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嫡子

第一卷 初露锋芒 第三十六章 药王谷命案

    
    李建成与李元吉改葬一事准备完毕之后,李世民请大庄严寺高僧为其做法事三天,择一几日下葬。
    下葬当日,李世民在宜秋门放声大哭,哭声凄惨,闻者落泪。都说兄弟姐妹是这个世上陪伴自己最久的人,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四人,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了,最主要的是下葬的两人是他亲手斩杀的,无情最是帝王家,在这一刻相信李世民的心中是有愧疚和后悔的。
    李建成和李元吉埋葬在献陵前方,献陵是李渊自己找地理先生选定的,此时虽然尚未动工,但是陵墓范围已然确定了。
    魏征、王珪等故太子府僚请求陪送到下葬之处,李世民同意了,同行之人还有李复及礼部官员。
    因为李建成和李元吉已无子嗣,李世民命李复全程代行子侄之礼。看着父亲和五位弟弟的棺木缓缓入土,李复的内心瞬间涌上一股恨意,他将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内心瞬间迸射出了复仇的火星。
    李世民自两位兄弟及诸位侄子被厚葬之后,睡眠已无大碍,多日来,秦琼和尉迟恭夜间一直在寝殿外守候,身体有些吃不消,但李世民对地府之事心有余悸,一直不肯松口取消站岗,只是让二人白天休息。
    李复很清楚李世民睡眠改善是因为什么,便向他进谏道:“圣上,秦将军和尉迟将军乃是天上将星下凡,别说他们本尊,哪怕就是他们的影子都能让魑魅魍魉退避三舍。圣上可将他们二人的画像贴在门上,也定能将妖魔鬼怪拒之门外。”
    李世民也见二位爱卿近来身形消瘦,很是心疼,便采用了李复的建议,命画师阎立本为二人绘制了画像,画像中二人身着铠甲,手持兵刃,威风凛凛。两人的画像被贴到了寝殿的大门上,李复说的果然没错,李世民的睡眠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后来这一习俗流传到了民间,秦琼和尉迟恭便成了传说中的门神了。
    俗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哪里是门神的作用,其实是李世民的心清净了。
    秦琼和尉迟恭终于解放了,二人的职位此时分别是左、右武-卫大将军,他俩叫上了同是秦王府旧臣的张士贵,三人一起在秦琼的家里小酌。
    聊起了李复,张士贵之前刚也受过李复的恩惠,三人一致认为辰州来的这个胡司马有点意思。
    李复来长安已半月了,这一日前来向李世民辞行返回辰州,李世民虽有不舍,但也不便再留,离别之时,李世民免了辰州百姓两年的赋税,李复拜谢不已。
    城门处,驸马柴绍拦住了李复的去路,拜托他照顾柴郡主,李复满口答应,柴绍对李复好感颇生。
    出了长安城,李复再也克制不住了,父亲和弟弟身死时的惨状,他能想象得出来,自古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顿时觉得一股热血冲入脑门,头疼欲裂,重重地跌到了柳蓉的怀里,马车直接驶向了太白山药王谷。
    李复由于年轻,躺了一会,等进了太白山的时候,头疼已经好多了。
    太白山诸峰,笼罩着淡淡轻烟,若隐若现,影影绰绰的群山像一个睡意未醒的仙子。一行人坐着马车缓缓前行,生怕马车过快吵醒了这位文静的仙子。
    走了一会,几人来到了药王谷的谷口,用两块巨石简单的做了石门,上边分别雕刻着: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
    “这药王谷还真是人间仙境啊!走了这么久,一个人也没见到。”千面张不自主的说了一句。
    “嗯,这一进来,我怎么觉得头好多了。”李复接过话头说道。
    “嘿嘿……”张芳笑了一声,“你那是蓉儿娘子给温存的吧”
    “哈哈……”千面张亦大笑。
    “……”柳蓉红着脸欲言又止。
    “咋的,眼馋啊?馋死你”李复乐呵呵的看向柳蓉:“是吧?”
    柳蓉瞪了李复一样,转过身去,挑起车帘,看向了马车外。
    “站住!”马车前边出现一群人,衣着朴素,款式多样,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农具,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怎么啦?”李复问道。
    “胡司马,好像是一群村民”张芳停住了马车。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村民走上前来问道。
    “我家大郎身体抱恙,特来此地拜求药王医治。”张芳跳下马车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药王多年前就闭关不再见客了,你们回去吧!”
    “这位大兄,我家大朗身体痛苦多日,只求见孙药王一面”
    “药王不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多说无益,回去吧!”
    李复听到这里,缓缓掀开马车前帘,“这位大兄,劳烦通禀一声,我们有孙凡少谷主的书信。”,说罢,李复将腰牌递给了那个村民。
    那位村民看了看腰牌,是药王谷的东西,说了句:“你们在这等等”。然后对那群村民说了句:“别让他们进谷”,然后匆匆向谷中走去。
    大约过了两刻钟,一个衣着稍显华丽,年龄二十五六的男子跟着村民来到了马车前。
    “是哪位郎君有家兄的书信?”,男子朝马车里看了看。
    “是我”李复缓缓下了马车,将书信递到了男子手上。
    男子拆开书信看了看:“你就是胡司马?”
    “正是”
    “呵呵……胡司马,刚才多有怠慢,请海涵。只因谷中今日发生了一件事情,不得已封了谷门。快请吧!”男子说完,接着一摆手,众村民让出一条路,李复等人驾着马车缓缓驶进了山谷。
    “乘马车一起走吧”李复向男子发出邀请。
    “好”男子也是个爽快人,一跃上了马车。
    “你是孙少主的弟弟?”李复问道
    “药王谷没有什么少主,孙凡是我大兄,我叫孙行,男子中排行老二。”
    “奥奥,原来是孙二兄。冒昧前来讨饶,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前几日我们收到了大兄的飞鸽传书,大兄在信中交代胡司马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让我们好生照顾,今日一见,没想到胡司马竟如此年轻。”
    “孙大兄谬赞了,实不敢当。刚才听孙二兄说谷中今日发生了一件事,不知什么事?可方便说?”
    “哎!没什么不方便的,谷中今日发生了一件命案,高州俚僚人酋帅谈殿的小儿子被人给杀了。”
    谈殿?李复对此人略有耳闻,隋朝开皇年间,泷州陈佛智响应俚帅王仲宣起兵反隋,后兵败被杀,谈殿暗中派人保护了陈佛智的儿子陈龙树,后将其送到安州避祸,趁机笼络了人心。后来联盟云雾、云开大山中的垌主酋长,替代了陈氏在怀德山区的传统势力范围,成了俚酋的大渠帅。
    “谈殿的儿子怎么会不远千里来这药王谷?”李复思忖道。
    “岭南大酋长冼长真有肺痨,岭南无人能治,家兄曾云游岭南为其医治过,不过只是暂时压制住了,当时告诉过他,如若再犯,非太白山的独叶草不能治。这独叶草普天之下只有我太白山才有,称得上世珍国宝”
    “这大酋长这是又犯病了?”
    “嗯,谈殿为了巴结拉拢,就秘密派他的小儿子谈康带人前来求草。不过他的老对手冯盎也派了自己的儿子冯智诚前来求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人从来到这药王谷就矛盾不断。家父本着医者仁心,以让我准备了独叶草,可这二人互不相让,都想自己一人带走,矛盾愈来愈烈,就在今早,谈康被人杀死在了房间里。”
    “那冯智诚呢?”
    “谈康被发现死在房间里之后,他的手下在他身下发现了用血写的冯智诚三个字,便自发组织前来去找冯智诚拼命,现在都被药王谷的人控制起来了。”
    李复脑海里快速地过着整件事,觉得有点不合理,脸上流露出怀疑之色。
    孙行见李复不说话,笑道:“我孙氏一脉自晋末之时便隐居在这太白山上,行医治病。可以说黑白两道都给三分面子,有不少文人武士都隐居在此,卧虎藏龙不敢说,但是擒拿两伙喽啰还是不在话下的。”
    李复一听孙行这么说,知道他是误会了,忙解释道:“孙二兄误会了,我是对这案情有些好奇和怀疑”
    “胡司马对这案子感兴趣?”
    “嗯,觉得有些地方不合理”
    “倘若胡司马愿意出手相助,我药王谷自当感激不尽。不瞒胡司马,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报官,不想毁了药王谷几百年来的宁静。”
    “在下自当尽心竭力”
    “有劳胡司马了”
    一行人来到一古寨前,两扇寨门是由许多碗口粗的桦木并排而成,木质表面早已被岁月洗礼的光滑细腻,古朴而又颇有威严。
    寨门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上书:百草为尊。
    “胡司马,劳烦你在寨中稍候,我现在去请家父。”
    “药王不在谷中?”
    “那倒不是,只是家父已有十几年不住在寨子里了,一直隐居在大太白海之上的万年不融的冰洞旁边的草庐内。世人只知道家父行医救世,却很少有人知道家父还是个术士。家父年轻的时候,曾痴迷过丹药,无意中发现了黑药。黑药是术士用来炼丹的,此药性情火爆,不受人控制。后来明白长生不老虚无不可追的时候,便潜下心来研究黑药,立志此生能控制黑药。”
    李复第一次听说黑药,以为与之前孙凡研制的文山白药一样,都是治病救人的,也就没有多问。
    “既然药王正在闭关制药,那就不要打扰他了吧,我本来也无大碍,等药王出关,我再来拜会”
    “胡司马不要误会,家父不是闭关,是因为黑药性烈,不适宜在木寨中研制,才搬去了大太白海之上。平日里,如若有人来寻医问药,我都能应付的来,只是胡司马之疾既然大兄都无能为力,我就不献丑了。前段时间,太子抱恙,圣人差人来请,家父还曾远赴长安,呵呵……胡司马千万不必介怀。再者,谷中发生凶杀案,于情于理都要跟家父回禀一声,胡司马请稍息片刻,我这就去请家父。”
    “孙二兄不忙,我等先去凶案现场看看如何?”
    “也好,请”孙行带着李复等人去了谈殿的房间,不过孙行还是命下人去通知了药王孙思邈。
    几人刚进入谈殿房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地上一大团血迹,谈殿卧在地上,脖子被人划了一刀,右手上方用血写着冯戴诚三个字,冯字很清楚,戴字比较模糊,诚字尚未写完。
    李复仔仔细细看了看谈殿的尸体,全身就颈部一处致命伤,是让人一刀毙命。
    “孙二兄,这谈殿身手如何,你可了解?”
    “应该还可以吧,曾与冯戴诚在寨子外边动过手,二人不相上下。但是要说他二人具体什么水平,我不擅长武术,说不好。”
    “照目前情况来看,凶手基本可以排除冯戴诚”
    “胡司马何以出此言?”
    “这谈殿被人一刀毙命,要么是武功极高,要么是用了迷药。武功极高自然不是冯戴诚,倘若是用了迷药,地上怎么会留下名字?明显是有人陷害冯戴诚。再者,这名字留的太假了,脖子上这一刀,血是成喷射状往外流的,人瞬间就懵了,在这种状态下,连这个冯字也写不完。”
    孙行思索着点了点头:“胡司马言之有理,在下佩服。可既不是冯戴诚,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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