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的呢喃

    
    现在的拾荒行者，下山比以前早了许多。照以前现在还有人往上爬呢~一位老者见我沮丧的坐在那的我问道：“小哥儿，你坐在干啥子呀？你家大人呢？”
    我嗓子有些沙哑了，我睁着嗓子回到：“我自己一个人来的，想爬上去拾荒呢。~”
    我的话引起周围人的轻笑，老者也笑着对我道：“走下山吧，现在镇里有规定晚上不让在垃圾山里逗留。”
    见我还有些执拗不想走，你伸手扶起我说道：“走，先下山，咱们到山下唠唠去。”
    我在老者热心劝说下，我也只好跟着众人先下山，等到了山脚下，老者与同行人都席地而坐，就地先休息会儿。
    “小哥儿，第一次来垃圾山吧？”老者说着掏出一瓶水，喝了口就递给坐在他旁边的我，我其实喉咙已经冒火了，我实在太渴，也不故作矜持。
    接过就喝，等我停下，一瓶水就全喝光了，我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正微笑视我的老者说：“以前也来过，但是现在这个模样的拾荒小镇第一次来，不好意思，我实在太渴了，把您的水喝完了。”
    “不打紧儿，一瓶水而已，现在拾荒小镇比以前好太多了，我们已经不用为了一瓶水而发愁了。”
    我没有接话，但心里很认同他的话。
    “小哥儿，想做个拾荒行者，今天自个儿来爬山的？”
    “嗯”我随口回答，我正将缠着手指头上的纱布取掉，纱布里渗进了汗水难受的紧。
    “其实你应该去拾荒小镇自治会登记下，这样你可以领到我们一样的工作服，一本垃圾种类介绍册，和拾荒编队的号。”
    “拾荒小镇自治会？现在想做个拾荒行者也需要申请才可以嘛?”
    闻言老者爽朗一笑，带着和蔼的笑容对我说道：“不申请也可以坐拾荒行者，可是申请后有免费的工作服可以领，虽然要被定期检查工作服使用情况，如果不爱护，会被收回分给其他人，但只要你平时勤加清洗，爱护。一般也会有什么问题。”
    “至于介绍手册，是根据垃圾山拾到的物品进行了分类，和大致价格参考。让我们拾荒的拾荒有了标准参照。自治会还会根据新增的物品及价格浮动更新介绍手册，方便了我们这些大多数的拾荒行者。”
    老者顿了顿见我专心致志的听他讲解，没有浮躁的表情，就继续道：“至于拾荒编队号，就是给你分到一个片区，编进这一个片区拾荒行者编队，共同上山互帮互助，减少一些危险情况的发生。一些险要的地点也能在编队里及时告知”
    “原来是这样，我明天就去登记。”我有些恍然大悟。
    “到时候别忘了领工作服哦~这个可挽救了好多人性命啊~！”
    “是吗？”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老者也是谈性大起，说道：“在之前很多人，来到垃圾山，都是随身一套衣服，谁会带行礼。就算带了，几天下来不是被偷了，就是自己换钱去了。晚上睡觉呢就找个角落躺地上就睡。也就形成服装很宽大，又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这样呢白天扛晒，晚上扛冻。”
    说着还在自己身上比划了几下：“可是上山拾垃圾这样的衣服就不行咯，很多时候你一个不小心你的衣服就会被挂住，将你的衣服划破是小事，要是被带倒在地或者是将什么垃圾堆带着滑落了，那就可能很严重咯。”
    老者抬着头，像是回忆起什么往事，低沉说道“我的很多伙伴就是这样没的，我曾经亲眼看到经常一起结伴的拾荒行者，被一根钉子挂住裤腿摔倒，正巧摔在一根钢条上，整个人就被刺穿了，我背着他从垃圾山下来的时候就没了呼吸，哎~其实那时候缺衣少药的，别说他那个样子，流了那么多血，就是稍微轻点的划伤，磕破头，这些伤口也有可能是致命的。”
    “对不起，让您回忆起悲伤的往事。”
    “不打紧哟，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日子越来越好了，以前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这些都要感谢豪格，是他改变了垃圾山，给了我们这些人带来了活路，带来了希望。我们这些拾荒行者现在的日子也有了盼头。”
    “是啊，豪格真是我们的救星”旁边其他拾荒行者也纷纷附和。
    我可以看出他们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感激豪格大叔给他们带来了生活的盼头！~
    老者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着我道：“小哥儿，打起精神来，明天会更好，你要有信心，世上没有爬不上去的山，你今天能爬到半山腰就是胜过昨天的你了。”
    “嗯”我有样学样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着老者问道：“请问您贵姓呀，怎么称呼呢？”
    “呵呵，之前的名字，我忘了，我现在叫渡川~这个是豪格镇长给我新起的名字，我很喜欢。”
    “渡川”我在心中默念，记在心里。
    “我叫陈月生，很高兴认识你。”
    哈哈，渡川爽朗大笑道。
    “陈月生，明天见，欢迎来到拾荒小镇。”
    与渡川分别之后，我回到豪格大叔的二层小楼。豪格大叔依旧坐在台阶上，望着残阳火霞照耀的垃圾山。
    我照旧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他也照旧一言不发的递给我一张烧饼。
    “我今天看到渡川了，他很感激你为拾荒行者做的一切。”
    豪格没有回应，默默啃着手里的饼。
    “明天我想去自治会登记做个拾荒行者。”他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我今天上市集找到一份工作，管一顿早饭，明天早上不用洛饼大婶给我准备早饭了。”
    只有一阵呼哧呼哧啃饼时发出的鼻音，回应着我。
    见状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起身对着豪格大叔说道：“豪格大叔，您慢吃，我先进屋了。”
    言毕，我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正欲转身，传来了豪格大叔的叮嘱：“去找你洛饼婶子帮你换下伤口上的药，别发炎了。”
    “嗯，好的”
    “还有别在别人吃东西的时候拍身上的灰尘。”
    “额，好的，我记住了，豪格大叔”
    我本不想去早餐店帮工的，感觉老板娘实在太吝啬市侩了，可是听到渡川那句：欢迎来到拾荒小镇，我改变主意了，我既然来到这里，就是拾荒小镇的一员，我就应该适应这里的生活，这里的一切。晚上躺在床上，心里如是想着。
    凌晨四点半，我下床收拾妥当来到早餐铺子，此时看了下大叔留给我手环，里面的信号接收器已经拆除了，也就一个看时间，定闹钟的功能了，但我还是很宝贵的戴在手上。上面现在正显示五点一刻，我站在早餐铺门口静静等着大门打开。
    里面传来非常忙碌的响动，老板和老板娘应该早就在忙了，我犹豫了下，觉得还没到上工时间，可以等会在敲门。
    五点二十九分，早餐铺的门开了，老板见我站在门口，一时间有些意外的呆立当场，他可能没有想到我真的回来，待他回神朝着里屋喊道：“春枝，你的小伙计来了。”
    “早上好，老板，我叫陈月生，您以后可以喊我月生就行了。”
    “哈哈，可别叫我老板，听着怪叫人害羞的，你叫我春来就行了。”
    “小帅哥，别在门口杵着了。”老板娘此时正拿着放在里屋的两个板凳，走到门口说道：“春来，你去把桌子搬出来，然后在下三碗面，一会儿就有人赶早集的人了，可能就没功夫吃早饭了。”
    “诶~好”春来刚刚转身又回头对我说道：“月生，你先和春枝在外面坐会，一会儿就好了。”
    “嗯，好”
    春枝满面笑容的对我说：“月生是吧，你这么早来，一定很冷了吧~先去屋里搬几个板凳出来，活动活动就暖和了。”
    额~她前半段语调娇作，后半段语调务实，真是另人不服都不行。
    我二话没说，麻溜的跑进屋里将四个小板凳搬起来，跟着春来一起向外走了。
    来回三四趟得有，春枝在店铺外摆好四张桌子，我搬来了十六只小凳子，之后又打来热水，将屋里屋外桌子凳子都擦拭了一遍。
    春枝笑呵呵的看着我忙活，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一切，她走上前来摸着我的头笑嘻嘻的说道：“月生啊”
    瞧~昨天还横眉冷对的，今天这会儿都似相熟很久了。
    “老板娘，我在！~”我神情饱满，中气很足，态度端正，语调平稳，目光殷切。这种只待她一声令下，立马行动的做派拿捏的死死的。如果你要问我为啥要这样，哎~为了以后的生活，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的道理我还是很懂滴~此时我的内心戏码是非常的足。
    “瞧你喊得，把我都喊老了，以后叫姐，我也就比你大那么一点点。”
    “额”我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叫就比我大一点点，瞧她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我在心里默默的吐槽。
    见我有些发愣的站在一边，春枝又说道：“别愣在那里了，去帮你春来哥，端面去。赶紧吃，不然一会儿就有人上门了。”
    “嗯”我赶紧屁颠屁颠的跑进屋里。
    二两刚出锅的阳春面，配着一夜没关火，小火慢炖的肉汤，喝上几口驱走清晨寒气，一口气吃下肚，浑身都冒着热气。
    更别说这味道真的很好。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毕竟这是用自己一早上加一上午换来的面条汤，我歇了口气，准备将碗底子也添干净。
    这时候已经有人来赶集了，碰巧一人经过早餐铺前，闻着肉汤香，就走不动道了，不由自主的问老板娘多少钱一碗。
    我正要站起来招呼这个食客，春枝将我按住说道：“我去招呼，你要是没吃饱，就再去盛一碗肉汤喝，但是不能浪费啊。”
    “您是吃面还是肉汤配面饼呢？我家只有这两样哈。”老板娘热情的上前招呼着。
    “吃饼吧，主要是闻着你家肉汤香来的。”来人有些据谨，说话声音很小，也很轻。
    “那您可来着了，我们家这肉汤可是小火慢炖了一个晚上的，味道可好了，要是您在配上一个饼，吃着可香了。而且还便宜，一张饼加肉汤，才六两粮票。”老板娘微笑着对食客介绍着，还不忘察言观色，见来人有犹豫补充说道：“一张饼足有一两多的面做成的，加人工，成本就值二两粮票了，还有我们家的汤，那都是用的沙虫颈骨炖出来的，喝过的没有不叫好的，我们在这都是老生意了，小本买卖的实在人。”
    来人还是有些举棋不定，支支吾吾的，半天没吭声~
    “要不，你先喝碗肉汤，觉的我没自夸，是真美味，在给您配张饼怎么样？”
    “好吧~”来人看着老板娘真挚而不带鄙夷的眼神，终于还是走了进来。
    见有第一桩生意进门，老板娘笑面如花的朝擀面台擀面的春来喊道：“端~一碗肉汤配一张白面饼嘞，不好吃不收钱嘿。”
    老板娘说话的声音很大，看似对着春来哥说，却像是喊给街上的人听的。
    春来哥也是大声的应和道：“好咧，马上好，保证好吃，不好吃，您且扣我工钱。”声音更加响亮，都盖过了街面上的嘈杂声。
    我端着空碗跑到擀面台后面一个塑料大盆旁，将碗放进去，这是洗碗盆，每桌吃完收回来的碗就放在这里，满了就洗。
    我转身走向擀面台时，春来已将刚出炉的白面饼和肉汤摆好放在托盘上了，准备端上去，我急忙从他手中接过说道：“我来吧。”
    春来微笑的点点头，放开端托盘的手，没曾想这托盘还真有些重，差点就没有端稳，还好稳住了，不然就得把明天的早饭给赔进去了。
    我小心翼翼得朝那食客坐的桌子走过去，就差一步就能到桌边，被春枝伸手接过，还被数落道：“这么慢，怎么能让客人等这么久~”
    来的第一个食客是个很客气的人，闻言立马起身说道：“不碍事，不碍事的。”
    “不好意思啊，家里来的亲戚，没办法就让来当几天小伙计，小孩子也不容易”听着老板娘的言语，来的第一个食客缓缓坐下，结果老板娘的下一个动作又让他站起来了，春枝双手将肉汤递到他面前，还不忘说道：“来您趁热尝尝，汤热的味道才好。”
    “哪里使得哟，我自己来，自己来”来的第一个食客受宠若惊的站起来，双手接过肉汤，刚刚膝盖半弯，准备坐下。
    就又听老板娘说道：“要是觉得不好吃，这面饼啊~就当我送您的哩。”
    搞得来的第一个客人，都不知道说啥好，一口还没喝呢，这会屁股坐下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最后还是春枝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摁，那人才顺势坐下。
    末了春枝还说了句：“慢吃哈”搞得那来的第一个客人又想站起来回话。还是春枝转身快，那来的第一个客人才没来得及站起来表示感谢，才作罢。
    我当时就特别不理解这第一位来得客人那么客气干啥，搞得自己吃个早饭都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