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的呢喃

    
    今天和往常一样，从厂里拉货送货。我在返程途中对艾尔说：“艾尔哥哥，你就别去找布莱恩和多特玩了，他们都不是好人。”
    “布莱恩和多特可是跟我很多年的朋友了，他们和我一直在都在这个厂里送货，他们人还是挺好的，你和他们相处多了，你就知道了。”
    “可是。。。”我话还没有说完，艾尔摆摆手打断我说道：“没啥可是的，小月生，他们可是我的朋友，肯定比你了解的多。他俩这是闹情绪呢~平时对我还是挺好，”
    艾尔瞅了我一眼道：“你今天是咋滴了，是他们两个欺负你啦？”
    “额，没有”我有些语塞，不知道咋劝艾尔。
    艾尔哈哈一笑，伸手过来摸摸我的头：“。”
    艾尔下午送完货回到厂里，将车停好，问了下砂砂姐没有货要送了，他就回车里睡觉了，估计昨晚也没怎么睡好，我以外他想通了，不去找他们玩牌了。
    但晚饭时分，艾尔从特意从厂里食堂买了8个包子，顾不得吃上一口，提着就去找多特和布莱恩他俩。可非常巧合的是，那新加入的牌友觉得饿了站起身去食堂吃饭，正好艾尔拿着包子过来，与他擦肩而过。艾尔将包子送到多特和布莱恩俩面前，他俩还矫情的推辞几下，在极力表现出不愿意和他玩，但迫于无奈才和他几把之后。
    艾尔咬着包子，慌忙坐下开始洗牌。整个过程我看着就假的不的了。多特那黑大个子，表情太浮夸了。其实艾尔对于他们的表演根本不在乎，这时艾尔听到他们同意跟他玩了，眼睛全在牌上，摸到牌的那一刻，可以说一扫这几天烦躁，欢快之情溢于言表。
    但艾尔的运气并没有随着心情的改变而有所改变。一开始就在输，很快就将自己带的蓝柯星币输完了。就朝多特说到：“多特，你个黑憨憨，今天开窍了哟，牌打的这么好，我钱都被你赢去了!”
    “是你自己牌打的臭，这几天不玩生疏咯。”多特洗着牌，头也不抬的说
    “来借给我点，今天大哥我出门钱带少了，明天还你。”
    多特一如即往的浮夸表演，眼睛瞪的老大，声音也很大，但说的却慢条斯理的对着艾尔说道：“哪有在人家手气正旺的时候借钱的，不借！~没钱咱们就不玩了。！~”
    不知道艾尔有没有瞧出多特推诿表现，估计是没有，因为他又转头瞅了瞅布莱恩，看对方神色不善，但还是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说到：“兄弟，借点给我呗”
    布莱恩拿出背包里一个智能平板，在上面写了个欠条，递过来时表情上显得极不情愿，艾尔接过平板，吐槽道：“我差你那几个钱，还怕我不还你啊！~”艾尔嘴上这么说，可签字扫描面部等步骤相当熟练，想必应该不是第一次借钱了。
    很快艾尔又输了，又开始问布莱恩借钱，借了三四次，期间多特劝了艾尔好几次，可艾尔置若罔闻，头都不带抬一下的。直到多特强行将他拉到一边，才使得牌局结束。为此俩人还大吵了一架。
    晚上回家的路上，我担忧的对艾尔说道：“艾尔哥哥，明天别玩了，这样下去，你会输很多的，他们是在骗你”
    “月生啊，没事的，我会赢回来的，也不是没输过，打牌总是有输有赢的，只是最近手气差了点”艾尔心不在焉的说着：“他俩我还是信的过的，以前也问我借过钱，虽然有时候拖得时间蛮久的，但后来都还我了，安心啦。”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艾尔了，晚上连晚餐都没吃，直接回到后院，忧心不已的找到大叔，把艾尔现在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希望大叔能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叔没有告诉我该怎么办，只是对我说：“你想管别人的事情，就需要站着别人角度去看问题，自己学着怎么判断，自己学着去做决定。”
    其实我当时很想告诉大叔，我哪里懂得怎么判断，我经过了一夜得反复纠结。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艾力大叔，艾尔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照顾，我不能看着他越陷越深。至于其它的我考虑不到，也想象不到。
    于是我在文静大婶做早餐之际，走上了二楼，我没想告诉文静大婶，在我的潜意思里，让为文静大婶管不住艾尔，甚至会袒护他，我觉这件事上会害了艾尔。我刚上二楼，就看到准备下楼的艾力，我在楼梯一股脑将艾尔这段时间赌钱得事情对艾力说了一遍。
    而事情发展也超出了我得想象，艾力大叔在得知了这件事后，直接抽出了皮带，怒气冲冲得直奔艾尔的房间而去。看到这种情况我没有想象中得解脱，反而像是做错了某件事，我低着头默默的走回院子。
    大叔见到沮丧的我摸了摸我的头道：“有些事情过程很重要，有些事情结果很重要，别人怎么说都没有用，只有自己尽力了，才能知道哪个最重要。”
    我抬起头茫然的望着大叔，我用心记下这些话，但当时的我还不是很理解真正含义。
    早餐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艾尔，他应该在生我的气吧。我又回到原先岗位打杂，忙碌的一天总是过的很快。让我不在为了艾尔的事情胡思乱想。
    一转眼又到晚餐的时间了，吃饭的时候，我听见主位的艾力大叔和旁边文静大婶也为艾尔开始了争吵，文静大婶抱怨艾力大叔，不应该将艾尔身上所有的钱收走了，得给孩子身上留点钱。可艾力大叔粗暴大吼，让她闭嘴。文静大婶被吼的不敢在说什么，只是低垂的着头低声抽泣着。
    艾力的大吼大叫，也使得在场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一顿晚饭吃的异常沉闷得。
    自此艾尔好似消失了一样，一连好几天早出晚归，不见踪影。我心里觉得也好，这样就不会和他碰面，我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其实我并不觉得内疚，我觉的我是在帮他，是对他的好，他以后就能明白。
    开始还有点担忧艾尔，时常让我有点心不在焉。正好这天一个客户开着飞悬车来洗车，我帮大叔清理内饰，有一张图纸被车主落下在副驾驶座上，我将它拿下来想拿给车主，但刚刚入手就感觉和平常的合成塑纸截然不同。车主回头看到我拿着他的图纸，紧张的大叫一声：“站在那别动！~”
    噔噔的飞快跑过来，小心翼翼接过手里的图纸。举过头顶仔细上下打量，嘴里还念叨着“还好没有褶皱，破损”我有些不知所措，一张图纸至于嘛。艾力老板急忙跑过来赔不是。
    “哎哟，不好意思，小活计不懂事，您看没破吧”车主还在看手中图纸，理没理艾力，艾力转眼看着我训斥道：“干什么吃，一天管你吃那么多饭，把你养成猪了，还傻站干吗，还不赶紧给客人道歉。”
    “对不起”我挠着头，有些气愤，但不敢表露出来。车主见图纸没有破损，脸色稍微缓和了点，但对于我的道歉只是鄙夷的看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笨手笨脚的，还好没弄坏客人东西，不然你就卷铺盖滚出这里，没用的东西。”艾力劈头盖脸的说了一句，转脸陪笑对车主说道：“你先进休息室坐回，我给您倒杯咖啡，我回头在好好教训店里的伙计。”
    “还愣着干吗，快去冲杯咖啡来”艾力陪着车主往休息去，临了还不忘吼我一句。
    这是我第一次被人骂，被人吼，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迫于艾力凶相，我想哭却不敢哭。
    经过此事在接下来的忙碌工作中，让我不在去想艾尔的事情，而且跟在大叔身旁，只有一有时间，他就会教我知识，指导我学习。每天都被安排的满满的。也没有机会胡思乱想。
    文静大婶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好，天气渐渐变冷，他给我送来艾尔小时候的冬衣。更让我坚信我对艾尔没有做错。
    宁静的时光，总是让人觉得时间过的太快，等我有所察觉之时，店铺外的道路上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原来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寒冬悄然而至。
    冬天是蓝柯星最难熬的时间，像垃圾山听说会有很多人会被冻死和饿死。以前在村子里相对还好，蔬菜棚里的蔬菜还是够吃的。听大叔说我们这地理位子还算比较好，相比其他地方好多了，有些地方一杯热水，放在屋外，只需片刻就能结成冰。
    大雪连着下了两天才停，而我却发烧感冒了。好难受，每天昏昏沉沉的，还好文静大婶送来药品，让我好受多了，就这样我还是在杂物间里躺了整整一周的时间。
    没曾想，这一周还发生很多事情，首先是艾尔又赌钱了，没钱了就问文静大婶要。很快文静大婶也没钱了，就开始帮艾尔去偷艾力大叔的钱箱子。最终还是被艾力大叔发现了，追到食品厂，将艾尔当着全场人的面暴揍了一顿。
    当场将艾尔的货车抵了他的赌债，带回店里开始从底层帮工开始干。
    艾尔回店里的这几天外面的天气，越来越恶劣了，暴风雪时常肆虐，店里很长时间没生意上门了。艾力大叔也随着天气烦躁起来，看谁都不顺眼，见谁都要批斗两句。
    今天外面又挂起了暴风雪，细算下来店里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进项了。几个人在店里大眼瞪小眼，无所事事，艾力大叔更是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着，整个店里，除了大叔，每个人都显得异常焦虑和烦躁。晚饭的时候，艾力大叔坐在主位，一口又一口喝着酒，文静大婶晚些时准备晚餐的时候，被艾力骂了晚餐准备太多，不知道勤俭。
    直至吃晚餐时文静大婶还在小声的抽泣。让本来战战兢兢的饭桌气氛，更显压抑。
    其实吃食已经压缩的非常多了，好多天没有配菜了，以前偶尔能见到肉汤和小块牛肉，现在基本也找不见了，吃的最多了就是土豆泥配干面包，或者是酱油炒饭配两根青菜，大多的时候已经吃不饱了。
    坐在主位的艾力大叔，扫视着众人，看来看去，估计就是瞅艾尔不顺眼，开口训斥艾尔。
    文静大婶刚想张口说什么，艾力大叔一个眼神就飙过来了，张口就是一句慈母多败儿，闭口一句都是你惯的给怼的不敢在言。
    我们其他都将头低更低了，生怕被波及。只能寄希望于艾尔能顶住，心里为他加油。
    艾尔被数落急眼了，莫名的朝我和大叔瞄了眼，反驳道：“家里困难，又不是我一个人原因，你老盯着我一个人干吗？现在这么困难，那你还养这么多人，有些人张着一张嘴就只能吃，其他有啥用，以后我在店里帮忙了，一些没用的人就可以走了，不也能减轻些负担吗？”说完，剩下饭也不吃了头也不回的上二楼去了。
    现场一片寂静，突然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我愣愣不知所措，张口喃喃的想说些什么，可一句话我也说不出来。艾力坐在主位，像在思索着什么，我朝文静大婶，马克和莱克，每个人望去，他们眼神都变了。
    变的好冷，好陌生，犹如窗外的冰雪一样冷。
    我不知道晚餐是如何结束的，何时结束的。我是被大叔拉回杂物间的。当我回过神来，就连忙问大叔：“艾尔为什么这样说，本来就是他自己犯的错！~
    文静大婶，和马克他们为什么不站出来帮我说说话，每天我们帮他们干那多活！~
    我们明明相处的那么好，可是他们。。。”
    我渐渐开始呜呜的哭泣，不能在言语什么，我感觉心里好难受，堵得慌！~
    大叔没有立刻回答我，等我渐渐的平复，不在抽泣。他看着我斟酌了一番，才开口道：“你觉的艾尔可怜还是垃圾场的拾荒行者更可怜？”
    “拾荒行者”
    “你觉的布莱恩和多特欺骗艾尔，你觉的艾尔一丝异常都察觉不出来吗？”
    “我，我不知道”我犹豫了下回答，开始有些不安感
    “你觉得文静大婶对你很好，就觉得她应该事事都为你着想，事事都帮你吗？”
    我不确定的回答：“好像是吧？”
    “你选择直接和艾力说，却没有先和文静说，你觉得在帮助艾尔，你认为你改变了艾尔的结局，他应该感谢你？”
    我被大叔问的慌了，我不知道，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我苍白无力的辩解道：“我那时什么也没有想，只觉的跟艾力大叔说就可以彻底阻止艾尔，帮到艾尔，不让他越陷越深！~”
    大叔无奈的看着我，呼了一口气，淡然的说到：“其实对和错并不是那么重要，你在意只是现在安稳的生活，而不是别人反应对吗？”
    我点点头，同时也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