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予
经年两眼冒火,怒目而视。
“像,太像了!你是……”楚暮口吃了起来。虽然经年是乔装打扮,但对于熟人来讲,仍旧难掩眉宇之间的相似。
“雪诺,经年!”经年回答得掷地有声,同时又向前走了两步,直勾勾地看着楚暮,显得格外激动。
也顾不得身份暴露的问题了。
听到经年的名字,四周围观的人目瞪口呆。不一会大多数人稀稀落落地跪下了身子,呼喊着“王子”,开始叩拜。
“这……这......”楚暮后退了两步,手中抓着的长椅掉在了地上。
经年“仓啷啷”抽出腰间宝剑,明光闪闪。
楚暮缓过神来,未等经年近身,撒腿就跑。
半个钟头后,介潭带人离去,大部在东门处遇到了楚暮。后者没有归营,正在垂头丧气地坐在台阶上,一口一口喝着闷酒。
像楚暮这样的莽夫,罕见会有此番景象,介潭便逗趣着问了缘由。这一问,众人不由得都一惊,经年也在这里!
席间的一幕幕立即快速在介潭脑海中回现。
凡心,自己是没必要动手的,也不能动手。而经年,向来是烟阳王之心腹大敌,自己此番前来,也正是为了挑拨灿阳和荒原的关系。如今经年就在眼皮底下,岂能让之如此轻易逃走?
人死不能复生,亡国不可复存。
天予不取,反噬其身!
介潭立即传令兰陵守将楷瑞就近领兵追击,自己也直接带人从溯光城出发,循经年而去。
经过刚才的插曲,经年的身份已经暴露,顾忌到枝节横生,经年一行人没有途径掩月城,而是马不停蹄绕道返回朱瑕城。
这一绕就多出了大半天的行程,也就给了楷瑞追上的可能。
建元十二年乌蜩初七申时,经年一行人抵达博望坡,已把掩月城甩在身后三十里。马匹也达到了极限,只得下令休息。
再要动身时,一队七八人拦在了去路上,明显是有人撒出来的探子,搜寻着什么。刻意隐藏的红黑衣装很明显,这是烟阳王的人。
文东和明俊被叫过去答话,趁对方不注意,冷地拔剑,连续干掉几人。刚要动身离开时,地上奄奄一息的烟阳士兵拉动了机关,发出了信号。
散布在不远处其他探子和烟阳人马立即围了过来,经年此次是秘密出访,随行人员不过十三人,显然毫无胜算。只得躲着烟阳军的追赶,迅速向旁边的林子里退。
进入林子,就多了一线生机。
愿望往往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烟阳军还是早一步到位,提前堵住了他们进去林子的去路。
对方的将领骑着马,慢悠悠地走出阵来,带着几分傲慢的语气。“不想神乎其神的经年皇子,今天我楷某在此幸会。哈哈哈,哈哈哈!”大笑不止。
经年握住身旁侍卫的长枪,趁着对方大笑突发冷箭,一把掷了过去,楷瑞轻松躲过。
有时候真是好奇害死猫,不是看什么热闹都可以。
“我等奉令而来,烟阳王想请皇子一叙,皇子若再如此,就休怪我等冒犯了。”楷瑞假惺惺地客气着。
见几个人仍没有束手就擒的意思,楷瑞一挥手,包围圈开始越收越小。
尽管十几个人都是出类拔萃的精锐,但双拳难敌四手,有几人不久就被刺得都是窟窿。
文东、明俊和其他侍卫将羽嘉和经年围在中间,看着四周逐渐逼近的烟阳军,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
楷瑞勒令之下,敌人一拥而上,文东和明俊虽与楚暮缠斗中各有所伤,但仍不是这些士兵可以匹敌的,奋力还击,接连斩杀上前的士兵,而经年此刻的刃上也满是鲜血。
十年前流霞坡的惨景似乎再度上演。
“抓活的!”楷瑞一直在马上津津有味地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脚下的尸体已经垒起了老高,仅剩的经年、文东等五人也已筋疲力尽。大人中兴最后的希望眼看就要破灭于此。
陷之亡地而复存,置之死地而后生。
往往山重水复疑无路时,就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危在旦夕之际,远处战马的嘶鸣带来了新的曙光。
烟阳军侧翼一阵骚动,怕事情有变,楷瑞下令加紧了攻击,从活要见人,变成了死要见尸。
站在已经堆成小山的尸体上,经年看见了白衣黄甲,是撚诺的人马到了!
经年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是,撚诺的人马已经与烟阳军撕咬在一起,很明显,是来救自己的。
事出突然,烟阳军一时应对不及,撚诺的人马一举冲破了烟阳军围成的铁桶,来到了经年近前。
煮熟的鸭子要飞了!
来将者自报家门,掩月城军曹承嗣也。
世事很多巧合,也正是这些无意中的巧合,累积而成精彩复杂的历史。如果承嗣再晚来几刻,一代人王可能会就此陨落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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