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第二个食客上门了,面相是个中年人,头发有些卷卷的,看上去很洋气。离着早餐铺还有点距离呢~就很大声的喊道:“春枝啊~给俺赶紧下二两面嘿,在来个饼,记得要放辣哈”听着语气和老板娘很熟的样子,应该是个熟客。
“诶,好咧”春枝迎上去说道:“卷哥,今天来这么早,市集还有一会才开呢。”正好走到一处空座,指着座位说道:“来这边坐。”
“这不,想早点见见你么~春枝哟你嫁人也太早了,我好后悔没早点认识你,不然你现在就叫花枝了,给我后悔的哟!”卷哥自己都给自己说笑了。
“那你今天这是给自己后悔醒的嘛?”春枝白了他一眼,但没有觉得她有多生气的样子,卷哥也不以为意,乐呵呵坐在位子上。春枝末了加了句“瞧你个出息样”才转身去端早餐。
闻言卷哥在坐着的位子上乐呵的不行,貌似这应该是常有的戏码。我瞧着也挺可乐的。
渐渐的客人越来越多了,我有些跟不上节奏了,主要手脚是真有点慢啊,不怪春枝说我。那春枝老板娘见我这样,也是很善解人意的将我发配道塑料盆边,洗碗去了。哎`你说气人不气人,我刷个碗也慢的不行,这碗洗的,不是越来越少,而是越来越多,还好春来抽空帮我一把。时不时的蹲下帮我洗一会儿。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春枝的那张嘴。你看她那张嘴从第一个客人开始就没停过,我这小身子骨能扛住她唠叨几轮的?我心里悲哀的想着。
早上的生意着实有些火爆,直到临近中午还有客人上门,要不是食材没有了,感觉能一直营业到下午去。
我的两条胳膊上传来熟悉的酸痛感,腿也蹲的麻麻的不听使唤。正当我坐在凳子上捶着双腿,春枝让我先回去的的话语,就有如天籁之音传入我耳朵里。我看或许是春枝良心发现了,才没让我留下来打扫卫生,就放我走了。
我是再三感谢,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店铺,到了街头的转角春枝看不见的地方,撒开步子就跑,生怕春枝反悔,把我喊回去。
离开市集我直奔自治会,拾荒镇的自治会设在小镇中央广场旁边,就是以前的空地。当我见到自治会的驻地,发现非常的简陋,就是几排铁皮房组成的,道路边上竖着一个大牌子:拾荒小镇自治会
当我敲开一间铁皮屋的房门,被告知现在是午休时间,不办公等下午两点在过来。
我就在门口旁边的空地找了一了个荫凉地坐着等,我没有选择回二层小楼,我当时感觉如果回去了我可能就不想当拾荒行者了。
我就这么无聊的等着,伴随着饥饿感的袭来,迫使我直接躺在在地上等,整个人也显得无精打采的。
突然有人喊我:“月生,你怎么在这里?”
我抬眼朝来人望去,是阿泰叔。我立马翻身站起来,说道:“阿泰叔叔好!~”同时朝他走去。
“你大中午的不回去吃饭,跑这里来干嘛?”
我有些难为情的说:“我来登记做拾荒行者,得挣钱养活我自己。”
“哦哦”阿泰叔恍然大悟,有些明白过来说道:“我正巧来这处理点事情,也没吃饭呢,走,一起吃饭去。”
“我没钱”我将头低着,难为情得说道。
阿泰叔见我的样子,抚掌大笑,接着说道:“没事的,这顿算我为你来拾荒小镇接风宴,是我请你的,不要钱。走吧”
说着拉着我就走,阿泰叔领着我到市集街后的饭店,点了几样硬菜,红焖沙虫肉,爆炒沙虫肉片,沙虫颈骨汤,又点了两样时蔬。
老板见来人是阿泰叔还很特意的送了两瓶饮料,待老板下去准备的时候,阿泰叔才开口说道:“你别去登记什么拾荒行者了,不会给你通过的,,现在有明确的规定,想做拾荒行者必须在15岁以上。你这年纪私自攀登都是不允许的。现在不像以前了,谁都可以去拾垃圾,换垃圾,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可是我得要活我自己啊,而且我还欠了豪格大叔生活费呢,现在都不知道欠多少了,应该已经非常多了。”我的情绪有些失落的说道。
“凡事要量力而行,不要强迫自己做不合适自己的事情,这样很可能没有结果,白费力。你工作的事情我给你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合适你的。”话到此处,阿泰叔像是想到了什么,但又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这样吧,我这里正好有个工作,你现在就能干。”
“什么工作?”我眼前一亮,激动的追问道。
“就是每晚到我那帮我照顾秦康,我家就在豪格家左手边第二栋,给你的报酬就是晚上一顿晚饭,你看怎么样?”
我有些不解问道:“秦康是谁?”
阿泰叔笑着回答:“是我儿子,我的全名叫秦安泰,我儿子还没出生的时候就遭遇一场变故,所以身子骨很弱,不能下地。现在白天有人照顾他,可是我每天回去都很晚了,晚上就他一个人呆在家里,我希望在我回到家之前有个人能陪陪他,跟他说说话。”
此时菜开始端上来了,阿泰叔转而对老板说道:“老板先上米饭”
“好咧,马上来”
我接口说道:“好的,阿泰叔,晚上我会过去的。”
“嗯,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精神找工作,要对自己有信心。”
“嗯”我点点头,和阿泰叔抄起筷子开始风卷残云般扫荡桌子上的饭菜,我们对粮食都是很珍惜的,不会去浪费一粒米一点汤,全部扫进肚子里。
吃完饭与阿泰叔分别时,阿泰叔还特意叮嘱我一句:“要对自己有信心。”
我走在街上回想起来,是啊,现在的我除了有信心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了,不对,身上还有一把枪和十二颗子弹,这也是阿泰叔上次夜宵时候送我的,现在拾荒小镇里子弹是硬通货,应该可以值点钱。
但我并没有想着去卖掉,所以也没有去打听具体值多少钱。从村子出来,除了沃克大叔以外,这是我收到的第三件礼物,艾尔的一本书,红老爹的一本书,阿泰叔的一把枪,我都一一保存着,这些东西都对我而言异常的珍贵。
走到小镇的岔路口,我有些犯难了,我这时候应该去哪里呢?或者说我应该干些什么呢?
垃圾山去不了,市集也歇业了。春日正午,在骄阳下我还隐隐觉得有些犯困。索性没有地方可去,想来思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不想了,就地找了个荫凉角落眯一会儿在说。
焦躁不安的心,适当的也需要休息,不是?自己心里如是想着。
我驾轻就熟的在马陆转角的旮旯里一坐,靠着墙边就开始打盹。就在我昏昏欲睡,恰在这时“咚咚咚”拨浪鼓声由远及近的传来,顿时我的睡意全无。
顺着声音张望,见一位衣着朴素的,有着被太阳晒的黝黑皮肤的中年人,推着一辆电动车朝我的方向,顺着街道缓缓走来,不时播放拨浪鼓的鼓声。
他让我想起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光,那时候也有个经常到我们村子走街串巷的货郎,那是个古铜色皮肤,一身腱子肉的大哥哥。
他只在春秋两季才会来我们村子,他也是用电动车驮着一个大大的木箱子,里面有盐水,大米,酱油,糖等一些生活用品,偶尔还有旧鞋,旧玩具等一些旧物。那时候我总觉他车后座的大箱子,就是个百宝箱,啥东西都有。
每次来我们村子也是播放这种拨浪鼓的声响,其实我们村子不大,就算他不放音响,只有有人见到他,喊几声,各家各户都会传着话跟邻居说货郎来了,很快就会有很多大人打开门,有的会提着旧物看他收不收,或者换点东西。再者看着他那有没有他们家缺的物件,买点备着。
可就是货郎哥就是执着着放着这拨浪鼓的声响,在村子里穿行,大人不知道,但我们小孩子还是很喜欢听着这声音。无论我们在干什么都会第一时间跑过去,因为货郎哥人很好每次都会分些小糖果给我们。
那时候有些不解为什么一进村子就不骑车了,推着车子前行?
有次碰巧他坐在村口休息,就跑过去问他为啥?我才知晓,主要原因是节省电源,春天和秋天虽然大概率碰不到沙虫,可以如果半路上没电了,也是很危险的事情。所以每到个村子尽量让车自带的太阳能充电,存续电能。
其次这是他们这个职业历史悠久的见证,在很古老的时代,那时候没有音响设备,就靠着摇着拨浪鼓,吸引别人注意,所以他们要秉承这个传统。
货郎说道此处那种自豪感悠然而出。同时回想到此处我的大脑里闪出一道光,我立刻走上前去,喊道:“货郎大叔,你怎么不去市集摆摊卖货呀?”
“去了,但还有些没有卖完,在看着还有没有人卖。”货郎大叔憨厚淳朴的回答。
我将中午剩下的半瓶汽水掏出来,递给货郎大叔:“大叔,看你也累了一上午了,来歇会呗。”
货郎看了看,我手中的汽水,犹豫了下,没有接,说道:“也好,这中午头是有些晒,谢谢哈,我自己带的有水。”
货郎说着推着车,停在在刚刚我坐着的墙角,我见状也坐过去说道:“大叔,这个汽水很好喝的,你要不来一口?”
货郎从腰间掏出自己的装水的瓶子在我面前晃了晃,憨厚的笑笑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你看我自己有,少年郎,你叫啥呀?也是来赶集的嘛?”
“我叫陈月生,刚来拾荒小镇的,以前是火星村的。”
“火星村,不是被沙虫给害了嘛?”货郎有些惊讶的说道。
“嗯,我和我叔当时不在村里逃过了一劫。”想到村子的惨状,我着实有些情绪低落。
我想到他可能知道什么,我又抬头对着他问道:“您知道我们火星村的事情,是见过我们村子逃过去的人了,是吗?”我有些期盼的望向他。
货郎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们村子离你村子还挺远的。我叫郭水,是南栖村的。我们村子前一阵也被沙虫袭击了,不过我们提前得知了沙虫的动向,提前撤离村子躲开了。但村子也被毁坏的不成样子,日子也困难,就到附近的村子讨饥荒,路过红星村,但没有进去,不管村里人在不在了,只要没有人同意,我们也是不能随意进去的。”
“嗯,谢谢”我还是相信货郎郭水的话,他是个憨厚耿直的人,不然不会给我说这么多,但没有听到其他人的消息,还是有些失望,失落。
郭水见状掏出两颗糖豆递给我说道:“少年郎,现在能在拾荒小镇也很好啦,我们村子好多人都搬过来了,这里生活条件比我们的村子好太多了,要不是我家里还有几亩好田地舍不下心来,我也搬进这小镇住了。
我收敛下了情绪,见货郎郭水是个实在的老实人,就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郭水叔,你们这做货郎的,咋知道要卖啥东西呀?我也想找个营生做做。”
货郎郭水爽朗大笑,片刻后说道:“少年郎,你才多大就出来找营生了,你家大人呢?”
我支支吾吾的说道:“就是我家大人让我自己出来找营生养活自己的。”
郭水不笑了,有些难以理解的说道:“你家大人也是够狠心的。让你这么小的娃娃就出来找营生做工。”
我没吱声,觉得也没有啥好解释,也没必要说的太多。
“哎”货郎郭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呢,我们这个货郎这门营生,就两个窍门;一是运,二是换。将一个东西从一个地方运到另一个地方,中间隔着距离,就产生运费。一般我们会在原先的价格上加两层,作为幸苦钱。
而换东西就很好懂了,别人不要的东西,只要还能用,你就可以跟他换,价格会非常便宜。但这些旧东西有人需要了,价格就能涨上去,我们就能赚到中间的差价。
这么个营生说到底就是我们付出时间和体力赚的辛苦钱。”
或许是货郎见我可伶吧,没有拿架子,一股脑的将这门营生的窍门都说了出来。
我在旁边也听的入神,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心里幻想着好日子正在向我招手,可接下来的话让我又回归到现实中。
“我们一般也就在春秋两季,城里大规模扫清沙虫才出来,将家里用不着的东西,拾掇拾掇。在去城里买些盐啊,糖豆啊,玩具啥的,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售换。
其实啊,我们这即浪费时间,挣得还不多。有时候还会压很多旧货在手上,只能等来年看能不能销售出去,或者就自己用。我就是压的旧货太多了,才去市集上碰运气的。”
“谢谢,我明白了”我非常认真说道。货郎见休息差不多了,将水瓶盖拧开喝了口,就别回腰带上,起身走到车边,转头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这也不是啥秘密的事情,但我还是劝你别做这门营生,你应该多找找,找到合适自己的,你才能做的长久,走的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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