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临江楼挂出牌子:二两银子一坛,不限量供应醉香。
九州六神馆亦是挂出牌子:醉香,一两银子一坛,每人每日限购两坛。
京口城里掀起悍然大波。
九州醉,怡红楼已然涨价到五两一葫芦。
临江楼,仍是二两银子一葫芦,九州六神馆,亦是一两银子一葫芦。
醉香,江东楼昨日开始供应,五两银子一坛。
临江楼,二两银子一坛。
九州六神馆呢?
仍是金陵城醉仙坊以往价格,一两银子一坛。
九州六神馆,俨然成了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的金字招牌。
南北牧却是无心去管京口城里诸多事情。
他现在手里不差银子。
醉香,是以每坛600文向温老爷子购买的,以每坛二两银子的价格卖给谢万金、王多宝等京口大户人家八万多坛,净赚十多万两银子。
另有,
泥朔哨,以200文一个的价格卖予谢万金一万多个,也是赚了好几千两。
除去花销四万多两银子向谢万金购买水田,南北牧手里头还有数万两银票。
在京口城,已然算的上是大户人家。
千倾水田,其中那些良田,自然是继续种植水稻。
那般贫瘠之地,南北牧让黑塔组织村民全给填平夯实,工坊院需要扩大规模,仓库,更是需要扩大。
南北牧与黑塔领头,后边跟着近百年轻后生,一路跑向三岔口附近需要挑水灌溉的稻田。
那些青黄相间的禾苗已然全部拔除,黑塔昨日带领侍卫队清除了所有淤泥,今日挑来黄土填上,再用夯锤夯实。
江南村至三岔口近十里,每人都是背着一大筐黄土,喊着号子跑的整整齐齐。
南北牧跑的有些虚了,黑塔干脆将南北牧背后的大竹筐拿过来抱着跑。
后边背一个,前边抱一个,黑塔仍是轻松。
“侯爷,这个法子好,即背来了黄土,还锻炼了身子。”
“这叫负重越野,跑多了,以后急行军之时,才能跑的起速度,行军打仗,有时候,兵速则贵。”
黑塔有些不解,侯爷什么时候看的兵书?老爷曾经的几本兵书都带去了北府兵营,可是没有传给侯爷。
“黑塔,让你派人去会稽郡探听海匪消息情况的,有没有音讯?”
黑塔抬头看向东南边的会稽郡方向,摇头说道:“还没有,若是未出意外,应该很快便能有消息传过来。”
“派出去的人员,可是靠谱?”
“应是没问题,都是在北府兵营做过斥候的,瘦猴曾经也专门训练过他们。侯爷,为何要去打探海匪的消息?不是司马轩的先锋营在那边剿匪吗?侯爷这是准备帮司马轩?”
南北牧没有跟黑塔明说,只是说道:“等有了海匪的音讯再说吧。”
南北牧潜意识里的想法,无论是官兵还是私兵,要想真正成长,总是得多加实战才行。
会暨郡的海匪,着实是最佳实战对象。
会稽军大本营在杭州,沿海剿匪的,只有司马轩的先锋营,先锋营兵力有限,南北牧过去就有机可乘,才能浑水摸鱼。
而沿海作乱的那些海匪,大多是借天师道之名义聚到一起的乌合之众,这种敌人,是新兵练兵之最佳对象。
有所牺牲的风险小,还能打出信心。
一队人,刚到三岔口,正好遇见从京口城里过来之司晨。
“侯爷。”司晨好似有事要说。
“黑塔,先带着他们过去忙吧。”
南北牧一身是汉,弯腰直喘气,司晨抬了衣袖帮他搽拭脸上汗水。
“侯爷,你这身板,可是要悠着点。黑塔壮的像头牛一般,侯爷可不要跟着黑塔一起给练坏了。”
“没事,我有分寸,有事要和我说?”
“瘦猴跟我说,他这些天一直在注意城里谢、王等大户人家的动向,昨日夜间,这几户人家的家主全部聚到了江东楼。”
“他没有想办法去听着点?”
“爬屋顶听着呢,不过,没和我说,等下他会跟阿律告假,来这边跟侯爷当面说。”
“成,你去忙吧。”
“好呢!”
司晨又是背着一竹篓东西,背习惯了也不累,双手握住竹篓肩带,竟是一蹦一跳的,偶尔还回头来看着南北牧笑。
既然瘦猴会来,南北牧干脆找了个石块坐在路边等着。
瘦猴来的时候,太阳已然升起老高。
这货戴了一顶斗笠遮挡太阳,肩头木棍上挑着一只大野兔。
敢情这货,偷懒跑去撵野兔了。
脱去鞋子踩在河水里,从臂弩上抽了弩箭处置野兔。
“瘦猴,你这是准备直接在这里架上篝火烤野兔?”
“嘿嘿,牧歌,我带着十三香呢。”
“吃货!”
南北牧也下水帮忙。
“牧哥,谢万金等人确是疯了,每人都是上万坛醉香,谢万金更是购买了四万坛,成本价可是2两银子一坛,如今是一个铜板都赚不到。”
“不让他们亏银子,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瘦猴这会已然去除野兔内脏,用肩上的木棍削皮洗净之后穿了,开始四处找枯枝来河滩上生火。
“牧歌,他们准备在盛会上对付你?”
“对付我?”
南北牧笑了笑,正愁着没有办法对付他们,他们主动出手,只要想法子应付,倒是免了再去布局。
“对付你,却不是用银子,而是用才子。”
“才子?”
“白鹤书院三大才子,谢万金与王多宝提出,他们每人凑些银子,请三大才子出手,在盛会上约你斗文。”
“斗文?”
“是啊,牧歌,这个事情可不好办,谁不知道白鹤书院三大才子文采出众?你之文采,弟弟我还是清楚的。”
南北牧看着瘦猴用打火石打着火,坐边上慢慢转动挂在两个大石头上边的木棍。
瘦猴所说,南北牧不屑一顾。
“斗个屁文斗,本侯要的是盛会聚起来的人气为九州六神馆与五峰迎春茶造势,本侯看中的是银子,他们想找谁斗找谁去,本侯不吃这一套。”
“牧歌。”
“嗯?”
“如今,南朝与北燕暂停边境战火,互通往来,本就崇文之南朝,和平年代只会更甚。白鹤学院三大才子约斗,牧歌若是不出来接着,你这盛会主办者的身份,下一届,只怕是得换人。”
盛会主办者,
南北牧不在乎这名,却是在乎其中之便利。
今年第一届,接下来每年会举办一届。
每一届举办时间、主题内容与相关的众多规则,都是举办者才有权与刺史府商定的。
“牧歌,不论主办者之身份,你现在可是鹤老学生,亦是江文通这个北境学子的老师,不应三大才子之约斗,只怕是会被天下学子所唾骂。”
南北牧默默的缓缓摇转着木棍,想着如何对付他们的法子。
瘦猴往兔肉上边均匀泼洒十三香,并不去打搅南北牧。
南北牧 默然不语之时,便是在思考。
这一点,瘦猴已然摸的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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