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牧与瘦猴赤脚坐河滩上啃着野兔烤肉。
不远处,
黑塔领着一帮侍卫在那里喊着号子夯地。
“驾……”
有战马从官道转至去江南村的土路上,速度极快。
“咻……”
是黑塔吹响树叶哨的声音,正在纵马疾奔之人连忙扯着缰绳拉住马匹驻足,纵身下马。
遥遥大声说道:“黑首,李小白有要事禀报!”
黑塔早已看到南北牧与瘦猴在那边河滩上烤野兔吃,当下指了指那个方向。
“去侯爷那边。”
瘦猴听到黑塔与那人之间的对话,甚是好奇:“牧歌,为何称呼黑塔为黑首?”
“应该是黑塔定下的称呼,侍卫队的事情,他偶尔会来问我,但是具体的,都是他在管。”
“哦!”
骑马回来的侍卫队成员先黑塔一步走到河滩,挺身大声说道:“江南村侍卫连斥候排排长李小白参见侯爷,参见瘦猴哥!”
南北牧摆摆手,扯下一大块兔肉给李小白,李小白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啃。
瘦猴却是兴致勃勃。
“李小白,为何称呼黑塔为黑首?”
“嘿,黑首,便是我们侍卫连首领的意思。”
李小白估计是急于赶路,肚子饿,连着骨头一起啃,咯吱咯吱的。
“你们侍卫连如今多少人?”
“若是连同黑首算上,九十九人,我们的全称是江南村侍卫连,黑首任连长。下轄三个排,斥候排,重甲排,轻甲排。”
瘦猴在那里皱眉想,黑塔也到了,想去夺瘦猴手里兔肉,没有得逞,瘦猴扯下一个腿给他。
“黑塔,这连啊排啊之类的,何人给你出了主意?”
黑塔指指南北牧:“侯爷!”
瘦猴摇摇头,说一声“从未曾听说过”,不再多言。
“李排长,说吧。”
“黑首,东部匪患,这次有些严重啊。”
黑塔与李小白一般连骨头都给啃了,听到东部匪患严重,连个眉头都没皱。
李小白接着说。
“海匪上陆作乱,前统领孙泰被司马轩斩首,现任统领孙之恩,自封天师道将军,利用天师道信徒之迷信,四处游荡作战。
“司马轩派出去寻找海匪踪迹之斥候,不但未建寸功,反而大多被海匪所杀。
“司马轩推行连坐制,不曾想,不但没有将海匪击退,反而使得各地众多天师道信徒加入海匪。
“会籍郡内史王凝全家上下,悉数被海匪趁司马轩全军赴新安迎击海匪之际杀害于会稽郡首府山阴城。
“临海、永嘉两郡,已然落入海匪之手。
“若不是牧放之将军派出部下北府兵两位尉将驻守于吴郡与义兴一带,孙之恩已然挥师北进。”
海匪祸乱之严重,出乎黑塔意料,南北牧也是不曾想到。
“侯爷。”黑塔没了主意,看向南北牧。
“李小白,驻守杭州府之会稽军大部,可有调动迹象?”
“回侯爷,不曾发现会稽军大部有异动迹象。”
南北牧摆摆手:“与你们黑首一般,说话随意些。”
不待李小白回话,继续问道:“可有斥候仍在会稽郡诸地盯着?”
“我这次带去三人,一人在杭州府盯着会稽军动静,一人在山阴城盯着司马轩先锋营之动静,还有一人,扮成商客进了临海。”
南北牧将手里剩余兔肉全部递给李小白,令道:“带领你的整个斥候排,速往会稽郡诸地,收集三地情报,一有风吹草动,迅速回报。”
“得令!”
李小白扯了一片树叶当哨子,很有节奏的吹响几声,便看到远处本在夯地的二十多个年轻后生放下手中工具,齐齐口哨连连,二十多匹战马从林中奔出。
二十多位斥候随同李小白纵马离去。
瘦猴看着行动迅疾的二十多位斥候,啧啧称奇。
“黑塔,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么多能人?”
“都是曾经入过北府兵军伍一段时间的,一年多之前,南朝与北燕停战,他们才从北府兵营返回。”
“全是江南村后生?”
“附近村庄也有,凡是被选入侍卫连的,全家人都可以入江南村户籍。”
“那些战马呢?又是从何处得到这么多战马?”
“这个?”
黑塔看向南北牧说道:“得问侯爷。”
“是司马宁郡主送的,郡主上次拉走我们一仓库兵器,心里过意不去,跑他哥哥的武凌军营耍赖皮,为我们讨要过来五十匹战马。”
黑塔咧嘴笑道:“何曾有什么于心不忍?郡主听说我们组建了侍卫连,估计早已有心帮我们送来战马。”
南北牧弯腰从河滩上捡起一手卵石砸过去,黑塔躲过几个,仍是被砸中一个,捂着痛处往夯地处跑。
“侯爷……”
瘦猴刚刚见了斥候排之威势,心里热血沸腾,这才是热血男儿该去之地。
“瘦猴,暂且在京口城好生待着,这边,更加需要你。本侯能答应你,本侯未来之军伍,总是会有你尽情发挥的一席之地。”
瘦猴一听南北牧说京口城需要自己,也不再勉强,扯下一截兔肉给南北牧,穿了鞋子跑回京口城。
京口城,
江东楼,
谢万金让谢元凯出面,请白鹤书院三大才子前来一聚。
三大才子本意清高,瞧不起谢万金等商客之流,却是谢元凯来请,又正值京口盛会在即,三大才子还是一早坐马车前往江东楼赴约。
京口城大户人家,选的是谢万金与王多宝为代表,于江东楼宴请三大才子。
谢万金一早便着人煮好茶汤等着。
各式糕点、醉香摆了一桌。
恒承天和王玲左右登下马车,与谢万金和王多宝一番虚情假意的奉承。
朱狄最后下车,不善言辞的他,并未与谢万金等人虚伪奉承,直接跟随恒承天与王玲上了二楼。
“三位才子,先饮茶汤?”
朱狄不言语,恒承天与王玲相视而笑,说道:“谢老板,白鹤书院三大才子联诀而来,却是连一壶五峰迎春茶也不舍?”
谢万金慌神,连忙唤来莫掌柜:“速回府,内院有五峰迎春茶一盒,速速取来,要快。”
“行了,谢老板之心意,我等心领。”
恒承天从袖袋里掏出比五峰迎春茶木盒更小之玉盒。
“五峰迎春茶之珍品,拿去泡吧。”
“有愧,小的实在是有愧,老莫,速速取开水。”
“记住,一定要去白鹤山腰处打清泉水烧开来泡,否则,便是浪费了这般好茶。”王玲提醒道。
“老莫,速速派人去白鹤山打清泉水来烧。”
“小的这便去办。”
朱狄却是不以为意,伸手拎了桌上醉香,开坛即饮。
恒承天连忙拦住:“朱兄,喝惯了九州醉,这般醉香,也能有味?”
朱狄拨开恒承天手掌,拎起酒坛给面前酒杯倒满。
“味,着实是差了些,却也是有酒味的,能饮。”
恒承天脸上便有了些怒意:“谢老板,可是连那九州醉也未有?”
谢万金与王多宝不敢入座,汗水直流,身为江东楼东家,谢万金更是屈身致歉。
“三位才子,小的该死,准备不周,怠慢了三位。”
“若不是谢元凯公子说尔等有关南北牧的事情与我等相商,你这江东楼,不来也罢。”
“三位才子稍候,小的这就去九州六神馆购买九州醉。”
王玲喝住准备离开的谢万金:“算了,马车上还有两葫芦,去拿来便是。”
“是,是,小的这就去拿。”
莫管家忙于安排前往白鹤山挑清泉水之事,王多宝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面对三位才子,抢先下楼去马车上拿九州醉。
谢万金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直在那里哆嗦。
茶,未曾有准备。
酒,不满意。
茶酒上来之前,他谢万金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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