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告捷,大晋营内又传喜讯,林牧之根僖宗求的两万青州援军,也到了前线,这样一来,相比燕军,大晋前线兵士远超燕军,林牧之与彭关封大喜过望,不断鼓励将士们,声称再有一战定可拿下马首山!
林、彭二人为第二次攻城召集诸将一同商议战前部署,作为参军祭酒的韩申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正所谓,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此乃疲敌之计也,我军此时兵力、装备皆倍于敌军,这时我军之优势。但要强攻,故然能成,但损失一定会惨重,得不偿失。不如我军不断派小股部队骚扰,让敌军疲惫不堪,在找机会一举攻之,如此便可以最小的损失,收获最大的效果!”
众位将士也真为,此计可行,纷纷支持韩申的意见。但彭关封却问了韩申一个问题:“军师,我军深入燕州,粮道冗长,如今又增添两万援军,只怕延长作战时间,会让我军粮食造成紧张啊!”
众将士一听,彭将军说的也有道理,这也是个重要的问题,不能不提前做好对策。
韩申思索了片刻,为其解答:“将军考虑不无道理,这也是个要命的问题。不如我等测算好下批粮草到达前还能支撑几日,在这期间我们不间断的分拨扰敌,并放出消息,就说我军粮草即将到达前线,已经在途中,此时敌军定会出机动部队,劫我粮道,只要敌军那只骑兵部队出去了,我军便攻城。在此之前,要让一对我军,埋伏在粮道上,拖延住他,不让其会援,使其疲于奔命,这样便可一举攻破燕军大营,此乃疲军之计与分兵之计共施也!”
“好!军师不愧是大才,如此周密谋划,相必敌军定会如我圈套也!到那时,便是我军大胜之时!”林牧之显然对韩申的谋划十分赞同,于是豪情万丈的在众人面前夸赞了韩申一番!
彭关封也对韩申作出的谋划表示同意,接下来就是要研究该如何做战略部署了。林牧之,与彭关封商议,让秦辉、赵映二人带着两千长枪兵、一千弓弩手埋伏在建平这个地方,此地为平冈到临渝的咽喉要地,且四面环山,易于埋伏,只要敌军想劫粮道,便必定要经过此地。二派李贲、狄通、黄彪三人轮流指挥攻城,两千人为一波攻势,不分昼夜的骚扰敌军,使其疲惫不堪,只要敌军一分兵,这边便派大军攻城,一举拿下敌营!
行兵打仗,靠的就是兵不厌诈、周密算计,所以只要一方考虑的欠缺了些,那边要吃大亏的,晋军有韩申这样的用兵奇才,实在是大晋的福气,这多亏了僖宗慧眼识珠,将韩申这块璞玉从碎砖烂瓦里挑了出来。
晋军依照部署,不断的派小股部队袭击燕军大营,并放出消息,说自己粮食已经到了平冈,等到了前线大营,就是燕军被破之时!再不断的骚扰下,燕军的守备部队已经疲惫不堪,诸多将领夜以继日的守在营前,随时准备敌军的来袭,上到领兵之将,下到奋战之卒,皆几日未合眼,燕军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可还是不敢有丝毫退让,因为背后就是奉城,如若败了,便之前的努力都复之东流了!
鲁衍帐内,郭钧、丹阳子、杨立、丁尧、贯玉、等人商议对策,大家都满脸疲惫之色,精神头被消磨的一干二净,这些领兵之将比寻常士卒更为辛苦,光是如何应对敌军,便已经让他们殚精竭虑了,更何况还有照顾自己兵士的情况,这种感觉简直生不如死!鲁衍、郭钧身上的重担更是压得他透不过气来,本来身体就弱的鲁衍,近几日联系操劳,身体已经有些不支了,可是他肩上扛着的是数万将士,与燕州百姓的死活,这份责任让他只能咬牙坚持下去,不敢有丝毫松懈,他年纪轻轻便经受常人所不能及的折磨,此刻他才体会到,什么叫做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众位将军,我军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地了,唯有出奇制胜方可一试,我听闻敌军要粮草将至,如若等到其粮器充足之时,那么我军必败无疑,不如派骑兵去劫粮吧,还能再拖延些时日!”丹阳子忧心忡忡的说出来心中所想。
杨立、贯玉里面站起身来,请命带领骑兵前去劫粮草!这时鲁衍缓缓说道:“只怕这是一个陷阱啊!敌军放出消息,便是要引蛇出洞,一举歼之!”
“我也考虑过,但军师!我军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试一试才知真假啊!”丹阳子有些激奋的说道。
鲁衍坐在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郭钧见此情况,便开口说道:“就依丹阳子之计!杨立率领白马骑,卫展、贯玉率两千领边军骑,秘密出营,前往平冈劫粮!皆刻出发!”
“末将领命!”这三人站起身来,齐声说道。
“慢!大将军切不可将白马骑派出去,白马骑是我燕军精锐中的精锐,如若折了,我等心血便白费了,杨将军你与白马骑留在营中,让卫展、贯玉二位出兵即可!另外我还要嘱咐二位一句,倘若有易受埋伏的地方,千万不要贸然前进,只需掉头回营便可,我们还需尽力拖延些时日,不可再有大批量伤亡出现了!”鲁衍带着一丝悲凉的眼神看着郭钧与众将领,苦口婆心的嘱咐道。
杨立也看了一眼郭钧,郭钧点了点头。然后郭钧便起身说道:“就依军师之言!卫展、贯玉要牢记军师嘱咐!不可擅自而为!”
“谨听军师之言!”卫展、贯玉这对老搭档施了一礼,扭头走出了帐外。只见帐外地上躺着众多疲惫不堪的士卒,大家都灰头土脸,神情呆滞,嘴唇上已经干的起了皮,有的甚至还裂了口子,这证明他们如今已经累到,练吃饭喝水都成困难了,如此惨烈的情形,就赤裸裸的情形就摆在众将的眼前,这让他们心如刀割一般,往后满地的将士不禁留下泪来!而营前的守将们,还在奋力的拼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来守卫燕州义军,不少人鞋底都磨烂了,脚底板大颗大颗的血泡被石子扎破,手上都是被兵刃磨破的伤口,这些将士没有叫过一声苦与泪,斗望着大晋军队,眼中冒出火光来!他们如今已经把燕军当作自己家的军队了,是起义军来到燕州,把大家的百姓的日子变好,自己的孩子,老人能生存下去,他们这些热血男儿,不是在为燕军打仗,而是再为自己的家人而战,为了幸福的未来而战,他们是男人,男人就要保家卫国,这时上天定下的规矩,谁也不能改变!
卫展、贯玉带着骑兵将士偷偷出了营,从营后方绕着马首山,往平冈奔袭而去!此刻在他们心中,他们是燕军最后的希望!
燕州州府内,卢匡与端木雄、段闻空等人齐聚议事大堂内,众人皆坐在各自膝上,沉默不语,而段闻空正在来回的踱步,显得异常焦虑!卢匡背朝着众人,望着大堂上悬挂的匾额,上面的四个大字显得那么凄凉、艰辛!济世为民!燕州义军的信念与辛劳全部寄托在这四个字中,今日怎么越看此匾,越觉得遥不可及!卢匡此时在心中默默问自己:我们究竟是对是错呢?
如今的刑部令谢岩望着段闻空来回转悠,本来焦躁不安的内心,更加躁动,于是猛的站起身来,指着段闻空骂道:“妈了 个巴子,你就知道转悠,转的老子脑袋发昏!事已至此,不想办法,转有个屁,在转悠老子劈了你!”
一旁的礼部令马三也拿着手绢,掩面附和的说道:“就是!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看你心里乐开了花吧!”
其实,各路马王们一直不太信任段闻空,就因为他当年是庸官的护卫,还是投降来的,如不是郭钧与卢匡尽力安抚各路马王,只怕段闻空更加不好过!
“放你娘的狗屁!我段闻空就算是降将,也经不住你们这帮马匪之徒如此侮辱,我既然做了义军的官,便不会辱了自己名声,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爷爷还怕你二人不成?”段闻空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号之人,怎可受如此侮辱,于是用强有力的语言回击二人!
“他妈的!大堂之内,不易施展,你这贼人与我出去斗一斗!”谢岩气的双目通红,指着段闻空吼道!
“去就去,我还怕你这黑土豆子不成?”段闻空也不示弱,随机便要往门在走去。“去就去,我还怕你这黑土豆子不成?”
就在这时,卢匡回过身来!冷眼看着二人,轻声说道:“二位是想亡我燕军吗?”
二人一见卢匡的眼神,气焰便被浇灭了大半!他俩深知卢匡这个人执法如山,法不容情,虽然平时和气自如,但真下狠劲,也绝不手软,不少人都被卢匡收拾过,就连他们二人身居高位,也对卢匡是言听计从,不敢造次!
卢匡见二人默不作声,站在原地不动,显然是被他震住了。“二位身为我燕军肱骨之臣,如今却自乱阵脚,扰乱我军军心,你等摸摸良心,问问自己,做的对吗?”
“古有将相和之美事,更有二桃杀三士之悲事,仁义之人,可以牺牲小我,顾全大局,为天下分忧,为生民立命,目下我燕军形式不容乐观,前线战士们浴血奋战,而二位却在百官面前,争强好胜,如此所作所为,实在是有辱我燕军脸面。端木兄,将二位压下堂去,受鞭笞之刑,谢岩率先挑起事端,受五十鞭,段闻空受三十鞭,马三符合谢岩挑事,受三十鞭,三人鞭刑过后,写悔过书一封,亲自交与我手!”
谢岩三人听了卢匡之言,脸面通红,羞愧难当,甘愿受刑,这三人也都是汉子,皆未反驳一句,便各自走出堂外,准备挨鞭子。
正巧这时,堂外一传令官慌慌张张的往门里跑,一个来不及,撞到了正往出走的马三身上,马三哎呦一声!被撞翻在地。
那传令官丝毫没有搭理马三,连滚带爬的跑到卢匡面前,将手中迷信交与卢匡之手!“丞相!不闻大人来消息了!”
众人一听是是不闻的消息,急忙一起跑到卢匡面前,查看迷信,就连走出门外的三人,也都赶忙跑回来查看!
只见那信上写了两行字:两胡共八万兵马以杀到商都,晋军苦守,损失惨重!
“皇天不负苦心人啊!燕军有救矣!奉城有救矣!”众人皆激动的手舞足蹈,仰天长叹!其中最为动情的工部副令刘庆,直接喜极而泣,冲着堂外的天空跪拜行礼!
原来卢匡早就安排不闻在燕、并二周的交界处打探消息,如今苦苦等待一个半月,终于等到了两胡杀下来,这样燕州终于可以有救了!
卢匡既然得道了消息,那么郭钧那边肯定比他先得道了消息,奉城还是比临渝要远不少的,不闻的信一定会率先送到郭钧那边!
这边马首山战场之上,一片狼藉!整个燕军大营两日前已经被晋军攻破了,晋军部队乘胜追击剩余逃亡的燕军,直接追到了辽阳,辽阳距离奉城不过数十里,眨眼便到。而就在林牧之与彭关封胜利在望,准备一口气攻到奉城时!他们接到了来自僖宗的圣旨,叫他们暂且放过燕军,速速回援商都,抵御匈奴、鲜卑合击!
收到消息的林牧之气的直接掀翻了将军帐内的习案,眼看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他不甘心啊!而彭关封也是懊恼万分,怎么这时候两胡杀了过来,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但是目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圣旨不可违,还是劝劝林将军,赶紧回援商都吧!
韩申此时急忙给彭关封出主意,让他驻扎在涿郡的一万兵马,速速前往商都,驰援边军守将,这可是个大功啊!皇上知道了,一定会嘉奖彭将军!彭关封这时才明白过来,急忙派人前往涿郡,自己也带着部队往回赶,即刻启程,不得耽搁。林牧之一看彭关封已经准备撤军了,自己孤木难支,便也带着一肚子怨气,整军撤兵了!
在僖宗永华十四年霜降时节,僖宗第二次征讨燕州叛军宣告失败,而抵御两胡进攻的战斗直直持续了三个多月,晋军损失惨重,最后,僖宗无奈献给两胡无数珍宝、美女作为讲和礼品,再加上两胡掠夺燕并二州数个城池的物资后,才如愿以偿勘堪退去,这无异又给了大晋王朝重重的一击。这期间,彭关封、韩申等人因为护国有功,大受嘉奖,进爵两级,林牧之也不辱使命,作为抵抗两胡的有力部队,进爵一级,但是二人并不开心,因为在他们抵抗两胡的时候,燕军趁机收复了直到渔阳的数个城镇,如此一来,先前的战斗都白玩了!这让这些将领们倍感憋屈。
此次为难关头,让燕州的众人皆知道了自己面前的敌人有多强大,他们这次起义的任务简直如登天般难,这也恰恰激发了燕州这群马匪的斗志,让他们变的更为团结,更加有底气,就算是大山,也要给它搬走,就算是大河,也要给它填平!卢匡如今更加坚信自己的策略不能改变,正所谓,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给了燕州百姓,为了天下百姓,《卢郎新令》一定要做为治国方针,让燕州强大起来,让真个中原强大起来!
守住了燕州的卢匡、郭钧等人更加受到燕州百姓信赖,民间广为流传,说下一个朝代的名字,一定是燕国!如此提振士气的言语,深深刺激着每一位燕州百姓,就连其他州的百姓们也开始流传,说燕州有龙脉降世,恐怕要不了多久,天下就要改国号为燕国了!当然这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流言蜚语,可这恰恰让世人看到了,大晋国如今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天下真的要易主了!
身在洛阳国都的晋僖宗姜后乙,在经历如此大的败仗之后,非但没有丧失信心,而是更加激发了他与命运抗争的决心,他这个人就是一个不信命的人,命运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一次两次败仗算不了什么,只要他还是大晋的皇帝,那么久一定要让大晋攥在自己的手中,谁也夺不走!他姜后乙才是大晋国的主人!唯一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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