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死?”冥祺忍不住扫了徐鱼两眼,有些疑惑。
“运气好运气好。”徐鱼得意的笑,一派自得。
“那他们人呢?”
“走了啊,不然我还要留着他们吃饭?”徐鱼一挑眉。
冥祺不言,看着地上的七件衣服。
“天气太热,穿不下去了,脱了走的。”徐鱼吹了声口哨,屈指一弹,一点火苗掠出,烧了个干净。
冥祺深深看了徐鱼一眼,并没有说话。徐鱼却仿佛知道了什么,自顾自说:“大家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悄悄地就好,说出来就变味了,你说是不是。”
看着那张欠揍的脸,冥祺深深呼吸,按捺住了在他脸上开个酱油铺的想法,冷声道:“接下来呢?路怎么走?”
“那你可就问对人了。”徐鱼眉飞色舞,转头看向后方缩着的颜然,笑,“没事了吧?”
“嗯……”颜然声若蚊呐,“刚才……我……”
“这不关你的事,你是因为那七个人中主色欲的妖精的道的影响,并不是你自己的本能反应。”
“道?”
“所谓道,便是由凡入仙路的关键,也是突破坐忘的至关重要之物。讲究的便是找到自己的路,并且路一旦定好,便是不能有相冲的心境产生,不然轻则修为尽丧,重则道毁人亡。所以冥祺也是一直在寻找自己的道,不然不至于卡了这么久。”徐鱼指向冥祺。
“当然,久点也好,付出和收获成正比,能够找到一条完全由自己走出的道,日后精进便是难以想象,斩杀同级更是不在话下。”
“但也有人耐不住,比如他们,哦,烧没了,”徐鱼晃晃脑袋,“道这个东西,有大有小,前人走了,后人就只能学步,就算超越,也是有基础。可谓是,前人享福后人遭殃。因为正常能想的道就那些。”
“正常的道不偏不倚,有一些歪门邪道,便是损人利己或者损己利人。比如他们七人,便是传承着西方的七宗罪,想必你也知道了。”
“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吗?”颜然问道。
“对,”徐鱼点头,“这七种道自古流传,我也不知道是谁创造,虽然神话里面各有指代,但终究是神话。流传至今,仍然没有式微。大概从三百年前开始吧,蒸汽时代的到来,世界慢慢连在一起,那一代的七人,成立了一个全世界范围内的犯罪组织,是谓,”
冥祺上前一步,打断了徐鱼的话:“暗面。”
徐鱼讲的兴起,不满的看了冥祺一眼:“对,暗面。他们自称是世界的阴暗面的构成。但确实,三百年来,几乎所有重大犯罪都和他们脱不开关系,所以也倒是名副其实。”
“但现在这些人就这样死了?”颜然难以置信,一个三百年的祸患就被徐鱼这样灭了?
虽然徐鱼没说,但凭她的聪慧很容易就猜到了事实。
“错错错,”徐鱼摇头,也不解释,“这七个只是不成器的小崽子,只是这一代的七种道的掌道者麾下的打手罢了,而且仅限于衍朝境内,其他国家,估计像他们七个的人还有一堆。”
“如此势力,势必树大招风,那为什么没有人去剿灭他们?”颜然反问。
“很简单,没有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徐鱼笑,“一脉相传,全凭信物。所以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这就是暗面最让人恶心的地方。”
“凭借信物的话,那会不会被悄悄地取而代之?”
“呵,”一旁的冥祺嗤笑道,“你能想到的难道那些专门玩弄的人心的恐怖分子想不到?”
颜然涨红了脸,一时间尬住了。
“但能想到这里也是难得可贵了,但是,”徐鱼肃容,“三百年来,他们之间更迭多少我并不知道,但是其尊号一直没变,分别是掌灯人、两心果斋居士、破坏者、泥泞行者、黄金手、厨神、女神。记住,只要听到这七个名号,想尽一切办法保命。同代之中,没人是这七人的对手!”
“包括九家家主以及靖平崇文两位尊者。”徐鱼冷幽幽道。
“你这过于危言耸听了,当代九家家主不过是出道比较晚,靖平崇文就是纯纯的人数优势了。”冥祺摇头。
“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别问我为什么有两个黄金手,这就是那位掌道者的恶趣味了。”徐鱼耸肩。
“叽叽歪歪的,听你讲了半天,走还是不走?”冥祺喝到。
“自然是要走的。”徐鱼闭眼,朝先前黄充给的钥匙里注入法力。
只见钥匙脱身而出,被节节拉长,转眼间便形成一条长阶,连通天地。
“这是关于此界的道之感悟,你从哪里得来的。”冥祺动容。
“这些都是小问题,走吧,”徐鱼招呼着,“前方可能就是旅途的终点了,种种谜底终将在极星天内揭晓。”
徐鱼拾级而上,衣角突然被一把拉住,他回过头看向欲言又止的颜然,点点头:“放心,无需多言,一切我都记得。”
言尽于此,颜然也不能多说什么。
三人越天而上,不多时便走到长阶尽头,徐鱼伸手敲敲天幕,不由得点头:“奇怪的构造,但不得不说构建之人的巧手以及戏耍人的那种恶趣味。”
徐鱼还要说什么,冥祺拔刀,轰的一声将天穹捅了个窟窿,冷冷看了徐鱼一眼,拔腿进去。
“服了你了。” 徐鱼扶额,一脸无奈地跟随进去。
……
才一进去,三人就差点被晃瞎眼。
烈日高悬头顶,脚下绿草成荫,几座建筑坐落有序的分布在各处,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但丁在这里见到了天使、神与永恒,不知道我们会看见什么?”徐鱼道。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如此玩弄性命的,必不可能是神话中记载的神明。”颜然答道。
“是吗?但如果神话中的神明原本就是如此暴戾而血腥呢?”徐鱼笑,笑容古怪。
“怎么可能?!我……”颜然欲言又止。
冥祺看着又絮叨起来的两人,正欲打断。
叮铃铃,叮铃铃。
不远处传来悠扬的铃声,几匹棕色骏马映入眼帘。
为首那人笑容和善,为那原本就不俗的皮相添了几分光彩。
他看向三人,微笑,露出一口白牙:“欢迎光临神国,不知各位从何处而来?”
徐鱼看了一眼身后,原本冥祺捅出来的窟窿已经闭合。
他看向马上的人,面色慌张:“我也不知道,我们遇到了好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我们的朋友都被杀了。我们……我们……踩到了一个地洞,然后,……然后就掉到这里来了。”
颜然一愣,因为一旁的冥祺配合的摆出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端的是第一次看见。
英俊的男子扫视一眼,在颜然身上停顿些许。而后转到浑身筛糠般颤抖,嘴角抽搐不停,嘴里念念有词的徐鱼身上。
“不用怕,既然已经到神国,那么自然会有庇护。”男子下马,拍了拍徐鱼肩膀。
哪知徐鱼突然一把抱住他,连声哀求道:“神使,神使大人,求求你,求求您救救我们。我一直都信主的存在啊!一定要救我啊。”
男子不着痕迹的从徐鱼的熊抱里脱身,笑容可掬:“既然是主的信徒,那就好办了,先随我等去吧。”
“自然自然。”徐鱼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自然听从神使大人吩咐。”
转身朝正在发愣的颜然和冥祺吆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聋了?神使大人的命令听不进去了?还不快走?”
很是色厉内荏。
徐鱼挺直腰杆,神气不到三秒钟,又转过身满脸媚笑:“还请神使大人莫怪,我这几个朋友有点傻。”
男子笑,很是满意徐鱼的态度:“自然不会,主会拯救一切信仰于他的人,无论聪慧或痴愚,你们跟好了。”
男子招呼同伴,一扬马鞭,径直向前方走去。
徐鱼等人紧紧跟上。
“又有人要倒霉了。”冥祺不紧不慢的走着,破天荒的主动给颜然传音。
“嗯?”颜然一愣,马上的一人立即回头看去。一道法力将颜然的嘴封住,那人看了看,也就转过身去了。
“现在可以说了,我的法力已经在你身上了。”冥祺传音道。
“何以见得?”颜然问。
“冰湖那次你忘记了?”冥祺不屑,“这小子最不是人,而且最让人佩服的是面孔转变之快让人看都看不透,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怪物。”
“可是,要不是这样。我们可能会多很多次危险。”颜然忍不住为徐鱼辩解。
“嗯,”沉默些许,冥祺也说道,“确实,我干不出来,你是不会。所以,他也没办法,只能硬上。”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倒霉了?”
“因为,同样是沾染无数血腥的,我闻到了味道。当然,是直觉的味道。”冥祺冷笑,“他也一样,可能一见面就算好了怎么让他们死了。”
“还说不一定呢。”
“对,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
众人前行,尚未跋涉多久,就来到离他们最近的一栋建筑中,那是一座砖石砌成的欧洲中世纪风格的城堡,也不知施展了什么法术,竟然璀璨如此。
“神使”们引导三人进去后,进城的大门缓缓关闭。
“神使”们翻身下马,目光逐渐有些肆无忌惮。
为首那人尚且保持着优雅,招呼三人道:“里面请。”
三人一脸赞叹和呆愣,也不做声,跟着走了进去。
进入大厅后,扑面而来是混合着腐臭、血腥以及种种不明的混合气体。
三人脸色铁青,差点被熏到。
而大厅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女子,衣不蔽体,大多已经死了。而活着的也是气近少出多了。
听到动静,活着的人默默睁开眼,就这样注视着三个即将遭受苦难的羔羊。
还不等“神使”们说话,徐鱼咬着牙说道:“好啊,好啊,真是好手段啊。”
里面蕴藏的怒气之大,颜然也是首见。
顺着徐鱼的视线看去,颜然再也忍不住内心的震撼和惊恐,脱口惊呼:“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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