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只会心疼王爷

第四十六章 心结

    
    “总算是解决了,你给我的这个血滴子可真好用。”见着了二队的回应,易水终于放松了,她将黑衣人的头颅踢开,好奇地打量着手中的暗器。
    血滴子这种暗器她只在小说中听过,传说中可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实际却是有许多牙齿一般的利刃。若非是她内力修得不错,恐怕也难以掌握。
    易水看得出神,突然身子一轻。低头才发现自己被容敬单手抱起,她难为情地红了脸,这种姿势只有在抱小孩的时候才见过。
    “你自己也受伤了,快放我下去,还没上药呢。”易水蹬了蹬腿,小声说道。
    对于她的请求,容敬却摇了摇头,霸道地抓住不安分的脚,让她不能动弹。
    易水腾的一下红了脸,看着他一本正经的侧脸,升起了捉弄的想法。她抿下弯起的嘴角,伸手戳了戳容敬紧绷的下颚,使他不得不看过来。
    对上容敬疑问的眼神,易水故意凑近距离,轻咬着下唇问道:“你生气啦?我们不是对好了眼色的吗?怎么事情解决了反而翻脸了?”
    少女难得一见的卖萌杀伤力极高,令容敬的脸颊飞快地染上了一抹绯红。
    童落瑶左看看右瞧瞧,捂住嘴偷笑一声,拉着另一个电灯泡逃开:“梦云哥哥,我们去给那些镇民解毒吧!”
    总算是留下了两人的空间,见易水笑得得意,容敬眉尾扬了扬,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抱着她的手突然一松,惹得易水低呼一声,又紧接着将人接住。
    易水惊讶地捂住了嘴,这这这……这是容敬吗?为何无端变得调皮起来,而自己却无可救药得觉得可爱。
    见她这般诧异地看着自己,容敬不免有些懊恼,自己从来没这样失态过,莫非让她不喜欢了?有心解释却不知从何开始,他窘迫地站在原地。
    易水只瞪着眼瞧着,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借袖子挡着抿嘴偷笑。
    却不料被容敬看出,令他更羞恼了,只能板起一张严肃脸来:“怎的只许你捉弄我?分明已经醒了,还要我演戏与你打配合,不论从前是谁教你求险冒进,可在我这里是下不为例了。”
    易水却是个脾气犟的,一时竟听不出来话中的意味,反而怪道:“难道你就不冒险了吗?之前媚蛊一事你想以身试药,大隐寺那次还主动跳崖。容敬,你可不许双标了。”
    “我那般行事是不得以而为之,男儿受伤是天经地义的事。”容敬本要挺直腰板,却又看不得易水气呼呼地模样,又耐心解释:“你是我的妻子,我自当要考虑你的安全。”
    易水怎会不知他的心意,可她绝不能允许自己安坐在营帐,眼睁睁看着战友独自奋战:“可你也是我未过门的丈夫,我怎么能让你独自冒险?”
    “女子也能有所建树,既然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难道就不是血肉之躯了吗?不论是什么时候都不能容许自己倒下,可你是人,又怎么不会累?我要和你并肩战斗,我不想迎接一个伤痕累累的你,最后能做的只有心疼。”
    耳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从来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容敬不免愣住,他不知所措地低头看去,少女只顾着躲开半张羞红的脸,却忘了藏起染上粉红心意的耳尖。
    她将心里的话一下子全吐了出来,却在说完后又开始忐忑。秒怂的易水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容敬。
    暧昧气息萦绕在身,连素来镇静的大脑都有瞬间的宕机。容敬不自然地清咳一声,将人放下,又掩耳盗铃地开口:“我去看看师姐,你要乖乖上药。”
    他仓皇而逃,脚下都有些踉跄。纯情的模样让易水看足了笑话,全然不自觉何为五十步笑百步。
    秋蔓的毒已经被林觉解开,此刻正靠在巷口歇息,难得能安静下来望着星空,平日里紧绷的身体也松懈下来。
    熟悉的脚步声靠近,秋蔓静静地等着,等他坐在身旁无声地陪着自己。秋蔓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一滴泪缓缓流下:“子牧,我方才梦见师父了。”
    容敬在怀中摸索了一会,却只掏出一张带血的手帕,他尴尬地正想往回塞,却被秋蔓接过擦干了眼泪。
    “转过去,我给你上药。”纵然伤心,可秋蔓依旧拿出师姐的架势,熟练地拿出了各种伤药。
    容敬一如幼时乖乖听话,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彼时他还是个垂髫孩童,而秋蔓已经颇得师父真传,一身江湖侠气威风凛凛。
    师父教养严格容不得懈怠,所以他练功时常受伤,师姐便趁着上药的机会寻来吃食玩具,却还嘴硬地端着长姐如母的架子,虽然她确实掺着一丝不为世俗所容的念头。
    背后的伤口很快清理好,只是缠上绷带的瞬间,他又感受到一滴凉意。容敬眼神一黯,背后果然传来一声呜咽。
    “我明明知道不是他,却也还是不敢说出口,真是个胆小鬼。”秋蔓泣不成声,她也想起了那些过去,想到了这世上最好的人,还有自己离经叛道的渴望。
    “自他走后,我时常想,若是我当初真的踏出了那一步,或许他连我的梦里也不愿意来。可我又时常后悔,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她紧紧地将身体蜷起,靠在膝盖上死死咬住拳头,一如这些年将自己一点点掰碎的手法,将不可言说的爱与痛苦独自咽下。
    容敬的喉结微微颤动,自幼早熟的他如何不明白,在压抑中发芽的感情到底有多深的根。可他嘴唇嚅了嚅,只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连自己都不能说服的话:“师姐,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秋蔓抬起涨红的脸,眼中还有几分迷茫,她自嘲地笑笑,将自己的事揭过:“那你呢,什么时候能不怨自己?”
    低下头的容敬像极了犯错的小孩,秋蔓嘴角微弯,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说道:“在师姐面前也要狡辩吗?若是放下了,你又何必挨那几鞭?”
    死者以逝,不可复生,这根本是一个无解的心结,二人心知肚明且无可奈何,只有无尽的沉默。
    “子牧,我们太像了,本想在一起抱团取暖,可各自身上都没有光,哪里暖得起来?”
    秋蔓叹了口气,掰起容敬的头转向另一边:“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你找到了易姑娘,她以一腔赤诚待人,我总觉得便是天山的玄冰都能被她捂热了。既然能有幸相知相识,就要珍惜缘分,和她相伴一生。”
    她看着不远处的人影,升起一股庆幸。她相信是上天的怜爱,又或许是师父的保佑,将易水带到容敬的身边,他们姐弟二人总要有一个人是幸福的。
    容敬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眼角眉梢都点缀上了温柔。方才还拨乱了他人心弦,这会儿易水已经像个没事人了,她一惊一乍地跟在童落瑶身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你可真厉害!怪不得能称做小医仙。”易水扶着昏迷的镇民,瞪大了眼睛看着童落瑶手指翻转,三两下便将人治好。
    被她一夸奖,童落瑶顿时翘起了尾巴,半点不知何为谦虚:“那当然,本姑娘可是南诏百年一遇的制药天才,区区幻蛊而已。若本姑娘早生几年,便是你家敬王的毒,说不定也有法子。”
    易水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她也曾想过让童落瑶看看容敬的蛊毒。可即便她敢看,只怕敬王府的人也不敢让她治。
    想到此处,她回头想偷看一眼,却发现自己被师姐弟俩个注视着。她愣了愣,犹豫着挥了挥手,还在状况外。
    “噗嗤。”秋蔓忍俊不禁,朝容敬促狭地眨眨眼:“若是师父在,定会喜欢这个徒媳妇。”
    容敬脸上浮起一抹窘迫,却还是与有荣焉地点点头,自己看上的媳妇,自然是惹人喜爱的。回京之后就立马成婚,然后便带她去给师父还有母亲瞧一瞧。
    思索片刻,他便将理智找回,说起了正事:“师姐,要麻烦你赶回江南去,红莲教的事情要在百姓中压下,可皇家的态度该知道的人都不能少。”
    他停顿了一秒,担忧地往外看了一眼,暗自叹息:“另外,帮我找到五号,务必要带回来。”
    秋蔓一下便觉出意味,“你是怕他……那易水那边,你打算告诉她吗?”
    小年那晚她将密信速派回京城,却还是晚了一步。而这封信的主人,稍加猜测便知是谁。只是如今红莲教对易水似乎又起了兴趣,难保五号会是什么态度。
    容敬艰难地摇了摇头,他本不想有所欺瞒,可形势不同。“五号对她来说有不同的意义,若是能有办法解决,定会让她知道。可如今你我都觉得渺茫,若是最后……只是徒惹她忧心罢了。”
    “那好,我即刻动身回去,大魏这边放心交给我。”秋蔓宽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动作利落地爬了起来:“你去南诏一定要万分小心,理王那边动静不小,连皇帝老儿也不怀好意,只怕这一趟是龙潭虎穴。”
    容敬凤眼微眯,犀利的锋芒有一瞬的外露,他冷冷地笑着:“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去蹚一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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