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神之下

改造失败

    
    部落中的事情各有分工,女人采摘男人狩猎,但是娑鲁不喜扎进女人堆里做哪些繁琐工作,她更愿意随男人一起打猎,也更擅长于此。
    娑鲁性格孤僻高傲,与谁都不亲近,别人打猎都是几人一队,彼此相互能够照应,而她总是自己一个人。
    自从知道娑鲁灵魂残缺的事实,将观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这比他魂魄不全的事实更加让他五内翻滚,挠心抓肺。
    他思量了良久,脑中思绪百转千回,最终他决定抱着改变娑鲁的想法去付诸行动。
    部落里的小鸡啄壳而出,黄色圆滚滚的身体十分可爱,清澈纯洁的眼睛像一汪泉水。幼小的生命总能会引起他人的怜爱。
    夜里,娑鲁坐在部落外的一块石头上。
    部落里的人们围在旺盛篝火旁载歌载舞,共享欢乐,火光满天,映照着每个人的笑脸。
    这一切似乎跟娑鲁绝缘,在远离人群的地方享受宁静是娑鲁常做的事情,她天生不爱交际,无法和别人打成一片。
    吹着习习凉风,娑鲁遥望着远方,黑幕下点缀的星星如发光的钻石。
    将观坐在娑鲁身旁的石头上,将手摊开在娑鲁面前,毛茸茸的黄色肉球置于掌上。
    娑鲁看了眼将观,有些意外,不过这种神色一闪而过。
    她又瞟了瞟走路还晃悠的小可爱,一脸木然道:“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你之前坏我好事,现在出现在我面前不怕我杀了你。”
    “你有这个机会的时候放下了弓箭,就说明你根本没有这个心思,”将观笃定的说。
    娑鲁心中跳了一拍,将观说的是她在他背后准备偷袭取他性命那次,没想到他头都没回,却知道个明明白白。
    将观将小鸡仔朝娑鲁那边示意着,让她去感受这个小生命,道:“这个小家伙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几天,你看,它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小鸡睁着双圆溜溜的眼睛,清澈见底。
    娑鲁不以为然,在她眼里,这种幼小动物没有什么价值,嗤之以鼻的说:“身上没有多少肉,填不了肚子。”
    将观牵起娑鲁的手,将小鸡小心呵护的放到娑鲁手掌上,娑鲁笨拙的托住差点掉下去的小黄球。
    思绪一下被拉到曾经熟悉的画面,袭风曾怜惜的抚摸着怀里的小兽,脸上笑意温暖,散发着慈爱的光。
    将观心中酸楚,多希望当初洋溢在袭风脸上的善良的光重新绽放。
    将观循循引导袭风感受生命,道:“它很弱小,很脆弱,但它有温度,有心跳。”
    望着憨态可掬的小鸡,娑鲁从未有任何波动。
    就算鸡仔拔了毛,还是没有多少肉。
    什么温度,什么跳动,她感觉出来了,照样需要养大了才能吃,冷冷的说:“你想说什么,让我停止狩猎吗。”
    “这世上弱肉强食,本就是自然规律,我不反对你狩猎,但是你狩猎一箭毙命就可,不用活活折磨它们枉受许多痛苦。”将观温言软语,透着他对身边人如宝贝般呵护。
    娑鲁把小鸡粗鲁的塞到将观怀里,站起身一无既往的冷若冰霜道:“我不认为我的做法残忍,反正那些动物始终要死,我当然要选择最好吃的方法。”
    相怀躺在不远处,周围的草长的不高,刚好能没住他的身形,加上夜色的掩护,娑鲁想要发现他还是不可能的。
    他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晃着,简直不要太惬意。
    相怀的听力是很灵敏的,娑鲁的声音清楚的传到他的耳朵里,叹息一声:“真是毒啊,还毒的很有理。”
    将观也站起来道:“我知道一时间是改变不了你的想法,我希望你能答应我,停猎一段时间,我们约好,每日的这个时候我们约在这里见面。”
    只见过两面的人提出这样的要求,请问哪个脑回路少了个弯的会答应,娑鲁嘴上坚决拒绝,态度明确,直接回了部落。
    相怀闪身出来,啧啧对望妻石将观说道:“娑鲁是灵魂不全,又不是脑子缺弦,怎么可能答应,干脆把她关起来还比较可行。”
    将观不友好的紧盯着口无遮拦的相怀,直盯的他发毛,冷热交替。
    将观为自己言语不当赔罪笑着,不过他依旧暗暗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看接下来事情的发展。
    一切未如相怀所料,娑鲁竟然真的有一段时间不再狩猎,每日守时来到和将观约定的地方。
    相怀的两只眼睛都要惊讶的掉出来,他不得不佩服两人的感情至深,转世再造情难断,打断骨头连着筋。
    将观从天上说到地上,从山上说到水里,给娑鲁讲动物的舐犊情深,知恩记报等万物生灵的故事,旨在感化娑鲁。
    几乎他们每场的“约会”相怀都会在一边默默地守着。
    那时的将观好像化身为到处给人洗脑,传播思想的术士,听的多了,相怀都感觉自己要被感动。
    与此同时,他也亲眼见证着两人相挨的距离越来越近,话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
    娑鲁脸上偶尔会展现太阳西升的笑容,一切似乎都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
    部落又一次狩猎,娑鲁拿起了她搁置几天的弓箭,她俯身埋伏在草丛中,耐心的等待着猎物上门。
    有只野兔蹦跳着来到娑鲁的埋伏区域吃草,双眼机警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娑鲁嘴角一勾,她早已搭弓做好射箭的准备,只等蓄势待发了。
    满弓如月,飞矢呼啸的出去,精准的扎到兔子细小的大腿上,简直百发百中,娑鲁不禁得意的站起来。
    兔子哀嚎一声,凭着剩下的三条腿拼力弹跳着逃跑,速度也不算慢。
    娑鲁岂容自己失手,她再次搭弓准备,凝神瞄准,心无杂念。
    突然一只手把她的弓箭往下压,娑鲁的火噌的一下烧起来,认真工作到一半被阻挠,想杀人的心都有,她怒气冲冲的抬头看向来人,
    将观愠怒的看着娑鲁,失望与责问,悲愤与无助尽交织于眼底。
    多日来的努力白费固然让人抓狂,但真正让将观耿耿于怀的是娑鲁并无半分改变,连日来的乖巧只是装个样子蒙骗他而已。
    娑鲁像是做错了事般理亏,她闪躲着避开将观喷火的眼神,却仍倔强的坚持着傲骨。
    “为什么你还是这样,你太让我失望了,”将观说的每个字,都如同鞭子鞭笞在自己身上,为娑鲁痛心疾首。
    “我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用费力给我灌输你的思想,实话告诉你,这段时间你给我讲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对我一点触动都没有,你说我冷血也好,残忍也好,这就是我,我成不了你要的样子。”
    娑鲁无半点愧疚,不在和将观争执的过程中示弱,她为了将观也扮演了别的角色很久,迟早露馅,还不如早点坦诚相见,娑鲁势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本来将观气的要爆炸,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
    他自嘲的笑起来,本性虽难移,但是还有机会改变。
    娑鲁是灵魂不全,喜怒哀乐缺了一块,造成了如此拧巴的性格,怎么可能给她讲讲道理,引导引导就能弥补她失去的那部分。
    到底是他把事情想的太美好,此刻他想起相怀说过的话,真的是把娑鲁关起来比任何软手段都要管用。
    将观像是下了某种决定,坚定道:“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打到一只猎物,也为你减少杀戮。”
    将观一使力,隔空将娑鲁箭篓里的箭全部切掉箭头。
    将观的行为无声无息,娑鲁自然察觉不到,最终两人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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