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门之两宫情

第10章 杜如晦生病了

    
    ------------安兴贵家中----------------------
    琴室之中,琴女弄弦幽暗。琴声陡然急转而破裂,如万马奔腾。世民和康崇同时皱眉,不能下子。世民心中万分急促,杀了太子建成与齐王李元吉倒也罢了,往后的事情,才令他或许背负千古骂名。
    康崇说道:“听说当时太上皇召见了您,他是怎么跟你谈的呢?”
    世民双指投子在案,说道:“当时,父皇想命我饶恕了太子建成与齐王元吉的诸位儿子的性命,但是我做不到!”
    康崇淡淡地说道:“陛下真的是你的意思?”
    宇文士及、长孙无忌和安元寿见康崇直戳世民的要害,心中想来,若旁人一定被拿于阶下,偏偏康崇自小从不怕死,什么都能直说,哪里来顾忌陛下李世民的心情?
    世民从案上拈起一盏茶盅,然后说道:“是朕的意思!”
    康崇不由撑起了头,却望见世民的眼里满含泪水。
    康崇冷冷地说道:“不止吧。”
    世民慢慢地站起身,说道:“那个时候,太子建成和齐王元吉虽然亡故,朕虽然突然握有了京城的兵权,但是毕竟有很多事不得不去解决的。”
    康崇说道:“也就是说在圣旨之前,必须解决掉吗?”
    世民放下棋盒,在地下走了数十步,点头说道:“是的!的确如此!但朕知道太上皇他太怕朕了。”
    康崇说道:“还不如说武德九年,太上皇是怠政呢,不然怎么可能给您天下兵马的大权呢?”
    世民和长孙无忌同时望向了对方,康崇见识通透,至于太上皇为什么怠政,真的太难说了。因为太子建成与秦王世民太过优秀,所以李渊真的不必去操心什么。对内有太子建成,对外有秦王李世民。而李渊刚开始能做的就是做个安乐翁。但是人最怕的是年老,越是年老,尤其是帝王,他的帝位就会被人觊觎。李渊不得不在武德后期,面对着太子、秦王与齐王的同时煎逼,更在武德九年的今天,面临着玄武门内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康崇说道:“当时大家都杀昏了头,我都担心你杀到深宫去呢!”
    世民摇头说道:“那是朕的父亲,若杀进深宫,那是于理不合。但是呢,唉!如果斩杀了父亲,我恐怕天下的李氏藩王都要吓得联合起来造反了。”
    世民接着说道:“现在草原胡人已经杀到渭河对岸,至于朕为什么没有调集长安周围的人马来勤王,也就是这个意思了。朕登基不到两个月。朝廷人心不稳,波云诡谲。若来京勤王的士族进而逼宫,那恐怕真有内忧外患。所以,这次草原胡人来犯,朕只能帅京城之师,硬刚草原二十万部族了。”
    宇文士及和长孙无忌闻听世民所言,还是在情在理,轻举妄动,只会没顶之灾。只不过,如果可以不费兵马厮杀,就能轻易退敌,倒是不失上策。
    -----------------------弘义宫-------------
    世民又喝了口茶,想起那日,太上皇李渊立刻召见他时的情形。
    世民等带领数十人来到弘义宫。
    世民见府门洞开,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长孙无忌刚想进去,世民却阻止道:“先别进去!”此时他心中只想到后宫家眷是不是遭了意外,还有天策府里里外外的文臣武将是不是遭到不测。
    长孙无忌说道:“为什么不进去,他们万一有意外,怎么办?”
    世民说道:“如果他们有意外,那我们进去难道不成意外了?”
    却听身后有个女孩子笑道:“世民哥哥,您胆子怎么那么小,有啥意外的!尽管进去!”
    世民皱眉转身,正是自己的侍卫阿琪姑娘。
    阿琪冲上前来,站在数步之外,望着世民的玄甲内外,通体血染,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抱住了世民的脖子,银铃般地低笑道:“世民哥哥,世民哥哥!您回来就好啦!大家都没事!”
    世民吻住阿琪的前额,然后把阿琪抱了起来,说道:“你真是胆子忒大了,万一来的不是我,而是太子和齐王怎么办?”
    阿琪努着嘴说道:“切,我才不会像府里的那些娘娘们只会缩在乌龟壳里当乌龟,哥哥,怎么不带我去看热闹,撇下我和柴青俩个人在府里,半夜就偷偷溜走了!”
    阿琪又望向了世民的周围,说道:“世民哥哥分明带上了康崇哥哥,以防万一。那我康崇哥哥去哪里了?”
    世民这才冷笑道:“不带他还好,带上他,我差点就万一了!”
    阿琪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泪水突然挂上了脸颊,说道:“我康崇哥哥难道死了么?”
    世民狠狠地说道:“他去了安国宫府了,然后我会赐他死罪!你端滴想怎样呢?”世民的四位护卫分别是柴青、丘行恭、康崇和阿琪。尤其是康崇与阿琪自小最爱凑一起玩闹,感情非常好。世民也是看在眼里,拆分不开。
    世民刮了一下阿琪的鼻子,说道:“成天只有康崇哥哥,康崇哥哥。你有哪一天是想到我的?大家现在安全不安全,你是不是又到处乱跑,只想贪玩?”
    说真的,把弘义宫交给柴青和丘行恭也就罢了,把弘义宫交给小阿琪,真不知道李世民怎么打算的。
    诸人听来不由好笑,个个从马背上跳下。阿琪这时捏起哨子吹响了起来,府里由房玄龄亲自带队,冲出来好些人手。
    世民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弘义宫剩下的人手少得可怜,竟然连房玄龄都亲自带兵了,他十足一个文臣,哪里亲自指挥过人马呢?世民心中忽然好笑,从未与房玄龄交过手,赛过人马,什么时候与他各带十万兵马,看谁全军覆没,看谁得胜回朝。想想便是好笑起来。
    而正当众人刚想进府,只见身后的左右又涌来秦王府俩队人马,分别由安兴贵安国公与柴青带队。
    世民这才知道有人故意洞开大门,用兵马埋伏于左右的计策,若太子府与齐王府人杀来,还不是被包圆了吗?
    秦王府人才济济,这点小伎俩估计根本不是出自房谋杜断,看这小小情形,想必是某位娘娘定下的计策吧。
    世民莫名地感动,上前一把握住房玄龄的手,然后拥抱在了一起。房玄龄说的话倒让世民揪心起来:“杜如晦熬了半宿,忽然生了病,高烧不退。正喊着殿下的名字,一时清醒一时糊涂,清醒的时候,我问了他,他说只等你回来,他的病就好了。”
    世民本想回府立刻来见长孙娘娘,但是心中顿知不妥,直接一路奔跑来到杜如晦的房门前,轻轻扣门。有宫人为李世民移开房门,两进屋子里站了宫医及许多宫女,静静听候吩咐。
    医生康嵩熬了一整晚守候在杜如晦的身侧,世民这里上前,和悦地对康嵩说道:“杜如晦退烧了吗?”
    康嵩用冰袋敷着杜如晦,说道:“每天的傍晚,体温会最高,所以,殿下等上灯了再来看杜如晦吧。”
    世民急切道:“他有没喝药呢?你明知道他身体一直那么差!”
    康嵩说道:“那也要他肯吃啊。他醒着的时候,问了上百遍秦王有没音讯,结果,着急之下,又晕了。”你怪我,我怪谁?
    世民这就急烦了,在地下走来走去,浑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康嵩命人托起杜如晦的身体,世民见状亲自给杜如晦用药勺喂药。杜如晦慢慢睁开眼睛,眼见一个血人就在眼前,定睛再看,原来是秦王李世民,一时失声痛哭道:“殿下!您死了?您从阴曹地府中来命我一起去么?殿下,您等等我,我杜如晦便来陪您了。”
    世民摸了摸杜如晦的脑壳,这么聪明的脑子烧糊涂了,于是低声说道:“天下大事等着杜如晦您去定夺呢,您赶紧好起来,帮我想想接下去做些什么,我现在心乱如麻!至于要死要活的事情么,我活着您便活着,您死了我岂能活着呢?”
    杜如晦吃惊地自己坐起来,推掉康嵩拿药碗的手,颤抖的双手一把抚摸住李世民的脸庞,又哆嗦着摸了一遍李世民的身体,几乎不知如何说起。世民的眼泪也同时挂了下来,说道:“杜如晦,我没死。杜如晦,您赶紧休息,好好吃药,吃些饭食,我晚些来看您!”
    杜如晦呜咽地不知如何说话,突然张手抱住脸面恸哭起来,世民吓了一跳,杜如晦摆手道:“我知道了,秦王去吧,我只是开心!我立刻休息,好好吃药,真想立刻好起来。”
    世民站起身来,这才退回到门外。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刷刷直流。
    世民走出杜如晦的卧室,见阿琪眼睛红红的站在门首,知道这丫头在想些什么,丫头年纪不小了,是该谈婚论嫁了,从她的心事来看,非康崇莫属。但康崇难道就一定是丫头的良配吗?何况康崇也许只是把丫头当成了世民身边的丫头,一向只跟祖薇夫人好得糖不离蜜,如胶似漆的。世民想想便头痛,于是没好气地说道:“我即刻赐死康崇,让祖薇殉葬,你倒哭什么?”阿琪大叫一声:“世民哥哥,你说什么!我不再理你了!”失声痛哭之下,一个纵越便离开世民的身边。
    世民也分明怄气,只在阿琪身后嘀咕着说道:“又没让你殉葬,哭什么!”他头痛极了,杜如晦病了,阿琪又跟他怄气,自己的事情如泰山压顶般下来,没人筹算也就罢了,还竟是这般烦人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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