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收到清河郡的来信,漼公年过古稀已辞官还乡,没想到要召漼氏子弟回乡编撰朝史。虽有诸多不愿,还是提笔修书一封至寿阳告知漼风。
月朗星稀的夜仿佛拨开了内心的酸涩,她有婚约在身,或早或晚都要服从漼氏的安排,本王再多不舍,也只是师父,怎能碍得她的去路。藏书楼内灯火幽幽,正巧碰到出来的成喜,明知时宜在楼内,竟然还问了成喜她在不在,面对时宜的事情,我总是不知所措。
藏书楼内见她正在擦拭着书架,很是不解,便问道:“平日不是有人打扫吗?”
“我怕他们打扫不仔细,自己打扫一遍才放心。”
我又想起了上次她患风寒,便问道:“王府上下只有这里不能生火,冷不冷呀?”
时宜总是乖乖地笑着摇头:“不冷,动起来就不冷了!”
“下次还是天暖和一些再上来吧,书一直在这儿,又不会跑。”我虽嘱咐着她,但却不敢表露半分担心。
前行几步走到书架的另一侧,与她对面而立,狠了狠心还是将清河郡来信要她回去的事情说了,当她问“何时?”时,我也不晓得她是急着回乡,还是不想离开王府,直到见她双手紧捏着桌布紧张地问:“那编完我们还能回来吗?”我才明白她对王府也有诸多不舍。
“你的去留,本王无法决定。毕竟清河郡才是你的故土!”我不敢看她的眼睛,生怕自己表现的并不如表面那般坦然。说完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她失落的表情,心更是狠狠地抽了一下。
过后的几日里,总见她闷闷不乐,几次见她夜里爬到屋顶望着西州城发呆,我无法再说什么,隔着婚约,隔着师徒身份,隔着北陈百姓,本王也只能远远地看着她。
自萧宴事宜禀报京师之后,没有半月便是年关了,竟收到宫中消息,广陵王前来西州明面上是密审萧宴,顺道看望未婚妻,当时隐藏的原因并不知晓。彻夜无眠,既不悦,又不想见宫中之人,不见便好,第二日早早的吩咐了侍卫做好去军营过年的准备事宜。
我和军师还在书房弈棋,便见时宜前来问:“师父为何不在王府过年?”
“这两年战事吃紧,叛乱不休,还是在军营安心些。”我云淡风轻地回答。没想到她紧着问:“过年了又不打仗,难得不打仗的新年!”
我又何尝不想陪她过年呢?但是我不知如何再回答她。军师知道我为难,便与她讲:“其实让出王府,是殿下不想你和广陵王被打扰。”
“既如此,时宜无话问了,弟子告退。”时宜欠身施礼后转身走掉了。我知道她心不愉,一股酸涩顺着喉咙而下,我何尝不是心在流血。
“时宜的生辰就在几日后,殿下即便要走,也应提前道贺一句才是!”军师一提醒,我更是恍然,自己刚刚不该如此对她。
离府时,谢云的话狠狠地抽痛了我,再多不舍、再多埋怨、再多不愉,她都不曾忘了在藏书楼相送,而我却从不曾为她回头。
为百姓的心永坚不可摧,可本王却早已将自己扎得遍体鳞伤。只希望我为她备的生辰礼,能让她好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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