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嫁衣是玉墨头几天送来的,据说,这套嫁衣是他亲自设计了样式,亲自监督秀娘们缝制的,每一针每一线都代表了他无边的深情。
云紫站在铜镜前,镜中那个闭月羞花的女人正双目含春,楚楚动人的看着自己,一袭大红精美的嫁衣将她衬托的愈加美艳动人。
如果说,穿着白衣的云紫是九天最美的神女,淡漠出尘,那身着大红嫁衣的云紫便是拥有最灿烂笑颜的新娘,耀眼的美丽透着妩媚与风情,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存在。
为了表达神山对此番大婚的重视,玉墨派出了前任迎亲队,挑选了护卫队中年轻英俊,挺拔修长的汉子们来迎接他最心爱的女人。
凤凰山的凤王出嫁,凤王界上下自然欢呼雀跃,余伯特意也挑选了一千人的护卫队送亲,只不过,此番的护卫队不同于神山的,乃是清一色的女子。
一袭同色大红喜袍的玉墨端坐在枣红色的天马上,墨发高束,眉眼如清风朗月般,静静的凝视着在余伯的搀扶下,一步步向他走来的婀娜女子。
他翻身下马,快走几步,来到云紫身边,小心翼翼的牵上她的手,那一刻,无限的幸福感涌上来,让他的胸臆间充满了甜蜜。
他何其有幸,娶得这世上最珍贵的女子,这一世,他定要疼她,爱她,永远将她捧在手中,让她做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紫儿?”玉墨低声唤道。
“嗯?”云紫答应,俏脸却先通红一片,这家伙,不是说好了新娘新郎不能开口说话的吗?
“真不敢相信,我真的娶到了你。”玉墨满足的叹息。
云紫无语,莫非,他只是试探一下,眼前这位身着喜袍的新娘是否是云紫?如此,也太可笑了吧?难道,他也患得患失?
两人没有再说话,玉墨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柔荑,将她打横抱起,跃向马背,两边的护卫队发出了激烈的欢呼声。
作为两界的王,不同的规矩都要遵守,礼节也比旁人纷繁复杂了许多,待到所有程序都走完,纵然云紫修为高深,可自行修复体力,心也累得够呛。
玉墨还要去招待前厅的客人,她独自坐在喜床上,望着窗外的夜幕,凝视了很久,初时,心中的喜悦淡淡萦绕,等着等着,夜已深沉,他却还没有露面,云紫闭了闭眼睛,心中有些小小的不愉快。
她很累,浑身上下,身心俱疲,不知不觉中便倚着被子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等她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天已朦朦亮,而玉墨却一夜未归。
大婚当日,新郎一夜未归,这样的事被任何一个人遇到了,都会受不了,云紫作为凤凰山高高在上的王,一人代表着整个凤王界的脸面,这样的事情便尤为严重。
云紫怔了怔,红彤彤的太阳徐徐升起,照在她大红的喜服上,显得有些讽刺,她站起来,眼神中的迷茫渐渐散去,神色渐渐变冷。
婢女小心翼翼的进来伺候,却被她挥退,没过多久,从喜房中出来了一袭白衣,素颜冷漠的云紫,婢女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提醒:“王后,按例,新婚三天都要穿喜服。”
云紫挑眉:“按例?按哪界的例?你们神王界新婚之夜,新郎便可不露面?”
婢女诚惶诚恐的跪下,心知这位看似柔弱的凤王是真的生了气,作为一个下人,她也只有被迁怒的份儿。
一抹红色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看到云紫,一把抱上来,歉意的说道:“紫儿,对不起,为夫昨晚喝醉了。”玉墨懊恼的揉了揉鬓角。
昨夜,素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修罗界太子居然光临了他的喜宴,而也就是那一刻,他才知道,在修罗界遇到的那位绝色美人兰落,竟然是修罗界素来以杀伐果断著称的太子殿下。
本来,顾念着云紫苦守新房,两界的臣子们不会为难玉墨,敬酒意思一下就行了,谁知兰落却不依不饶,非说自己远道而来,要玉墨一醉方休。
这一醉,果然是醉的不轻,居然连大婚之夜都误过了,玉墨悔得肠子都青了。他抱着云紫,却被云紫一转身,甩到地上。
本来,云紫就算运用法力,也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摔倒玉墨,可一来,他宿醉未醒,脚步轻浮不稳,而来他心有愧意,任着云紫发泄怒火。
婢女们看到自家主子被王后毫无形象的摔倒在地上,心中对这位柔弱的王后有了新的认识,更何况,玉墨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脸上也没有丝毫不悦,反而还是腆着脸一个劲儿的求饶。
这个时候,兰落从院落大门进来,看到正在僵持的二人,怔了怔,笑道:“二位,你们这大婚闹得有些特别啊。”
云紫看到兰落,心里有些意外,玉墨趁势解释:“紫儿,昨天为夫就是与兰落喝酒了,兰兄酒量惊人,不知怎的,为夫就喝得人事不省了。”
兰落瞥了眼玉墨,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云紫看看两人,心中浮起一丝怪异的感觉,那念头很快,快的几乎捕捉不到。
玉墨又说:“紫儿,你还不知道吧,兰兄是修罗界的太子殿下,此番是特意来恭贺你我二人成婚的,作为主人,不能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尽兴,这也说不过去吧?”
云紫低头沉默不语,虽然心中不愉快,但她也知道,修罗界素来与神王界和凤王界不来往,此番三界关系能够破冰,与外交上来说,的确是一大进步,如果谁这样,她倒也不必太过计较昨晚的个人得失,毕竟,作为王,她首先应该考虑的是自己界域的得失利益问题。
脸上已经没有了愠怒,心中依然不快,她淡淡的对兰落说道:“太子殿下远道而来,理应尽到地主之谊。”
玉墨欣喜万分,他的紫儿果然善解人意,没有因此而迁怒他,识大体,顾大局。兰落却眼神微暗,本想着借此事挑拨他们夫妻的关系,谁知竟没有什么事,不是说凤王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单纯少女吗?出了这样的事,养尊处优,娇蛮强硬的她不应该大哭大闹吗?怎么都没有?
兰落脸上浮现出愧色,诚恳的说道:“王后,若非兰落拽着神王大喝,神王也不会因此错过了洞房花烛夜,罪过,罪过。”
玉墨上前揽着云紫的腰,对她低声说道:“紫儿,为夫今晚一定补上洞房花烛,你可千万不要生气,以后再也不会了。”
云紫脸上染上两朵红晕,这个人,怎么在这个当口儿说这样的话,神界的人素来听觉灵敏,兰落想必也听到了。
果然,兰落垂眸,眸中一抹厉光划过,唇角却漾出微笑,仿佛在羡慕他们夫妻琴瑟和鸣,相敬如宾,恩爱有加。
因为是远道而来,兰落并没有像其余宾客一般离去,反而在神王宫里住了下来,说是要与玉墨商讨一些国家大事。
能够与修罗界缓和关系,玉墨当然求之不得,因此每天也拨出大量的时间与兰落谈心,商讨,喝茶,散步。
不过,当天夜里,玉墨的确补上了洞房花烛,那一幕,云紫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害羞,禁欲多年的男人疯狂起来,宛如瞬间化身为狼,将她折腾的几乎下不了床。
事后,她软软的靠在他光裸的胸膛上,纤细的玉指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画圈圈,半是撒娇半认真的说道:“爱郎,你今后定不能负我,否则我定要让你永生永世见不到我。”
那时候,玉墨正处于新婚燕尔的甜蜜中,对她的话不以为然,总觉得只要两个人有心永远在一起,那是什么都不会分开的,然而,两个人谁都没有想到,分别是那么容易,又是那么快。
云紫孤独的坐在凤凰山神王殿中,手托着香腮,望着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想起曾经发生的痛苦的一幕,心脏处又在隐隐作痛。
本以为过了这么多年,那一幕早已淡了,谁知,当她恢复记忆后,那一幕宛如昨天发生的一样,清晰异常,不能忘却。
月牙走进来,看到发呆中的云紫,叹了口气说道:“殿下,该休息了。”
云紫站起来,“嗯”了一声,就在前几天,她派余伯将月牙一家三口接到了凤凰山,随着法力的恢复,月牙也渐渐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对那时候绝决而死的云紫心疼不已。
“天赐睡了吗?”云紫想到那个可爱的小东西,几年没见,居然也长这么大了,那可爱的小脸蛋与无因如出一辙,俊美非凡,想必长大后,定有是个祸害女人的美男子。
“睡了,果果非要闹着与天赐一起睡,豆豆也一起,反正床够大。”月牙说起儿子,眼中有了笑意,那个小小年纪便故作老成的家伙,见了豆豆和果果后,倒是颇有大哥的风范,对弟弟妹妹诸多照顾。
“随他们吧。”云紫叹了口气,觉得即便生活如此平淡,即便生命中没有了那个男人的参与,她也照样过得很好,就这样吧。
上床睡觉,闭上眼,记忆又在继续,新婚后的云紫和玉墨,每晚总是痴缠在一起,这样甜蜜的日子过了一个月,兰落并未有离开的打算,仍旧每日出现在宫苑中,或偶遇,或直接邀请,玉墨把他这样奇怪的举动解释为朋友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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