习内容学习下，其他有时间了你在想吧”
    “好的，我会的，大叔”
    大叔将杯中剩余的酒一口饮尽有说道：“决定了就去做，不用再来问我，不管结局如何我们只是旁观者而已”
    我点点头，默默的将装在工具盒里的书本拿出来学习起来。总是心不在焉，在学习上大叔总是很严厉，手指弹了好几下我的脑壳。才将我纷乱的思绪纠到书本上。可是晚上睡觉时候，脑海里总是出现白天的牌局与大叔的话，越觉的最近围绕艾尔张开了一张无形状的大网。而我应该怎么办，我应该帮帮艾尔，可是怎么帮他呢？
    早上我顶着黑眼圈来到厨房的餐桌前坐下，文静大婶端着早餐放到我面前，关心的问我：“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谢谢婶婶关心，昨晚可能是水喝的太多了，上厕所比较多，影响了睡觉，一会在艾尔车上睡会就好了”
    “嗯，你年纪还小，一定要休息好，现在还在长身体知道吗？”
    “好的，婶婶，下次晚上不喝那么多水了”
    “嗯，乖，好好吃饭吧”文静大婶转身给其他人准备早餐，而我看着平时最爱吃的鸡蛋都提不起兴致，昨晚一直翻来覆去，不知道怎么办，有想去给艾力说，但看到他平时板着的脸我就有点不敢去，但不去艾尔真输太多怎么办？纠结，相当纠结。
    正在自我神伤呢，艾尔也顶着一双黑眼圈下楼坐在我斜对面，有气无力的吃着早餐。
    艾力大叔看到艾尔颓废的样子就暴躁的吼向他：“一天天的这个死样子，也没见到你挣到多少钱，什么事，也不动动脑子，一天到晚，不是吃就是睡，现在年轻不学点东西，你将来会很难，我都能预见到。”
    艾力吼的口水四溅，同时双眼恶狠狠瞪着艾尔。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是父子，我还以为他两是仇家呢。本已经想停歇的艾力，见艾尔那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继续吼到：“昨晚是不是又在玩游戏，一会上楼搜，搜到了，我还给你砸了。”
    艾尔一推盘子，起身就往外走，边走边喊到：”月生今天发货早，赶紧走！”
    我赶紧将鸡蛋塞到嘴里，拿着面包向艾尔追去。一整个早上艾尔都没有什么话，表情有些沮丧，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在店里做少东家，也要到外面找工作上班了。艾力大叔专门对他而有的暴躁脾气，占了主要的原因吧。
    车子向往常一样驶进仓库的装卸平台。砂砂姐已经拿着单子在等他了
    “哟，你摆着个死人脸给谁看呀，谁欠你八百吊似的”（里语，欠钱的意思）
    “没，没有的事。砂砂啊，今天还是向往常一样漂亮迷人，见到你高兴还来不及呢”艾尔面对砂砂姐依然怂的那么清新自然。
    “哼，拿着，少搁在这口花花，少跟布莱恩和多特他们两个来往，别被卖了都不知道！”
    “哪能啊，要是卖也得有人买才可以啊”艾尔丝毫没有听进去，不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砂砂姐轻声叹了口气，也就没有在言语什么，将单子塞给艾尔怀里转身走了。
    “切，这娘们管的挺宽的”艾尔朝着砂砂姐的背影，吐槽着。我是真困了，也不管他，用艾尔专门给准备的凳子，踩着自己爬到车里，然后用绑在凳子腿上的绳子将凳子提留上来，把门一关补觉去了。实在是没有精神听艾尔贫嘴。
    下午回到厂里，艾尔非常主动找上了布莱恩和多特，但他两个一直数落艾尔牌品不好，不想和他玩了，还叫以后别在找他们了。艾尔被他们数落急眼了，也撂下狠话，在也不去找他们了。
    因为没打牌，所以今天回到家里格外的早，同时觉得艾尔以后不会打牌了感到非常高兴。胃口大开，将晚饭吃的干干净净，一蹦一跳到后院，跟大叔说他预料有误，白担心一场。
    大叔浅笑一下，不置可否的说到：“那就继续看艾尔接下来表现吧！~”
    说着就拿出书本指导我认字读书，而我也觉得今天晚上格外轻快，心情也很愉快，像压在心头石头，滑落开来。
    连着几天送完货回到停车场，艾尔都要去找布莱恩和多特，全然忘那一日他说了什么。不过也正常，艾尔脸皮属实够厚。但好在布莱恩和多特还是不愿意在和艾尔打牌，而且有新牌友加入，玩的热火朝天的，艾尔一直围着他们转，抓耳挠腮的。
    看到一副好牌打输了，比打牌的人还激动，那着急的直跳脚。
    看到艾尔的表现，我的心又提了上来。艾尔这种状态我瞧着都不对劲了。但总觉跟艾力大叔说了的吧，是打小报告，是一种背叛，艾尔一定会恨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